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代價
「蘇哥，看你的面色，恢復的不錯啊。」
張浩武穿著一身黑色短袖背心，軍裝短褲站在大門口和蘇提打了個招呼。
他語氣熱情，雖然他明顯比蘇提更大，但叫對方哥也是一點不好意思的情緒都沒有。
隱秘界中強者為尊，蘇提的實力比他更強，就值得他去尊敬。
蘇提對此也沒有任何意外，剛剛開口想要稱呼，就被對方打斷。
「叫我浩武就行，蘇哥。」
張浩武哈哈一笑，在前面帶路，蘇提看他濃眉大眼，叫的一臉熱情，心中對張浩武的印象重新改變了。
之前張浩武給他的感覺像是一個戰鬥狂，如今卻沒想到這麼懂人情世故。
在張浩武的帶路下二人走進局內，一處休息室中，二人對坐，桌上擺著茶水，張浩武開口道。
「蘇哥，你上次和我對打之後，我這幾天一直在回味我們那場戰鬥，我越回想，越覺得你是個怪物，你那可以打出精神攻擊的拳法先不說，你單純用肉體力量就把我的四臂金剛甲給打爆了，你到底是怎麼練的？」
他這好奇問，可不是光替他自己問的，也是替身後的省局問的。
畢竟蘇提這種以古武者之身，沒有達到將級卻媲美降級的怪物，任誰看到都要心生好奇，猜疑。
事實上，蘇提暴露出將級的實力之後，關於他的資料和各種情報局裡已經調查過很多次了，將級已經是三類局中的最高層戰力，必須慎重再慎重。
蘇提知道這個問題他得回答，他得打消省局的疑惑。
「我應該算是個特例，因為我證了佛陀果位，實力比一般的超凡武者強，除此之外，我的體質可能比較特殊，能夠兼修多門超凡武功，所以我的超凡變身會比一般的超凡武者更強。」
蘇提如實說道。
這種事情不必隱藏，越隱藏別人就會越覺得你有秘密，還不如大大方方說出來。
「其實我也看得出來一些，你身上確實有多門超凡武功的痕跡。」
「起初我還不相信這個世界上居然有人能夠成功兼修多門超凡武功而不爆體而亡，不過在見了伱之後，我的世界觀確實被刷新
張浩武哈哈一笑，隨後又道。
「不過你可以放心，你這種能夠兼容多種妖類血脈的特殊體質，上面最多問你要點血，拿去研究一下，絕對不會把你當小白鼠切片研究之類，我向你保證。」
確實不會，蘇提心道，如果會，他的第六感已經報警了。
說到小白鼠研究這個話題，張浩武扯了扯嘴角道。
「其實我們這些血脈者，到了現代，為了研究出血脈中的奧秘，每個人的血都被送去研究室研究過，而且為了防止有人妖變，現在局裡的規矩更是三天一抽。每個剛開始加入三類局的人都不習慣這點，會有警惕心理，老是覺得自己血脈特殊，會被送去做什麼切片研究實驗，其實都是想多了。」
「基本上現在的生物科學能夠研究出來的東西，抽點血，取點組織樣本就能研究出來，研究不出來的東西，把整個人剖了也研究不出來。」
他說這話，也是打消蘇提的顧慮，不僅是蘇提，每個剛剛加入三類局的血脈者都會有這種不安全感，生怕國家給自己切片研究了。
說完張浩武站起身。
「不說這些了，你入局兩天了，都在養傷，沒好好參觀過我們省局，我今天就帶你參觀一下省局，讓你看看我們的培訓方式和人員結構，你現在也是我們南江省局的高層了，這些東西必須知道。」
蘇提點了點頭，他其實也對三類局的人員結構和培訓方式有些好奇，想知道作為希亞官方對妖邪的暴力機構，它的內部運轉方式到底是如何。
於是他便跟著張浩武一起來到了電梯，張浩武刷了身份卡，又按了負2樓的按鈕，蘇提注意到最深的一層是負5樓，這也就意味著省局有5層的地下空間。
倆人很快來到負二樓，之前的負一樓蘇提已經見識過，裡面都是大大小小的戰鬥測試房和訓練室。
負二層則截然不同，這裡是一個有兩個足球場大小的大平層，有著優異的建築結構做著支撐，地方看上去很開闊，一點都不像是在地下。
負二層的開闊空間中，有著1.6公里長的橢圓形跑道，各種各樣的體能訓練機器，障礙賽道等，許多身上穿著迷彩服的學員正在這片空間中進行訓練。
他們有男有女，年齡也不一，有的才十幾歲，看上去才上高一，有的都四五十歲了。
這些人的訓練項目也是很簡單，就是體能訓練，跑步，障礙越野，或者是臥推，舉重，深蹲等一些希亞軍隊中常規的體能訓練項目。
不過和普通的軍隊中的體能訓練不同的是，他們做這些體能訓練時身上都插滿了負重片，蘇提看到有個十六歲的女孩做引體向上時，身下還綁著一輛廢棄轎車。
張浩武在旁邊抱著胸解釋道。
「我們三類局的模式是各市局負責收集覺醒血脈者，送到省局統一培訓一至五年之後，再根據需求分到各市局擔任職位，負責地方維穩工作。」
「你現在看到的學員，都是我們南江省各市送過來的覺醒者，他們都沒有覺醒太久，之前的身份可能是學生，司機，廚師，銷售或者領導，總之都是一些因為各種各樣原因突然覺醒血脈的普通人。」
「各市局搜羅他們，把他們送到總局來進行統一的訓練，目的就是為了讓他們增強意志力，控制自己的血脈，這地下二層的人，一般會在這裡進行半年左右的訓練，就可以去到地下三層。」
說到這裡，張浩武又低聲對蘇提道：「也有一些覺醒了血脈後的利用能力犯罪的人，情節輕的有悔過可能的會經過思想改造再送到省局來培訓，罪名重的沒有悔過可能的會依法審判，畢竟我們培訓的目的是守護人類安全的戰士，而不是一群仗著實力無法無天的罪犯。」
蘇提微微點了點頭，隨後一眼掃去，這裡訓練的人大概有一百五十個，每十人一組由一個教官帶著，訓練不同的項目。
一名看樣子是總教官的人物，正站在高台，背著手觀察。
雖然按照張昊武所說，這些人都是剛覺醒血脈不久的新學員，但他們表現出來的力量速度卻相當恐怖。
最次也是內練四層，渾圓境界的體魄占絕大多數，甚至有幾十個個達到了超凡武者，也就是兵一級的力量和速度。
看到這一幕，蘇提不禁問道。
「他們覺醒血脈多久了？」
張浩武道。
「都不超過半年，超過半年的都去第三層了，絕大部分兩三個月，短你看那兩個新人組，都是剛剛被送過來才幾天的。」
蘇提一眼看去，那兩個新人組裡，居然也有三個都達到了兵一級的實力。
「真是生而為龍，這些人居然一覺醒血脈就有這麼強大的力量」
蘇提此刻想起了龍門的傳功長老梁伯，兢兢業業，刻苦練功，最後因為沒有超凡藥引，在死時也只是渾圓境界。
某些人跑了一輩子都到不了羅馬，有些人生下來就是在羅馬。
「前人餘蔭罷了，沒有武朝那些九死一生，達到了將六級的祖先傳下血脈，我們也不會天生，或者後天一覺醒就有如此強大的力量。」
「而且…就算有這麼強大的力量，也不見得都是什麼好事。」張浩武嘆息道。
「為什麼？」
「因為妖變。」
張浩武嘆了口氣。
「你聽過這麼一句話嗎，屠龍者終成惡龍，為了對抗妖類而奪得它們血脈的我們，終有一天也會變成妖類。」
說到這裡，張浩武頓了一下，開口說道。
「雖然我不是血脈家族，不過我爸也是一個血脈者，他比我更早加入三類局。那時候我們一家人都不知道，直到發生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在我十七歲那年，平時和藹可親的父親，在一家人的餐桌上當著所有人的面變成了恐怖的妖怪。」
「我爸變成妖怪的時候，我們全家人都嚇傻了，我媽，我爺爺奶奶，還有我。」
「然後在我們還沒有從他變成妖怪的事實中反應過來的時候，另外一件出乎我們意料的事情發生了，我父親自盡了。」
張浩武說著話的時候臉色平靜，看不出憤怒，也看不出痛苦。
「那次之後，我覺醒了血脈，加入了三類局，知道了一切。」
「體內擁有妖類血脈的血脈者，時時刻刻都有妖變的可能，而我父親則在妖變的時候，用自己最後一絲人性，作出了了結自己的舉動。」
看了眼一言不發變得沉默的蘇提，他突然說道。
「你是不是好奇我為什麼能這麼平靜說出這些事。」
蘇提點點頭。
張浩武眼中露出一絲莫名神色，有哀傷，但也有驕傲。
「因為，我以我父親為榮。」
「我的父親，他加入了第三類事物調查管理局，在黑暗中隱姓埋名，為了保護人類而戰鬥，他體內雖然流淌著妖類的血脈，可最終，他以人類的身份戰鬥到了最後一刻，守護了所有該要守護的人。」
蘇提聽完之後也是默然，這一刻他也意識到了妖類血脈帶給人的沉重，神武門主當年也是同樣妖變，直接導致了神武門覆滅和古武沒落。
妖類的血脈，並不是人類可以完全掌控的力量，這是一種人類為了對抗妖類，不得已之下所運用的力量，是一把雙刃劍。
他最終說出一句。
「你父親是個好樣的。」
張浩武點點頭，沒有再多說，二人繼續聊著天，期間蘇提問了很多問題，主要是圍繞著血脈世家和將級的一些問題，張浩武都向蘇提一一解答。
正當蘇提覺得看的差不多，想去下一層之時，正在訓練那邊突然傳來一陣喧譁。
一名上一秒還在背著負重辛苦跑操的中年學員，突然渾身抽搐著倒在了地上。
他口吐白沫，渾身抽搐。
但是一旁的教官卻沒有急著上去救援，而是神色警惕，大聲呵斥著讓周圍的學員走開。
一名平時和中年學員關係較好的青年男子想要上去攙扶對方，可剛剛靠近對方兩米之內，上一秒還在口吐白沫的中年學員，下一秒就抱住了他的小腿一口咬下。
「啊啊！」
慘叫聲中，青年學員跌坐在地，瘋狂蹬腿想把中年學員踢開，可對方卻緊緊抱著他的大腿不放，嘴上還在不停撕咬。
而伴隨著撕咬，中年學員後背的脊椎像是活了一樣竄動，一根根猙獰的骨刺從後背刺出，隨後，只聽嘩啦一聲，一條雪白的骨刺長尾從他的尾椎長了出來，還帶著絲絲鮮血，猶如活物般在地上瘋狂亂刺。
看到這一幕，有些新加入的學員嚇得發出尖叫，老人卻有經驗的退到一邊。
而教官們則放下手中的工作，拔出身上攜帶的武器，大喝著「妖變！」「快退開。」隨後向著那中年學員衝去。
但是有個人，卻快他們一步。
轟！
猶如風暴刮過，前兩秒還在百米外和蘇提一起看戲的張浩武，兩秒之後就出現在了現場。
他一把抓住那中年學員的骨刺長尾，猛然一抖，就直接將他從被害人身上扯了下來。
隨後抓住尾巴一掄，只聽轟的一聲，這中年男子化作的怪物直接舞了個三米的半圓，猶如流星錘一樣砸在地上。
隨後啪的一聲爆開成一灘血花，整個人就像是被車輛滾過的老鼠一樣成了一灘肉泥。
可即便如此，他仍舊沒有死，還在掙扎蠕動著，而張浩武走過去對著腦袋就是一腳，轟的一聲之後，一切都停息了下來。
這只是一頭兵一級的妖變者，即便不現出將甲，張浩武也可以像是殺老鼠一樣殺死對方。
而看到張浩武出手，原本跑向他的諸位教官也是停下了腳步，遙遙對著張浩武一敬禮，便回去繼續帶隊訓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