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5章 舊日統治者復位
仙女座α003，環辰星。
這是環聖堂星恆星群中的一顆恆星。
在帕勒塞文明中，通常退位的教皇，都會在這個恆星系中頤養天年。
說是頤養天年，但其實就是被圈禁。
艾普西斯親王從仙女座α1024撤離之後，沒有直接返回聖堂星，而是來到了仙女座α003環辰星。
他走進聖瑞斯·瑟拉提斯的宮殿，看著能級削弱到隕星級的上代帝王。
一位親王，一位上代帝王，互相對視著。
相較之下，聖瑞斯·瑟拉提斯顯得更平靜一些。
兩人對視許久，艾普西斯親王率先開口：
「仙女座α1024輸了。」
「所以你逃回來了。」聖瑞斯·瑟拉提斯語氣平淡的回應。
「我想，你應該更想聽另一個消息，愷撒·瑟拉提斯戰死。」艾普西斯親王試圖用言語挑動聖瑞斯·瑟拉提斯的情緒。
只不過，聖瑞斯·瑟拉提斯的能量沒有一絲意外波動。
艾普西斯親王接著說道：「看樣子，你已經聽過這個消息了。」
正常情況下，被圈禁在環辰星的退位君王，應該是無法和外界聯繫的，甚至連神性能量都會被剝奪，導致能級降低到隕星級以下。
當然，這只是一般情況。
作為曾經的聖堂王座上的統治者，多少還有點能力。
因此，聽到一些外面的消息，並不算太奇怪。
「你現在過來，想要說什麼？」聖瑞斯·瑟拉提斯目光淡漠的看著艾普西斯。
而且，語氣中顯然隱含了一絲怨怒。
「愷撒·瑟拉提斯戰死，仙女座α1024淪陷，索爾琉斯失去信號，如果也戰死了。那麼聖堂將面臨有史以來最大的危機，現在需要所有帕勒塞一起面對強敵。」艾普西斯親王解釋道。
聖瑞斯·瑟拉提斯神情淡漠的嗤笑一笑，道：「到現在，你還覺得讓愷撒·瑟拉提斯登上王座是正確的嗎？」
「如果你非要問，那我只能說，愷撒·瑟拉提斯有他的能力在，只可惜他的運氣不太好。」艾普西斯親王不願意承認當初的決定是錯誤的。
「既然你當初不肯支持我，現在又為什麼來找我？既然愷撒·瑟拉提斯戰死，你完全有能力坐上那個位置。」聖瑞斯·瑟拉提斯雙眼微眯，審視著艾普西斯。
從皇室血脈來說，這人是兄弟。
當初愷撒·瑟拉提斯獲得星神支持，逼聖瑞斯·瑟拉提斯退位的時候。
聖瑞斯·瑟拉提斯曾經希望艾普西斯能夠支持他。
艾普西斯幾乎代表了整個貴族派系的力量，如果艾普西斯願意支持他，那麼愷撒·瑟拉提斯也沒有能力逼他退位。
只是，當時艾普西斯寧願保持中立，也沒有給他支持。
最終導致聖瑞斯·瑟拉提斯找不到助力，不得不退位，將王權交給了一個皇族旁系。
對於這件事，聖瑞斯·瑟拉提斯一直耿耿於懷。
「到現在，你還認為愷撒·瑟拉提斯更適合坐聖堂王座？！」聖瑞斯·瑟拉提斯冷哼道。
「當文明遭到戰火洗禮的時候，君王如果有更高的軍事才能，對文明的命運更有作用。」艾普西斯親王回答道。
「事實是，他戰死了！」聖瑞斯·瑟拉提斯冷哼道。
「所以我說了，他的運氣很不好。」
艾普西斯親王語氣平靜的回答：
「事實上，他和梅卡托克的戰略，原本是要放棄仙女座α1024，直接斬斷三大主航線，用摧毀文明繁榮度的方式來保存軍事實力。
「如果我站在他的位置上，我會做同樣的選擇。
「只可惜，他的權力，並不能讓他做他想做的決定。
「他掌權的時間太短了，而且他的運氣確實太差。」
聖瑞斯·瑟拉提斯冷笑，道：「既然你覺得放棄仙女座α1024才是正確的選擇，那你為什麼要支持在仙女座α1024開戰？」
艾普西斯親王沉默片刻後，答道：「這個需要解釋嗎？原因就擺在那裡，只不過是戰局沒有按照我預想的方向走。」
艾普西斯親王確實承認切斷三大航線，用自斷文明繁榮度的方式，是最佳方式。
只要等到真空零點能科技研究完成，就擁有和人類對抗的能力。
只不過，那樣的話，包括他在內，整個貴族派系在三大主航線上的產業都將丟失。
損失太大，貴族派系不願接受。
在爭論是否放棄仙女座α1024的那段時期，貴族派系的高層，多次求見，表達了意願。
艾普西斯親王最後決定在仙女座α1024開戰，其中一個原因是因為他也不想丟失他的產業，同時也是經過詳細的分析，認為仙女座α1024防禦戰能贏，才最終這樣決定。
同樣的。
愷撒·瑟拉提斯和梅卡托克等三角座戰場將領，最終同意在仙女座α1024開戰，也是經過討論之後，認為在仙女座α1024開戰雖然不是最佳選擇，但確實有勝算，才最終同意。
因此，在仙女座α1024開戰，是各方勢力互相推拉之後，相互妥協達成的方案。
只不過，仙女座α1024戰役的結果，出乎了所有帕勒塞高層的預料。
帕勒塞文明在仙女座α1024敗得太慘了。
奇觀建築恆星環被摧毀，教皇愷撒·瑟拉提斯戰死，星神索爾琉斯戰死。
匯聚到仙女座α1024的數以億計的帕勒塞聖堂武士，全部戰死，成了人類星神升級的經驗值。
聖瑞斯·瑟拉提斯當然清楚艾普西斯為什麼會支持在仙女座α1024開戰，之所以拿出來說，只是在宣洩怨怒。
作為兄弟，在王權旁落的時候，沒有得到他的支持，這份怨怒，沒那麼容易消除。
「如果當初你願意站出來說一句話，就不會是現在這個局面！」聖瑞斯·瑟拉提斯冷聲說道。
艾普西斯親王之所以最終保持中立，還有一個原因，他原本不想拿出來說。
只是，聖瑞斯·瑟拉提斯一直揪著這件事不放，讓他也有些生氣了。
艾普西斯親王沉聲喝斥道：「我支持你可以，但結果是什麼你考慮過嗎？
「愷撒·瑟拉提斯當時有星神支持，雷迪奧斯不想插手王權爭奪，更傾向中立。
「而你自己的左膀右臂全都被斬斷了，如果當時我支持你，就只有一個結果……
「那就是文明分裂，貴族派系和愷撒·瑟拉提斯派系開戰，那才是文明真正的末日，根本不需要人類文明的艦隊攻過來，聖堂數萬年的榮耀將在頃刻之間分崩離析！」
事實上。
聖瑞斯·瑟拉提斯退位，愷撒·瑟拉提斯登上王座。
整件事情，兵不血刃，其實也是各方妥協的結果。
艾普西斯親王雖然表示中立，但不可能什麼都不做，他在這件事中發揮的作用，就是讓文明沒有分裂，沒有打起來，同時保證聖瑞斯·瑟拉提斯能在仙女座α003環辰星修養。
如果沒有艾普西斯的地位在，以愷撒·瑟拉提斯的狠辣手段，不可能讓聖瑞斯·瑟拉提斯活到現在。
帕勒塞文明就像是一個各方勢力混合而成的聯邦，任何重大決定，最終都是各方勢力互相妥協的結果。
聖瑞斯·瑟拉提斯其實心裡對整個文明格局的變化十分清楚。
從奧塔斯戰死的那一刻開始，他的王權就不在穩固。
即便沒有愷撒·瑟拉提斯，也會有其他篡位者出現。
現在說這些話，更多的是發泄心中的怨怒。
冷靜下來之後，他沉聲問道：「你現在過來，想要做什麼？」
「既然愷撒·瑟拉提斯已經死了，王座位置空了下來，你可以復位了。」艾普西斯親王說出來這裡的目的。
聖瑞斯·瑟拉提斯雙眼微眯，好奇道：「你為什麼不去坐那個位置？當初我們競爭的時候，雖然是我贏了，但你的實力從來沒有減弱過。
「現在愷撒·瑟拉提斯死了，如果你想要坐上那個位置，應該沒有人能夠阻攔。」
艾普西斯親王搖頭笑了笑，過了許久才說出一句話：「文明危亡之際，我不想再打內戰了，王位還是你坐。」
聖瑞斯·瑟拉提斯略微有些詫異，道：「你都已經知道了。」
「這沒什麼奇怪的，如果我在你這個位置，無論是為了保命，還是為了重新奪回權力，都會留幾張底牌……」
艾普西斯親王輕笑道：「愷撒·瑟拉提斯登上王座的時間太短了，來不及清理你留下的勢力。
「而且，有一件事得承認，愷撒·瑟拉提斯確實有雄心要讓文明復興，所以他清理你留下的勢力時，沒有用太過殘忍的手段。
「現在說這些也沒有用了，我過來就是告訴你，現在你可以獲得我的支持，重新復位，文明不會打內戰。
「其他事情，等擊敗碳基聯盟之後再說。」
艾普西斯親王來到環辰星，確實是要請聖瑞斯·瑟拉提斯復位。
除了不想打內戰之外，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想要登上聖堂王座，需要得到聖堂神廟的認可才行。
曾經。
艾普西斯和聖瑞斯爭奪王位繼承權的時候，他曾經進過聖堂神廟。
那一次的經歷，他永遠不會忘記。
而且，現在帕勒塞文明面臨著滅亡危機，這個時候坐在聖堂王座上，並沒有那麼好受。
聖瑞斯·瑟拉提斯雖然一開始對這位自己親自封的親王有怨言，但現在問題已經解開。
他走出環辰星的大殿，登上準備已久的皇室艦隊，重返聖堂星，重登王座。
……
三天之後。
仙女座α001，神之聖堂星，聖堂神廟。
聖瑞斯·瑟拉提斯站在聖堂神廟最高的神殿上，恭迎星神雷迪奧斯入主神廟，同時封艾普西斯親王為攝政王。
不僅如此。
聖瑞斯·瑟拉提斯重登王座之後，主動和梅卡托克的旗艦取得聯繫，晉升梅卡托克等一系列原愷撒派系的將領，並且要欽點梅卡托克為戰爭總指揮官。
梅卡托克收到這個消息和命令的時候，有些驚訝。
他已經離開主航線，原本打算繼續在無垠深空中漂流，覺得他已經無路可走。
卻沒想到，在已經絕望的時候，竟然受到了聖瑞斯·瑟拉提斯復位後的晉升，這讓他感到十分驚訝，還有一絲感激。
在他得知愷撒·瑟拉提斯遭到人類星神毒手的時候，他就知道，文明要發生巨變。
愷撒·瑟拉提斯一旦戰死，那麼聖堂王座空懸。
如果有多方勢力想要掙脫聖堂王座，那麼內戰不可避免的爆發。
原本就已經處在滅亡邊緣的文明，如果再陷入內戰，那文明連最後苟延殘喘的希望都沒有了。
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
文明內戰沒有爆發，而是聖瑞斯·瑟拉提斯復位，並且晉升了原愷撒派系的將領，穩住了即將崩潰的文明格局。
原本已經絕望的梅卡托克，聽到這個消息，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而且，聖瑞斯·瑟拉提斯欽點他作為戰爭的總指揮官。
這個聖令，透露的意思已經很明顯。
梅卡托克從頹廢中甦醒過來，命令戰艦尋路返回聖堂星。
……
聖瑞斯·瑟拉提斯復位後，進行的第一次軍事戰略會議上。
梅卡托克通過全息影像，出席會議，並且接受了聖瑞斯·瑟拉提斯親自賦予的戰爭總指揮的權杖。
他環視一圈，第一句話就是：「這個會議的參與人數太多了。」
在場的帕勒塞高層露出詫異表情。
不過，聖瑞斯·瑟拉提斯隨即就揮手，讓一部分不那麼重要的高層退出會議。
特別是貴族派系的那群高位者。
安圖迪爾公爵十分生氣，但他不敢出聲反對，服從了聖瑞斯·瑟拉提斯的命令，退出了會議。
其餘貴族派系的成員，也都陸續退出會議。
貴族派系失勢已經在預料之中。
因為仙女座α1024戰役的失敗，就是因為貴族派系堅持導致的。
當然，作為貴族派系的首腦，艾普西斯親王留在了會場。
梅卡托克沉聲說道：「我遵從陛下復位，並且願意竭盡全力，為聖堂而戰。
「首先，在真空零點能科技研究完成之前，不要再和碳基聯盟正面開戰，特別是人類。
「第二點，拉祖爾能量核心，必須留在聖堂星，不要挪動地方，加快真空零點能的研究進度。
「第三，在環聖堂星恆星群製造低光速區，徹底封閉聖堂恆星圈和外界的航道，不給碳基聯盟任何進攻聖堂星的機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