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6章 難捨
嘭！
唉喲……
一個小胖墩風風火火的從麵館總店裡跑出來，撞方源身上，然後連忙捂著頭鞠躬，奶聲奶氣的道歉：「老闆好，老闆裡面請！」
聲音還很稚氣，但偏偏學大人的語氣，一副招呼客人的成熟禮數。
方源低頭看一眼這小胖墩，差點沒忍住笑噴出來。
看這小胖墩的樣子，絕對是牛大志親生的，基因太強大了。
「你爸呢？」方源問道。
小胖墩一個機靈，嘟囔道：「我就撞了你一下，你就要告狀嗎？」
這時候。
一隻厚實的大手掌按在小胖墩的頭頂上，語氣深沉的說道：「他不需要告狀，他可以直接訓你。他要是想抽你，你老子我也攔不住。」
方源抬手和他互擊一掌，然後用力握著手。
牛大志留了兩撇鬍子，西裝革履，看上去確實像個成功富商的樣子。
比在部隊的時候，看上去成熟穩重得多。
「一轉眼就長這麼大了。」方源和牛大志一起走進麵館總店，隨口閒聊。
滿月的時候，方源見過這小胖墩。
「怎麼樣？我這臭小子很機靈吧？咱們那個娃娃親的事，我覺得行。」牛大志拽著方源的胳膊往辦公室走。
「想都別想。」方源給了他一個白眼。
「不說這個，今天請你吃麵，請的特級廚師，味道一級棒。」牛大志開始吹牛。
這幾天他開的連鎖牛肉麵館，確實越來越上檔次。
坐下來之後，方源看看四周。
從這家總店來看，就知道牛大志這幾年確實是在開麵館，而且幹得很認真。
其實到了他這個層次，已經不差錢，既然開麵館，那應該是真的是原本就想開。
「看樣子，過得不錯啊。」方源隨口說道。
「那是，看看我這牛肉麵，全銀河36顆家園星，都有我開的分店。」牛大志開始吹牛，還給自己豎了個大拇指。
不過，想要跨恆星系開麵館，確實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龍之隊出來的人，確實有這個能力。
閒聊一番，方源轉入正題，問道：「召回令看到了？」
「看到了。」牛大志語氣很平靜。
「看你的樣子，是不打算回去報到了？」方源其實能理解。
事實上，遠征艦隊的老兵裡面，不願意重返戰場的那部分，通常都是因為家庭，家庭中最大的羈絆就是孩子。
有孩子之後，需要顧慮的東西就多了。
有了女兒之後，方源更能體會這種情感，真的割捨不下。
遠征艦隊的老兵在回歸之後，其實大部分都成家了，也都有了孩子。
願意重返戰場的遠征艦隊老兵，都是因為知道肩上背負的責任，不得不舍下家庭，回部隊報到。
牛大志把一碗牛肉麵推到方源面前：「嘗嘗看，先嘗嘗看。」
等方源嘗了一口之後，他才問道：「你這是來抓我回去的？」
「每個超級戰士隊伍，隊長都要確保隊伍配置完整，如果你不打算回部隊報到，那我就得另外找人補你的位……」
方源喝了一口湯，道：「味道還不錯，你要是真的不想回去了，也沒關係。
「地球留幾個高等級覺醒者也是有必要的，所以你自己決定，不想上戰場了，就告訴我一聲，問題不大。」
……
從牛大志的連鎖麵館總店出來之後，方源回到太空軍總部，做最後的出征部署。
龍之隊五個人，就牛大志轉業去經商了。
其他人接到召回令就回去報到了。
伊芙這幾年都扎在戰艦研究院裡，在暗物質級殲星艦的基礎上，設計了一艘特殊的殲星艦，機械之心號。
這艘戰艦，最開始的代號是MEKA，後來最後定型才改成機械之心號。
葉折羽在軍校當教官，也是接到召回令就回來報到了。
剩下韓幼薇在太空軍總部掛了個閒職，大部分時間在家帶女兒。
就只有牛大志搞事情，原本大家以為他說開牛肉麵館的事情是說著玩的，沒想到他真是這麼想的。
太空軍總部的辦事效率很高。
在預定時間內，沒有等到牛大志回來報到。
參謀部就已經開始給龍之隊尋找新的防禦者。
事實上，超級戰士小隊更換隊員，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直接從軍事科研班的超級戰士小隊裡抽調合適的人選上來就行，都是訓練有素，上過戰場的戰士，稍微培養一點默契，就能勝任。
趙安雅拿著一份名單遞到方源面前，說道：「你先看看這份名單，選個防禦者，龍二隊的防禦者就不錯。不過，跟小竹搶人，你不怕被她追著打架就行。」
方源拿過名單，看了一眼，又遞迴去，道：「你們看著辦就行，也不用著急，重返三角座星系至少得三個月時間。」
……
結束一天的工作之後，方源如同往常一樣，回家吃飯，看電視，陪小公主打一會兒全息星戰遊戲，然後哄她睡覺。
第二天。
遠征艦隊出發時間確定，定在了十五天後。
參戰太空軍戰士調配完畢。
這一次出征的遠征艦隊，所有小型艦種算上，總共18000艘規模。
太空軍戰士數量多大80萬人之巨。
人類文明幾乎傾巢而出。
如果只是支援三角座星系，替機械帝國解圍，不需要到這種程度。
按照三角座星系現在的局勢來看，大概一千艘暗物質級戰艦就足夠扭轉三角座星系的戰局。
之所以作出傾巢而出的決定，是在方源見過光合族樹神之後才確定的。
所有出征戰士報到完畢，然後解散各自回家安頓好家中事情。
十天後集合，做最後的列隊，登艦出發。
……
所有出征的將士都放了假，方源也一樣。
回家陪著自己的小公主，看星星看月亮，盪鞦韆，打遊戲，擼熊貓。
不知不覺，小囡囡已經長高了許多，成天像只樹袋熊一樣掛在腰上。
今年冬天東海下了雪，方源滿足了小公主的願望，打了場雪仗，然後堆了一頭雪做的熊霸。
小思華臉蛋凍得紅彤彤的，李淑華念叨著拽進屋裡，用毛巾彈身上的雪花。
「都說了冷，凍感冒了怎麼辦？方源，你越大越不像話呢？往年都不讓玩雪的啊。」李淑華一邊給孫女彈雪花，一邊數落兒子。
「可好玩了，奶奶一看熊霸。」小思華回頭指著雪地里的兩隻熊霸。
「看到了看到了，看把耳朵都凍僵了，這要是掉下來以後就沒耳朵了。」李淑華開始如同其他長輩一樣，嚇唬小孩。
方源用手捂著女兒的耳朵，父女倆對視一眼，嘻嘻笑了起來。
……
晚上的時候，方源講宇宙深空里的故事，哄女兒睡著之後，才回房間。
夫妻倆躺著說話。
「我們倆個真的一起走嗎？」方源提起話頭。
「又捨不得了？」韓幼薇一聽就知道他想說什麼。
「你不也捨不得嗎？」方源把又話懟了回去。
「遠征艦隊是少不了你的，反正你一提這個話題，最後肯定又是落到我頭上，讓我留下來。」韓幼薇嘆了口氣。
事實上，這種話題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每次遇到這種話題，方源的意思都是想讓一個人留下來保護女兒。
遠征艦隊少了誰都可以，唯獨不能少了人類現在的唯一星神級存在，所以無論怎麼討論，最後的結果都是一樣。
「我覺得這是個不錯的選擇，留一個高等級覺醒者在地球，更穩妥。」方源說道。
「地球的高等級覺醒者可不少，遠征艦隊的老兵，也不是每一個都回部隊報到，況且我是龍之隊的一員，如果我不上戰場，你們還得另外找一個人補我的位置。」韓幼薇一如既往，不同意。
「哎……」方源嘆了口氣。
「反正有了女兒之後，就女兒最重要，我已經不重要了。」韓幼薇撇撇嘴，一副發脾氣的樣子。
在外面的時候，韓幼薇就是龍之隊的戰士，戰力只在一人之下，強大的象徵，人類文明的女武神。
這種小脾氣，也只有單獨兩個人的時候，才能見到。
「好了好了，你最重要。」方源輕輕親她一下，然後就哄好了。
……
第二天。
依舊是放假。
方源還是在家陪家人。
由於昨天李淑華明令禁止再玩雪，所以留在屋裡打星戰遊戲。
小思華舉著遊戲用雷射槍，蹲在牆角瞄準，噠噠噠的掃射。
原本一整天都挺開心的。
吃過晚飯之後，小思華突然就不開心了。
遊戲也不玩了，晚上八點的時候。
小思華拿著一個蘋果，跑過來，塞到方源手裡。
「怎麼了？」
方源伸手摸摸她的小臉蛋，奇怪道：「怎麼悶悶不樂的？」
「爸爸，你能留下來陪我打遊戲嗎？蘋果給你。」小思華抿著嘴說道。
「可以啊。現在就可以，要是你想打雪仗，咱們不讓奶奶知道，偷偷去河邊玩。」方源慫恿道。
「我不，我要你一直陪我玩，每一天。」小思華強調道。
方源聽到這裡，知道她肯定是聽到什麼了，揉揉她的小臉，說道：「爸爸只是去工作，你學校的同學，爸爸媽媽也要上班的，不是嗎？」
「不是，你們要去好遠的地方，那裡的星星，連看都看不到。」小思華嘴一扁，就想哭。
「誰說看不到，你很小的時候，爸爸抱著你，看過那邊的星星的。雖然你不記得了，但還有照片。」
方源說著就把當初在三角座星系神舟號上，抱女兒躺在吊椅上的照片翻出來。
「我不要，我不要看。」小思華撲上來，摟著腰開始哭。
方源把她抱到腿上，指著天上的星星，說道：「就在那個方向，那裡有很多的星星，叫做仙女座星系。爸爸要去的地方就是那裡。」
「那裡有仙女嗎？」小思華摸了摸眼淚，思路被帶到天上去了。
「有，很漂亮的仙女，不過被一個很可怕的文明欺壓著，爸爸要去解救那些星星。」方源開始用奇思妙想哄女兒。
小思華扁扁嘴，道：「可以不去嗎？」
「不行，如果不去，以後我們的星星，還有月亮，都會被那個可怕的文明打碎。到那時候，八月十五就看不到月亮了。」方源解釋道。
「可是我不想你去。」小思華還是扁著嘴，可憐兮兮的樣子，讓人心軟。
如果不是非去不可，方源也許真的會選擇留下。
「爸爸很快就會回來的。」方源伸手抹去她小臉上的淚珠，又親了一口。
「你保證。」小思華伸出小指要拉鉤。
「我保證。」
大手勾小手，搖晃兩下，誓言達成。
父女倆看著天上的星星，講述那些星星背後的故事。
「還打遊戲不？」方源問道。
「不，我要爸爸抱。」
可能是知道要分別了，小思華變得比往日更黏人。
過了一會兒。
小思華突然問道：「爸爸，我小時候也在戰艦上的，對不對？」
「對，你就是在戰艦上出生的。」方源隨口回答，沒有多想。
「那我也跟爸爸去好不好？」小思華突然提出要求。
方源頓時皺眉，沒想到會有這麼一手，但立馬嚴詞拒絕道：「不行。」
「為什麼？」
「因為戰艦上很危險。」
「可是我都是在戰艦上出生的呀，好好的長這麼大了呀。」小思華理所當然的爭辯。
「那是因為媽媽拼盡全力保護你，你想要讓媽媽更加辛苦嗎？」方源反問道。
小思華眉頭一皺，抿著嘴思索，沒有再爭辯。
……
方振國、李淑華站在窗前，看著院子裡兒子、孫女的樣子，默默的嘆氣。
李淑華轉頭問道：「下個星期就出發嗎？」
「是，下個星期集合。」方振國答道。
「這一趟要去多久？」李淑華心裡放心不下。
「這個不好說，這次出動的艦隊規模，是有史以來最大的，核心的作戰計劃，我都不知道。不過，出動艦隊規模這麼大，這次的戰事小不了。」方振國雖然還在部隊工作，但做的都是偏後勤的工作，核心的作戰計劃，已經接觸不到。
所以，他只知道遠征艦隊的出發時間，但要去哪裡，去做什麼，並不知道。
「兒媳婦也要走嗎？」李淑華其實已經問過韓幼薇了，但是還是想要確認一遍。
「對，都要去。他們是遠征艦隊最重要的戰士，少了誰都不行。」方振國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中透著驕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