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171面帶紅氣

  她不語,只是依舊琥珀含光,眼尾凌厲。

  高延宗突然發現,這華胥女帝雖理智狠辣,但一提及四哥她是真慌神,顯然是對他哥真動了心的,頗有昏君潛質。

  男子忽然掐住她的尖下頜,陰鷙眼神微垂,

  「你對兄長也如此了?他的純陽體…」

  「沒有,我很尊重他。」

  高延宗輕哼了聲,不知哪來的優越感,臉上神情快意,又捏起她肌膚細滑的臉頰道,

  「吻我,讓我看看,你對兄長做了什麼,又有什麼沒做?」

  「和你兄長爭寵起來了?你真是…自尋死路。」

  她沒掙扎,手底下卻暗自用力,直抓命門。

  「唔!」高延宗吃痛,但還是滿眼玩味,

  「陛下性子真野,馴化兄長那塊木頭沒意思,倒不如放過他,和我鬥法?」

  見華胥女儲君不語,只目光疏冷的盯他,高延宗惡狠狠地薄唇輕吐,嗓音低啞著發號施令:

  「吻我。」

  元無憂閉了閉眼,復又睜開,眸中一片清明。

  「你喜歡我了?」

  高延宗一愣,隨後蹙著眉,果斷反駁,

  「不會。」

  「哈哈哈…」她那雙琥珀大眼彎彎地笑,「那為何從一開始,便對我特殊關照?還有今夜……」

  「夠了。」

  男子的桃花眼透出了戾氣橫生,是被戳中心思的惱羞成怒。

  她心下瞭然,攻守之勢已然易之。

  元無憂笑著貼過臉去,在他嫩若花瓣的雙唇上輕咬,「阿沖,想要我怎麼吻?」

  明明挺溫柔的舉動,可她拿銳利的貝齒,像是猛獸的尖牙,儼然是不知何時就會發動攻勢。

  尤其是她得知自己的莫名情愫後,居然一反常態開始親近他,說明這女人心機深不可測。

  高延宗心裡泛起膈應,抬手推開她。

  「夠了。」

  她的手卻又抓上命門,引得男子悶哼一聲。

  「既然你知曉了我底細,就別想清白的走出去。」

  恢復大半武力的小姑娘,蠻力將武將出身的高延宗摁在牆上,掐住其下巴,逼他四目相投。

  正房屋內的床榻離得不遠,在蠻力的拖拽下,修瘦的紅袍被迫砸進了、被輕紗帷幔遮擋的被褥里。

  褥子材質極柔軟絲滑,恍若摘了一大片雲朵,紅皮白瓤被仰面摁入其中。

  ——就在這等關頭!突然一陣硬底軍靴的腳步聲響,打門外就說有事相商,問姑姑可方便?

  來者自然是高長恭。除了他和屋裡的五侄子,也沒誰喚元無憂姑姑了,更鮮有人這般守禮。

  他這句問到要害了,那肯定是方便不了啊。

  倆人此時正打的不可開交,高延宗驚恐地望著身上壓制他的姑娘,忽然間、她兜頭扔下一床溫軟的被子,又扯下了床邊層層薄紗的帷幔。

  高延宗慌忙把自己裹進被子裡,又聽她坐自己身側忙道:「我許是勞累過度受了風寒,咳咳…」她咳嗽著,勒令他就在屋門口的屏風外商議。

  高長恭果真停了腳步站著,在屏風外道:

  「姑姑身處內帷,長恭不會逾矩,只是方才二哥與鄭家長輩商議,欲讓你女扮男裝入軍營歷練幾日,來日立了軍功,也好做個當世木蘭,順理成章步入仕途。」

  「去高延宗的軍營?」

  元姑娘說這話時,一隻手惡意地探入了被窩。

  高長恭輕咳道,「是我的軍營。方才被二哥訓了一通,我想通了,白天的事…你不必問我。」

  元無憂瞬間想到了,她問那句有沒有機會。

  「不行?不能?」

  男子的美人音清亮雍容,沉而不重,平常頗像一把出鞘的利劍,此刻竟極力平靜、緩緩道:

  「是不用。我…我以為你已經在做,且做到了。」

  元無憂眼前一亮,剛想說話,他又續道:

  「二哥說我面帶紅氣,是紅鸞星動,還問我是否有心上人了……我就納悶,真有那麼明顯嗎?」

  床簾外,男子斷斷續續的一番話,把元無憂說得一陣心神蕩漾,真想見見他那位會看相的二哥。可他下一句話,登時把她臉都嚇白了。

  男子竟走過屏風來,輕聲問,

  「我想…讓你幫看看我臉上,真有什麼紅氣嗎?」

  元無憂心裡咯噔一下,方才的情愫纏綿頓掃而空,現在可不興看啊,她虧著心呢。

  她趕忙道,「站住!我怕過了病氣給你,我明天去營地看你,給你賠罪好不好?」

  高長恭「嗯」了聲,又十分難為情似的輕咳道,

  「倒也不必賠罪那麼嚴重,今夜天色已晚,姑娘家的閨房…我本也不該看的。」

  頓了頓,他又道:

  「也許是溶洞那環境並肩作戰催生的情愫吧,所以從今夜開始我便搬回軍營住,倘若你這個世家女,能受得了軍營的操練辛苦,也許真能…與我並肩作戰。」

  「好,我們明日見。」

  高長恭說完便急匆匆的走了。

  外面剛關了門,元無憂便掀開雲衾,瞧著瑟縮一團的男子。

  高延宗含恨了半天,終於等到大哥走後,他淚眼紅艷的看著她,卻還威脅她:「你膽敢對大哥和高氏不利,我必殺了你。」

  元無憂:「你聽聽有威懾力嗎?」

  敲門聲一撥接著一波,熱鬧極了。

  高中書也不知聽了什麼風聲,堵門要進來看,幸虧鄭觀棋在攔著。

  此時的元無憂瀟灑起身,整理了一番略有揉皺的橘粉色襦裙,出門相迎。

  高延宗爬起來時,外面高奉寶仍在不依不饒!

  「大哥人在外面,鄭玄女你屋裡怎會有男子的聲音?快把人弄出來,讓我瞧瞧是哪個姦夫!」

  鄭觀棋也唏噓道:

  「別說胡話啊高奉寶,你家女相辦事兒也不可能這麼快啊,這不是瞧不起我表妹的體力呢麼。」

  高延宗穿好衣袍出門,強撐著走姿如常,不暴露腰酸腿軟,發現那姑娘跟高奉寶談笑風生。

  還指著剛出門的他:「我倆能有什麼啊?五哥這般威武雄壯的體力,我還能活生生站在這裡?」

  瞅瞅你說這話,你不虧心嗎?

  高延宗持著嗓音沙啞,清咳道,

  「方才與表姑說事,不成想睡著了,又受了風寒,門口怎來了這麼多人?」

  高奉寶哼道,「你若無事便少接觸她,鄭氏可是要撮合她與大哥的,你個風流客,若把長嫂禍害了,別說你背叛了多年來如慈父的兄長,誰見了都得唾棄,我便第一個不容你。」

  明明被欺負的是他!怎麼還數落他?

  高延宗目光凌厲的瞪著小姑娘,哼道,

  「兄長可要長了眼,別被風流客騙了。」

  鄭觀棋突然掰著元無憂肩膀,壓低了嗓音,用僅有倆人能聽到的嗓音道:「東西呢?正好高長恭不在,也用不上,你先還我。」

  元無憂尷尬地順袖管掏出蜇人的簪子,「還你。」

  表姐卻把她拉到一旁,驚詫質問,「變色了?你給誰用過了?挺狠啊都見紅了?」

  元無憂瞧著那白珍珠是有些發粉,搪塞道,

  「我劃傷了自己染的。」

  「放屁,這得是男子的j血染的,你有嗎?」

  元無憂:「……」

  鄭觀棋又扭頭看了眼高延宗,笑容詭譎,

  「你倆……有事?好傢夥,打算風陵春深鎖二高是吧?兄弟倆都收服了,一個走腎一個走心?」

  「沒沒沒,我絕對沒碰他,天地可鑑!你就算不信我,難道還不信活閻王嗎?」

  「那我肯定信…不過他啊,他平時撒謊撩屁的,刨了嫂子也不會承認。算了不管了,目前看來他吃虧你都沒吃虧。」

  表姐妹倆去了一旁說悄悄話,只留下高奉寶與其面面相覷。

  高奉寶一見倆人並無異常,便要請高延宗回去仔細審問,話音未落,高延宗「阿嚏」一聲,直接把鼻涕噴了高奉寶一身。

  他隨後對滿臉驚恐嫌惡的高中書,連連訕笑,

  「我本來是找姑姑診病的,等姑姑回來的功夫就睡著了,希望不是疫病。」

  高奉寶最有潔疾,一聽他有可能感染疫病,忙道:「行了你趕緊讓她診病,我回去沐浴更衣。」

  高延宗望著他匆匆離去的背影,嘴角剛流露出笑來,就被人把腰肢一摟,帶進溫暖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