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413閻王來點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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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3章 413閻王來點卯

  棘陽與小長安聚之間,入夜的曠野郊外,天黑如潑墨。♢💚 ➅❾ѕħ𝐔𝓍.𝓬𝓸爪 🏆😳在野草叢生之間,有一片燈光點點。

  而提燈執炬之處,正是身穿巫覡祭服的高長恭等人。

  一瞧見倆人離挺老遠就翻身下馬,步伐輕快地牽馬而來,穿成楚巫大祭司的高長恭,當即拋下身後的親兵護衛,頭一個湊到前頭。

  高延宗原本一手拽著棗紅馬的韁繩,一手跟身側的姑娘十指相扣、並肩同行,在瞧見大哥奔過來那一刻,慌忙鬆開了緊握的雙手。

  高長恭眼瞧著弟弟突然撒開了相連的手,往側面離遠兩步、就跟那甲冑姑娘避嫌起來。

  他鳳眼打量著面前這倆人的表情神態,雖看似疏離,也比剛才攆人時熱乎多了。

  於是大哥的黝黑鳳眸滿含欣慰地笑,點了點頭,「你倆和好啦?這就對了,老話說倆人那什麼打架…那什麼和嘛……」

  元無憂:「……」

  明明他一句話全是那什麼,她卻能給自動填完整了聽進耳朵里。

  既然大哥能說出口,她能聽懂,高延宗同樣能明白。他本就臉皮薄,一聽這話,男子當即害臊到眼睛不知往哪看,窘迫地低聲道、

  「四哥你別說了,我都羞愧死了。還…打亂了你們的計劃,讓赤水女匪跑了……」

  經高延宗提起這事,高長恭忽然舉起手裡一捲紙條,沖弟弟笑道:

  「我正要跟無憂和你說這件事呢,剛才小飛鴿來信了,估計赤水女匪會自己回來棘陽的。」

  男子本就滿臉勾畫了妖冶的楚巫妝容,一笑起來更像勾魂奪目的妖神了。元無憂被高長恭的美貌晃得心口怦怦亂跳,幸虧她有一絲理智尚存,趕忙移開眼睛,去搶他手裡的紙條。

  「陸仁甲說什麼了?」

  說著,就展開紙條來看。

  高延宗一聽,幾乎是瞬間蹦起來、躥到元無憂身邊,湊腦袋過來看紙條。

  「陸仁甲?他不是該被押送到兵營了嗎?哪來的機會飛鴿傳書?」

  元無憂粗略地把紙條看完後,便握在掌心攥成團,而後把臉一扭,瞧著身旁男子那雙因驚詫而瞪得溜圓的桃花眼眸,心裡一陣暗爽。

  「嘖,還有你高延宗沒猜出來的事呢?」

  瞧著她鳳眸微眯,唇角勾著得意的笑,高延宗不禁哼道:

  「出題考我呢是吧?怪不得我誤傷他和老李,你會那麼生氣,原來都是你的線人?那他還裝不認識你?」他突然一拍腦門,表情懊惱,「哎!我居然忘了,他跟他爹都是你爹娘那條線上的……那也不對啊?」

  高延宗把話說到這份上了,眼前的姑娘仍不說話,笑吟吟的望著他,男子忍不住拍了拍她肩膀,眉頭緊皺,眼神凝重,

  「那他為何幫著赤水女匪殺人劫財?勾結女土匪的,不會有你一份吧?」

  見弟弟越猜越亂,高長恭忍俊不禁地笑出聲,抬手握住面前姑娘的手,「快別賣關子了,把紙條給五弟看看吧。」

  於是元無憂一邊把揉成團的紙條,塞到高延宗溫軟的掌心裡,一邊道,

  「陸仁甲不知我是風陵王,跟他飛鴿聯繫的一直是襄陽於太守,但因從老李手中挖出了蕭家那枚戒指,於太守才對父子倆產生懷疑。而陸仁甲父子的命是我爹救的,陸仁甲他養父陸通……可是我母皇那條線上的,也是西魏的從龍之臣。」

  高延宗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怪不得!話說你母皇這幾十年江山真沒白坐,不止世人都念她的好,還留下這些活遺產,讓你繼承了這麼多忠心耿耿的老臣舊部……你可真是,走到哪兒都有熟人啊。」

  說著,男子低頭瞅了眼紙條,只見上面寫著:閻王點卯叱羅雍,已前往棘陽為兒收屍。

  高延宗不禁抬頭,愕然看向大哥,

  「你剛才說女土匪會回棘陽?女土匪跟這紙條上的話,跟叱羅家是什麼關係?」

  高長恭從他手裡抽出紙條,悠悠道,

  「赤水女匪跟叱羅雍沒關係,但僱傭女匪的蕭家的生死簿上,有他的名字。所以叱羅雍就是女土匪下一個刺殺目標。」

  「什麼……生死簿?」

  「我們從襄陽於太守口中得知,陸仁甲說蕭家給過他一個帳簿,這些天平氏湖陽、再到棘陽縣死的官宦貴胄子弟,都是帳簿上面記載的人名。」

  高延宗聽得咋舌,「嚯,閻王點卯呢在這?那帳簿你們看過了沒有?」

  元無憂搖頭,

  「還沒來得及,陸仁甲不就被女匪首鐵鍬押送走了麼,估摸著那本生死簿已經在宇文直手裡了,宇文直才把陸仁甲送到秋官府提審,剛好秋官府我有熟人。」

  高長恭愣了一下,「什麼秋官府?」

  元無憂順口道,「就是刑部,你們齊國是叫刑部吧?」

  高長恭點頭,恍然大悟,高延宗卻聽得挑眉問,「你怎麼對周國比對齊國熟悉啊?宇文懷璧告訴你的?」

  這話把元姑娘聽得哭笑不得,忍不住抬手在男狐狸白淨的額頭上、彈了個腦瓜崩!

  「都這時候了還拈酸吃醋呢?你忘了?周國不是沿用我娘創建的六官制麼,華胥也是這樣,天官府掌官吏,地官府掌戶籍,春官府掌禮法,夏官府掌兵戎,冬官府掌百工,而這秋官府專司刑獄。」

  頓了頓,她望著眼前瞪眼瞅她的兄弟倆,反思了一下哪裡有瑕疵,趕忙找補道:

  「周國那秋官府也掌管刑法、獄訟。但是扯遠了,我只一事不明,蕭家為何能僱傭赤水女匪千里追殺,蕭家又拿捏到了女土匪什麼命脈,讓她們給自己殺人賣命?」

  她沒解釋,高長恭還沒發現哪裡不對勁,她一解釋,他臊的雙頰、耳尖騰然緋紅。

  高延宗倒見怪不怪了,只挑眉道,

  「我猜是錢財利祿,不然蕭家也不會咬住鄭太姥的錢財不放。但女土匪早已按照生死簿殺上人了,恐怕蕭家早在鄭府出事前,已許給了女土匪豐厚的賞金。」

  「蕭家的動向已經能漏到咱們耳朵里,說明周陳兩國那幫老狐狸,早就知道了。蕭家為何閻王點卯我倒不關心,鄭太姥的錢財必須還給滎陽鄭氏。」

  說著,她看著眼前的兄弟倆,

  「看來咱們今晚要守在這路上,瞧瞧哪一伙人先打起來了。」

  於是高長恭揮手讓部下們生火取暖,各自掏出預備的乾糧墊肚子,隨後這兄弟倆便一左一右、圍在元無憂身邊。

  她竟一時不知道看誰了,心下也挺慚愧。

  左手邊美若妖神的高長恭,忽然一抬長睫鳳眸,眼神擔憂地問她:

  「聽說周國又來了個風陵王,怎麼回事?他們找個男的冒名頂替你,就想搶你的爵位?」

  「我也不知怎麼回事,我是來找回鄭太姥遺產的,也沒想和周國糾纏。」

  而右手邊的高延宗聞言,恨鐵不成鋼地剜了她一眼道,

  「都這時候了,你還想著給鄭家報仇呢?你都快讓人頂替了!你打算怎麼辦啊?」

  面對這倆人左右夾擊的督促,元無憂無奈地伸展雙手,拍了拍倆人的肩頭,而後站起身轉回頭,語氣平靜的看向坐草地上,瞪眼望著她的倆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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