第479章 479與昏君何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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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9章 479與昏君何異

  過江龍畏畏縮縮地把著船頭桅杆,詫異道,「到底誰是風陵王啊?」

  高坐馬上的獨孤伽羅鳳眼一抬,「世上自然是只有一個風陵王。」

  她語氣冷冰冰的,毫無情緒起伏,便顯得極度傲慢,李暝見主從當即就聽得滿眼不爽。

  襄陽太守斜了李暝見一眼,轉頭對元無憂恭敬行禮道:「現已查明,近日有假冒風陵王者與女水匪過江龍私相授受,下官奉南陽太守秋官府之命,羈押過江龍等人。」

  聞聽此言,李暝見鳳眸驟然一厲,戾氣橫生中又滿溢驚詫:「元既曉!明明是你我在爭奪玉璽,你居然叫北周人來坐收漁利?」

  對周國人趕來並不知情的元無憂,試圖解釋,「等等…」她卻才剛開口,就被襄陽太守打斷道——「荒謬!玉璽本就是西魏少主之物!」他目視李暝見,毫不客氣,「爾等都鬧到襄陽門口來了,微臣豈能眼看著國寶天命被盜出國,流落異邦?」

  而不堪受辱的李暝見,雖鳳眸滿溢戾氣,臉上仍端著從容鎮定,「如此說來,爾等並非北周正規軍,而是前朝餘孽?」

  聞聽此言,元無憂也沒必要解釋了,她徑直繞過持劍戒備的李暝見,走向過江龍。

  「東西在哪兒?你也瞧見現在是什麼形勢了,在這地界如果我不救你,你當場就得死。可本王只想光明正大拿回玉璽。」

  她此話一出,李暝見主從的目光便瞬間投射過來!他握劍的手驟然一緊,但礙於倆人已被她的部下重重包圍,也不敢貿然行事。

  過江龍瞧了瞧一旁被圍困的倆人,只好磕巴道:「在…在新野。你們要不耽擱,本該於今日午時三刻在新野渡口接頭的,還要拿赤霄劍當信物呢。」

  元無憂點了點頭,揮手看向襄陽太守和尉遲迥,「既然她已招供,你們可回去復命了,我一個人去接頭即可。」

  尉遲迥不情不願的一抱拳:「多謝風陵王深明大義。」

  這些天,元無憂實則是在暗中積攢威望,故意安排一件只有她能做、風陵王該做的事,讓李暝見丟醜暴露本性,此刻在全是認準西魏少主的老臣舊部面前,她再次宣揚自己是風陵王,自然能得到民心擁戴。

  既然過江龍招供了,也是當著他的面說給眾人聽,李暝見著急去接頭,憤然離開,別人想阻攔也沒攔住。

  瞧著李暝見主從殺北周府兵跟砍瓜切菜似的,元無憂只好揮手讓人放他走。

  對此,馮令心問道,

  「姐姐故意讓他聽到女水匪招供,是早串通好了,放的假消息誤導嗎?」

  「消息是真的,不過我相信尉遲將軍和襄陽太守一定能攔住他,我對玉璽沒執念,接下來就是他跟北周的抗衡了。」

  元無憂抬了抬頭,趁離晌午還有些時間,她便吩咐尉遲迥跟伽羅兵分兩路,讓伽羅帶馮令心通過博望城回齊國去。

  伽羅自然點頭應下,馮令心卻道:

  「安德王臨行前並不傷感,也沒戀戀不捨的糾纏,是從姐姐這裡討到了什麼好處麼?」

  元無憂坦然道:

  「我把玉韘給他了,還有印信。」

  馮令心腦子反應極快,當即蹙眉反問,「他居然敢索要姐姐的印信?」

  「他不是索要,是順嘴一提,我就順手給他了。」

  「姐姐難道不知他的為人嗎?連你都能聽出來的明示,他肯定是故意說的,姐姐居然還給他了?您這樣與拿玉璽砸核桃的昏君何異?不怕他拿著印信擅自蓋章嗎?」

  元無憂被數落的有些汗流浹背了,在比她小好幾歲的馮妹妹面前,她竟深感慚愧。

  「那你就回去替我看著他,打聽著他拿蓋有我印信的信件發給誰了沒有。倘若他只是往庚帖上蓋,便由他胡鬧罷了。倘若他往通敵的文書上,牽扯利益的,定要幫我攔著。」

  「恕我直言,庚帖也不該由著他蓋。他若是個恨嫁男,還情有可原。他若是逼婚,就有些令人討厭了。」

  元無憂搖頭嘆息,「倘若他想要負責,我會擔起責任的,不能給華胥女人抹黑。」她斜了眼面前的姑娘,「倒是你,不止留戀邊境,還為我衝鋒陷陣,回齊國後,恐怕要受人指責。」

  馮令心無所謂道:「我本就孑然一身,不需要誰認可我,我只認可我姐姐。」

  「我又不是齊國人,高長恭高延宗就因為是齊國皇室宗親,不能背叛家國,而你畢竟身在齊國,這樣跟我糾纏,也算胳膊肘往外拐了吧?」

  「我總想問,齊國主對你和安德王召之即來,讓功臣流血又流淚。他到底會不會辦事?不會辦事死了得了。會不會當皇帝?不會當下去給我姐得了。」

  「哎!這話可不能胡說啊!」

  元無憂忙不迭讓伽羅把馮妹妹送走,還把干將劍交給馮妹妹,讓她把劍還給高長恭。

  ……

  晌午,新野縣,水路渡口。

  元無憂身背赤霄劍,孤身走向停靠在岸邊的渡船,卻直到進了船艙,才發覺裡面空無一人。

  正詫異為何如此安靜,就聽外頭有人喊了一嗓子:「元無憂!老子恭候你多時了!」

  她擰著眉頭鑽出船艙,露頭循聲往岸上瞧去,迎面瞧見從蒲葦里站出來個人。

  是個身穿黑衣,半邊臉都被紅胎記蓋著的少年,自然是阿渡。

  元無憂原本緊繃的心弦,在瞧見他這一刻,倏然舒展鬆弛了不少。

  「你怎麼在這?提前接上頭了?」

  阿渡出聲嘈啞,冷然一笑,「接頭人已經被我殺了,死屍都踹進了河裡。現在,輪到你了!」

  眼前這少年邊說著,邊抽出腰刀來沖向了元無憂!

  她對阿渡的挑釁毫不畏懼,但因此刻她被堵在船上,還因她躲閃而把船晃得搖搖欲墜,跟隨時要翻船一樣,元無憂才害怕起來。

  她在陸地上沒有敵手,卻最怕水啊!

  偏偏阿渡是弱水族長大的,最習水性,見她眼露怯意,更得志地衝上船砍她!

  元無憂只顧躲閃,還沒來得及拔劍,就因船身劇烈晃動,未免被甩進水裡,而只能牢牢抓住桅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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