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471堅定的選擇

  第471章 471堅定的選擇

  瞧見高延宗已經踩著腳蹬子坐上馬鞍,元無憂快步躥上去,一把搶過高延宗手裡的馬韁繩!

  「等等!我平時粗枝大葉慣了,不太會察言觀色,但我的為人你還不清楚嗎?我何時那麼輕賤你了?倘若是我哪句話說的難聽,你該挑出來罵我,而不是生悶氣啊!」

  彼時,元無憂死死攥住棗紅馬的韁繩,而高坐馬上的男子居高臨下地抿緊唇珠。他褐色眼眸里流露出駭人的戾氣,被灑下的晨光襯得那張臉俊朗陰鬱,輪廓鋒利。

  「我不顧一切來找你,守了你整晚,你卻一醒來就教訓我,好像我做錯了一樣,你要我如何不窩火?」

  「是我的錯,你能來救我,我感動極了!可我不想把你扯進來啊!你快下來!你現在不適合騎馬。」

  高延宗一搖頭,連帶著垂在腦後扎歪的馬尾辮都跟著晃動,他語氣低落道,「你在敷衍我!那我陪你出生入死還算數嗎?我們…那些親密關係,還算數嗎?」

  「當然算啊,我是那種始亂終棄的人嗎?你快下來……」元無憂去抓男子細瘦的小腿,他卻固執地拉緊馬脖子上的韁繩,不肯下坡。

  元無憂急道,「要我怎麼哄你,你心裡才舒坦?」

  「我不是逼你哄我!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作妖,我就是不甘心,委屈。」

  站在一旁的蒼白朮,瞧著倆人圍著那匹馬矯情,有和好的徵兆,忍不住出聲道:

  「元無憂,你知道小孩子為何喜歡跟大人撒潑吵鬧麼?」

  「為何?」

  「因為想引起大人的注意。不止小孩子,所有違反常態標新立異的行徑,都是為了有存在感。」

  蒼白朮這番平靜的幾句話,算是給倆人醍醐灌頂、撥雲見日了。

  被戳穿心思的高延宗,再沒底氣鬧下去,便順著元姑娘的伸手攙扶,而滑鞍下馬。

  「小心…草葉里的露水未乾,地上滑。」

  她仿佛並不在意蒼白朮的話,只緊緊抓住他的手,語氣溫和寵溺,倒像她更年長一般。

  高延宗微微偏過臉去,長睫覆下那雙眼尾泛紅的桃花眼,神情無比低落。

  「我其實……很沒安全感。我怕你先拋棄我,所以才故作灑脫攆你走,倘若你真走了,我也能保留一分體面,不讓自己像個狼狽的棄夫。可我又怕你…真的走了……」

  他語氣憂鬱,嗓子也不夾了,就是那種成熟男性的低沉磁性,跟他那張嫩生生的俊美娃娃臉毫不相貼,極具反差。

  元無憂聽著有些哭笑不得。他這番話,倒是解釋了他最近為何情緒反常,前後不一。

  她攥緊了與他緊握的那隻手,另一條手臂則繞過他後腰,將他清瘦的勁腰箍進懷裡。

  「只要你對我還有感情,我不會放你走的。」

  被摟進她溫熱的懷抱里那一刻,男子沒由來的渾身一僵。

  高延宗抬起泛紅的桃花眼,卻皺著鋒利的眉頭,

  「我…其實挺傳統守舊的,那方面慾念也不強烈,我從前以為,除非有人讓我愛到整顆心都撲上去了,身體才會也毫無保留。要不然也不會把童子身留到你面前。」說到這裡,他眼尾低垂地望向她,聲音低到近乎喃喃自語。

  「你一直懷疑我是為了齊國,才獻身拉攏你,可我明明…比四哥更早就喜歡你了!我也不想在你面前奔放,可我抗拒不了你啊…我既希望你對我欲罷不能,又不希望你只對我有慾念。」

  說著,高延宗不動聲色地、摘下了擱在他腰間那隻纖細手臂。

  元無憂瞬間會意,訕訕收回手,臉上堆出個討好的笑,

  「好好好,我以後不會再對你貪色了,我也是沒安全感嘛。從前你在感情上,對我一直漫不經心,對外卻孔雀開屏一樣光芒四射,我妒忌嘛。所以覺得只有在那種時候,我才能切身感受到…你只屬於我。」

  倆人既已把話說開,高延宗臉上的陰戾不甘終於驅散了些許。

  「哼…我哪有漫不經心?我在人前都管你叫主人呢。」

  元無憂忍不住捧起他的臉頰,滿眼憐惜,

  「傻阿沖。都怪我從前沒顧及你的感受,忘了越聰慧的人,越是心思敏感,難哄的,我以後注意好不好?」

  男子抿唇,倔強道,「既然難哄,你就別勉強自己了。我也討厭這樣的自己,乾脆咱倆一刀兩斷,省得我因你若即若離提心弔膽,你也不必小心翼翼地哄我,感到心累了。」

  「別說氣話!我哪捨得跟你斷了啊?你可是我的男人!」

  「我不是,我要走了!」

  話說至此,高延宗推開她捧著自己臉頰的手,扭身要走,反被姑娘先一步衝到前面。

  元無憂抬手攔住他的去路,目光凝重。

  「你一次次的推開我,不就希望我一次次堅定的選擇你嗎?我也是。你怕被人拋棄所以先提分手,我也是!現在我對你堅定,主動,所以該你回應我了,我是你的堅定選擇嗎?」

  男子唇珠一撇,毫不猶豫道:

  「不然呢?世間女子除了你,我不會再對第二個獻出身心。」

  「呵,有你這句話就夠了。」她鬆快一笑,「你一夜未眠,也該找地方補補覺了,我這就送你回齊國去。」

  男子點了點頭,「有你在,我才踏實。」

  一瞧倆人吵完之後,攜手攬腕要回家,蒼白朮趕緊上前攔住。

  「慢著!她昏迷的不知處境,安德王你也不知道嗎?昨晚李暝見親眼目送你們逃出五里坡,往棘陽城而去,此處山谷已在周國府兵的包圍圈裡了。」說到此處,他轉頭看向她。

  「國主莫非忘了此行為何而來?既答應了周國的事,而今言而無信,豈能想走就走?」

  他要不提,元無憂還真忘了這事。

  她望著蒼白朮,正色道,

  「聽你口風,想必跟周國拓跋衍之流是一夥的吧?既然我不能親自送他離開,就勞煩你帶他去找拓跋衍了。」

  蒼白朮無語:「你倒是會使喚人。」

  元無憂突然想到什麼,便拉起高延宗的袖子,卻只看到他手腕拿布條纏著,像受了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