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了那麼多年聖人,這才幾天啊就給我扣上了昏君的帽子,罷了,我也是時候做個壞人了。♟👌 ❻❾ˢ𝓗Ⓤx.Ćᵒ𝓂 👺👤」
元無憂語氣平靜,甚至還略帶一絲戲謔。
高延宗聽了,卻哼聲斜了她一眼,
「你?不太行,你若做壞人,真正的壞人就會藉機說你本性暴露,把你捶死。就像都說劉備是假仁義,可他裝一輩子就是真仁義。你要想拉攏人心,就要保護名聲。」
「名聲在外有好有壞,以前是以前,現在是變態。我娘當年也是個女流氓,為什麼沒人敢說她?我就是要有鋒牙利爪,有脾氣有性格,才能做霸主,而不是做明君。」
高延宗張口欲言,又自嘲地笑了。他一個沒權沒勢的宗室,居然想勸一國之君如何當皇帝?他隨即被她給說服了。
倆人頂著落日餘暉,正走在草坡上,迎面就撞見個穿碧綠色大袖襦裙的女子。
居然是久未見過的厙有餘。
她如今身後跟倆持槍帶刀的甲冑府兵,步履穩健地走向倆人,逼的倆人停下腳步。
厙有餘只眉眼高抬,傲慢地瞥了高延宗一眼,便譏誚道:
「呦,他現在肩膀不內扣了,失身給你了吧?」
聞聽此言,高延宗瞳仁微縮,暗自震驚地偷瞄了一眼元無憂。她也皺著眉,
「你說的什麼亂七八糟的?」
厙有餘耐心地解釋道:「男子肩膀內扣,多半是處男。前些天看他還舉止含羞的,現在一看腿都並不攏了。」
元無憂:「……」
就一晚上,變化哪就那麼明顯了?她有心想替高延宗辯解幾句,又怕越描越黑。
聽到這裡,高延宗登時耳尖紅熱,咬著後槽牙哼道,「你倆調侃…造謠我的私隱,就不能背著點兒人嗎?」
厙有餘頂著一身端正俏麗的打扮,出口卻是令人震驚的:
「走啊華胥國主?本宮帶你找小倌去。你來給我講講小倌和齊國安德王…哪個更騷。」
高延宗憤怒地紅了眼瞼,細瘦的手利索地去摸腰間的佩劍!「放肆!哪來的賤婢,竟敢出言不遜!冒犯本王?」
元無憂聽罷,也趕忙呵斥,
「你休得放肆!安德王畢竟是皇親宗室,有你這樣冒犯他的嗎?世家貴族的男子再怎麼樣,也做不來那種姿態。」
頓了頓,她轉頭對高延宗道,「你先去遠處遛遛彎,我和故人說幾句話。」
高延宗眼神擔憂,「那你……注意安全。」
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這才轉身離開。
厙有餘見狀,只一臉恨鐵不成鋼的嘆息,
「我救你呢,你居然不領情?蘭陵王是齊國用失敗了的美人計,而高延宗卻是逼近成功的美人計!元無憂,你再這樣墮落下去,會被男色毀的身敗名裂,當了昏君!」
元無憂平靜道,
「我早就知道高延宗是狐狸變的,是美人計,是誘餌,可我不能回頭。我已經辜負了高長恭,不能再辜負他。」
「倘若他辜負你,他不要你了呢?等你回華胥,除了他們兄弟倆,要誰都能得到。」
華胥女帝聞言挑眉,微微一笑,
「你覺得,我怕被負麼?他們有機會拋棄我麼?連你都以為我中計了,說明我表現的不錯,關鍵時刻,他們的愧疚感和愛,會害了他們,送走我全身而退。」
「你…你與狐共枕,真當自己是紂王了?」
「他們自以為的美人計,我何嘗不能原樣回擊給他們?論美人計的資本,他們比不過我隨時能抽身而退的從容,我有底氣和掌控風向的權利,這場博弈,優勢在我。」
「所以,你能預見的結果是什麼?」
「有人咎由自取,神女卻悲憫眾生,我會照單全收。」
「你真是個沽名釣譽的禽獸!」
厙有餘這聲罵話音剛落,高延宗就又蹦蹦跳跳的出現了,他手裡還多了幾朵花,熱情洋溢地塞到元無憂懷裡道。
「妹妹,旁邊有棵山茶提前開花了!咱倆去摘花玩呀?」
元無憂點了點頭,都沒跟厙有餘告別,便被高延宗拉走了,只留下厙有餘在那氣的跺腳。
直到走遠了,男子才委屈地撅著唇珠,
「她罵的也太髒了!居然拿我跟小倌比?我可不學那麼風騷下賤,但如果我不學窯子做派…你也會去嫖是嗎?」
元無憂果斷搖頭,
「當然不會,我招嫖幹什麼?又不是飢不擇食了,而且我怕染上花柳病,沒必要自貶身價去嫖。」頓了頓,她忽然側身捧住他的臉。
「而且我有你了呀,你不需要下賤,你怎麼樣我都喜歡。」
高延宗滿眼的日落黃昏,有些驚愕。
倆人走回博望城這一路,遇見了不少安德王部下的兵將,並朝倆人問好。
高延宗只一走過路過,就聽見身後的小兵交頭接耳議論:
「安德王不對勁呀,以前怎麼看都是大孩子心性,現在舉手投足間,都有種為人夫婿的成熟感了!」
「那還用猜嗎?瞧瞧他跟華胥女帝那眼神,都能拉絲了!估計安德王讓女帝給變成男人了唄!」
簡直算得上當面說閒話了。
雖然倆人已經人前就敢舉止親密了,但畢竟還沒正式公開。高延宗好面子地紅了耳根,他不願聽議論,便拉著身旁的姑娘匆匆往城裡走,還沒進城,就遇見了倆人。
一男一女一白一黑,跟對無常鬼似的。
那穿黑裙的女子率先開口了,笑靨如花地作揖行禮道:「許久不見安德王,我孩子呢?」
原來是蕭葉來要孩子了。
元無憂對她還持有警惕,眼神充滿敵意。
高延宗卻不計前嫌的,上前走向蕭葉道:
「本王派人照看著孩子呢,這就領你去見孩子。」隨後,他轉身沖元無憂冷聲道:
「本王有急事,國主請自便。」
男子一回頭,元無憂才注意到,他脖子上多了個鮮紅的印子,看那顏色就不是自己啃的,更像是新的。
她心中頓時警鐘大作,皺眉問,「等等!你脖子上的印子怎麼回事?」
高延宗下意識摸了一下,「什麼?…又不關你的事。」
他這一句話算是說壞了。
連白衫的高奉寶都抬眼嗤笑道,
「國主真是可憐啊,二次被男人拋棄了,正好下官受國主所託,邀您去中軍帳里共進晚宴的。」
元無憂當即冷笑著,對高奉寶道。
「走吧寶寶。」
這聲「寶寶」真是親切,高奉寶兩步就邁到她身邊了,跟著她大步流星,轉身就走。
高延宗猶豫了下,還是追了上來。
「為什麼跟他走?你倆何時勾搭上的?」
走在前頭的姑娘頭也不回:
「因為他乾淨,忠誠。」
「元無憂你放屁呢?老子照他差哪了?你是不是還想著那個通房狗皇帝呢?」
眼瞧著她的背影,他氣急敗壞的想跟著,
「昏君你站住!啊…」他平地被絆了一跤,兩條長腿劈叉著摔坐在地,眼看著她越走越遠了。
與此同時,走在前面的元無憂聽見高延宗動靜不對,就要回頭,高奉寶一把掰住她的肩膀制止。
「搭理他幹什麼?這苦肉計也太拙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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