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316貼臉瞄準

  晌午時,元無憂跟宇文懷璧才來到周軍的南陽據點,小長安聚。♝☝ 69ѕ𝔥𝓤Ж.ςⓄⓜ 🐒🍟

  營盤外大門口,遠遠就瞧見個短髮齊腮的甲冑男子守在那裡,其後跟了一排衛兵。

  宇文直藐了眼黑衫少女,徑直走向宇文懷璧的白馬,冷聲道:

  「皇兄擅自把敵國女將帶到自家營地,若是軍機泄露,誰來負責?」

  宇文懷璧傲然地抬起馬鞭,指著宇文直。

  「六弟率眾堵門,莫非要將朕拒之門外?」

  宇文直從容道,「臣弟不敢,只是太宰派使者來見皇兄,臣弟不好搪塞,皇兄速速去接見使者吧。」

  元無憂急忙伸出胳膊,去抓身側宇文懷璧的袖子,「別走!你說帶我見高長恭的!」

  宇文懷璧這才看了眼元無憂,沉聲道,

  「給風陵王準備獨立的營帳,把高長恭帶來見她。」

  宇文直點頭,給身旁人吩咐,「按皇兄說得辦,好生招待風陵王。」

  而後鷲目一瞪元無憂,擰身在前頭引路,宇文懷璧騎在馬上跟了過去。

  留下的衛兵則恭恭敬敬地對元無憂抱拳。

  「風陵王,請——」

  ***

  軍帳門口,一個小將給元無憂掀開簾。

  「風陵王請進,您要找的人就在裡頭。」

  元無憂邁步進帳,裡頭入眼就是書案後面有張床,安靜的連呼吸聲都聽不見。

  她滿心疑惑,但還是大著膽子走近。

  只見床上的薄被裡微微鼓包,許是喘不過氣來,還露出個男子蒼白的腦袋。

  元無憂警惕地伸手去摸劍鞘,厲聲質問,

  「誰!出來!」

  男子這才從薄被裡坐起,露出半邊刀削似的肩膀,消瘦的鎖骨,居然寸縷不著!

  而那張臉,卻陰柔美艷,幾乎雌雄難辨。

  她驚詫又疑惑,「誰派你來的?在這想行刺我嗎?」

  男子抬起薄情的桃花眼來,出聲平靜,毫無情緒。

  「首領和義父讓我來床上,等風陵王。」

  「等我幹什麼?」

  「任憑處置。」

  「不是……你誰啊!高長恭呢?你和你首領都是宇文家派來耍我的?」

  「我叫…蕭圓肅,字明恭。」

  元無憂聽罷,憤然上前,一把捏起他消瘦的下頜骨,「你這名兒又「肅」又「恭」的,為了訛高長恭現改的嗎?別廢話,高長恭被你們藏哪兒去了?!」

  蕭明恭垂著長睫,故意將整張臉往她手裡送,甚至默默從薄被裡伸出手來,將從鎖骨往下,赤裸的胸膛整個暴露在她面前。

  元無憂驚住,趕忙甩開手裡的下巴,急聲勒令,「住手!你們來搞美人計是吧?我不吃你這套!」

  她話音未落,就聽見有人一把扯開簾帳,嚷道:「皇兄你看!我就說她是色中餓鬼吧?明知不是高長恭,她還是跟人家乾柴烈火,衣裳都扯沒了!」

  元無憂豁然轉身,正看見去而又返的宇文懷璧。宇文直一邊告狀,一邊眼神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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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趕忙往門口走去,

  「臭小子你給老娘下仙人跳是吧?你哪只狗眼看我乾柴烈火,扯人家衣裳了?」

  見她來勢洶洶,眼神堅定底氣挺足,宇文懷璧只是微眯鳳眸,瞥了一眼自家胞弟。

  「六弟,蘭陵王呢?」

  聽見這句問,元無憂也看向宇文直。

  宇文直擺手道,「我哪知道。」

  說著,他徑直走向床邊,把光著上半身的男子從床上拖下來,抽出腰間皮鞭,就往那具瘦弱不堪的身子上抽!

  蕭明恭就穿了一條及膝的犢鼻褌,只顧蜷著兩條細瘦的腿,縮在地上的牆角,從那身上新傷迭舊疤,隱忍的悶哼就知道,這樣的毒打他沒少挨。

  元無憂趕忙過去,「你打他幹什麼?」

  宇文直傲慢地道:「這是他完不成任務的懲罰。連高長恭都模仿不了,就是他不努力,一條狗打死也就打死了。」

  而後扭頭看向她,眼神譏諷,「這就心疼了?那你的憐憫還真廉價啊。」

  元無憂咬牙恨齒,劈手要奪宇文直手裡的鞭子,反被宇文直抬腿踹倒!

  見狀不妙,宇文懷璧慌忙呵斥——「都住手!!」

  宇文直指著爬起來的姑娘,傲然道:

  「皇兄也看見了,她不值得你痴心錯付,你把她帶回營地,一定會害了咱們!」

  「你強詞奪理!要不是為高長恭,你當我願意來你們營地呢?不告訴我高長恭被你們藏哪了是吧?那我自己去找蕭桐言問!」

  宇文懷璧長睫微垂,擺了擺手,「那便,放風陵王出去。」

  ******

  日當晌午。

  元無憂騎馬走出小長安聚沒多久,已經被曬的汗流浹背了。

  高長恭沒找到,但高延宗想必已經跟高儼阿渡等人接頭了,她折騰半天,才想起當務之急是阻止萬郁無虞花轎奪城。

  她選擇相信高長恭一次,畢竟他征伐疆場十幾年,要沒有點孤軍深入、全身而退的本事,決計活不到現在。

  可當元無憂邊問路,邊往博望城走時,突然就被花轎奪城計謀里的「新郎」,堵在了回博望城必經之路上。

  萬郁無虞坐在馬上,黑衣銀甲,腰懸弓弩地等在路邊。

  待走近了,他才拿起腰間弓弩,朗聲道:

  「花轎劫城事情泄露,首領命末將再次攔截風陵王,滅口。」

  元無憂見狀,也不慌不忙地,伸手摘下了馬鞍上掛的、原屬於蕭桐言的弓弩。

  倆人越走越近,直到相距幾步,兩匹馬都互相挨擠著對方,元無憂和萬郁無虞各自舉著弓箭,幾乎貼著對方的臉拉弓。

  她瞥眼看向周圍茂密的深綠草叢,冷笑。

  「附近埋伏了不少人吧?我都撞你們臉上了,為什麼不向我開弓?」

  萬郁無虞眉眼凌厲,眼帶肅殺之氣,卻薄唇微動,用僅有她能聽到的音量,道——

  「瞄準我,教過你的。」

  這話聽得元無憂驟然瞪大眼,恍若隔世!

  她腦海中猝然閃回某些早已遺忘的記憶。

  猶記得那年華胥,倆人都還很年幼時,這位在部落長大的少傅沒比她大兩歲,就一副嚴謹作風,手把手教她開弓。

  很久之前,少年那滿頭青絲即便梳成高馬尾,都能垂落到他腰間,他便是站在她身後,他長長的髮絲總是刮蹭在她握弓的手上,在耳畔聲如清風:「瞄準,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