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統領的眼神有些飄忽,「我再努力又有何用?還不是被調到了這邊遠之地?」
「王統領,此地雖說偏遠,但對那些貧瘠之地來說,好歹也算富庶一些。」
越城主連忙打圓場,怕王統領越說越遠,這裡畢竟還有外人在,可不能什麼話都說,官場可要處處小心啊。
「不錯不錯,所以說人生嘛,不要總是糾結什麼,要及時行樂才是。」
王統領反應過來,哈哈一笑。
「你自己的努力不一定能成什麼,還不如該做什麼做什麼,人生苦短,成則成矣,不成便罷,何必死磕呢?」
說罷,王統領便止了話題,與越城主對飲一杯。
「受教了。」龍右道謝一聲。
而後三人也是轉移了話題,閒聊了幾句後龍右也沒有久留,起身告辭後便離去了。
「王統領,你這一次可差點就說多了。」看著龍右遠去,越城主開口說道。
「呵呵,越城主不會真以為我是之前的幾杯酒就喝多了吧?我會是那失言之人?」
王統領聞言呵呵一笑,眼神已是恢復清明。
「我自是相信王兄的酒量的,只是以為是你借著酒勁想起了些不愉快的事。」
越城主說道,現在看來這王統領還很清醒。
「只是趁勢勸慰那小子幾句罷了,都是些不是道理的道理,只是結個善緣,以後說不準還能派上用場。」
王統領微眯雙眼,這好歹是個國師的弟子,以後應當多少有點成就吧。
「還是王兄高瞻遠矚,只是希望上面的爭鬥不會波及到這裡吧。」
「怕是難了,我等雖然只想逍遙自在的當個中立派,但身在此地,哪能真的脫身出來。」王統領搖了搖頭。
「我被分派此地也好,還能多安穩一段時間,只是不知道何時會被拉下水。」
「我對那些大人物沒有什麼了解,要真到了那時候,還要王兄教我啊。」
越城主滿臉真摯的說道。
「那是自然,我到時還要仰仗越兄你呢。」
王統領也是笑著說道。
房中一時間又響起了歡聲笑語。
龍右此時正在一處大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他有些迷茫了,不知該如何是好。
若是尋找,龍右不知要去何處,若說放棄,龍右也是有些不願。
就這樣漫無目的地尋找不知要找到什麼時候,先不說不知他們要去哪裡,這世間諸多變故,也會造成影響。
就拿龍右自己來說,他本想在武煉場待上一年,再訓練一年,然後再離開。
誰知剛過一年,然後就莫名奇妙的加入了臨山軍,然後遭遇獸災,如今又跑到這裡。
突然旁邊一家店鋪傳來叫好聲,原來是一家茶樓。
左右無事,龍右就走了進去。
茶樓最裡面有一高台,台上坐著一個說書人,下面坐滿了茶客,剛剛的叫好聲好像是要開始說書了。
茶客大都坐在裡面,龍右找了一個靠邊的位置坐下。
「客官,要點什麼?」小二很及時的出現在桌前,「有茶有菜沒有酒。」
這位客人穿著寬鬆,又帶著長槍,一看就是練家子,帽兜下的面龐很是年輕,大概率是外來的。
「一壺茶,兩碟小菜即可。」龍右答道。
小二應了一聲,立馬就去準備。
很快,龍右東西就被送過來了,台上的說書也開始了,雖然距離稍遠,但龍右也能聽的一清二楚。
「這一回講的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十五年尋子無所得,而今終遇所尋人。只不過。」
「砰!」說書人醒木一拍,「書接上回,金平悔百里奔逃,借宿於一農家……」
龍右在一旁默默地聽著,很快就明白了這是一段主人公被仇家追殺的橋段。
就接著往下聽。
主人公金平悔落腳之處有仇家安排的人,暴露了行蹤,一路追逃,終在一處樹林被埋伏好的殺手攔下。
金平悔雖殺死了殺手,但自己也深受重創,就在這時,仇家熊登出現,並且說出了一件讓金平悔難以接受的事實。
剛剛金平悔斬殺的殺手正是他尋找多年的兒子。
當年雙方結下仇怨,熊登秘密派人擄走了金平悔年幼的兒子,培養成了殺手,派他來殺金平悔,沒想到卻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金平悔一時難以接受,竟功力大漲,走火入魔,以重傷之身反殺熊登,自己也失足落下懸崖。
一曲終了,台下響起了喝彩聲。
「真是父子相見不相識,卻以刀劍斬其身。」
龍右搖搖頭,起身離開,對於接下來的事他已經有了打算。
一味的尋找或許只會適得其反,若真有緣自會再見,若是無緣,尋找或許只會恰好錯過。
就如同之前的說書,若是金平悔早日了結仇怨,就不會有後來的那些事,父子到最後卻刀劍相向。
一切都是因果循環,若是他當初不選擇離開,若是他之前能早些回來,只是沒有如果。
「一切都是自己親手造就的,明天有著各種可能。」
龍右堅定了想法,命運擁有無限可能,想要得到的,往往是失去的。
與其如此,不如過好現在。
「莫婉,莫晚,所以說還是晚了吧,只求以後莫要再晚。」
迎著夕陽,龍右大步前行,「算算時間,也是過去許久了。」
下一站龍右又回到了鳴蛇府城。
「通文堂。」
龍右來到一個高大的建築前停下,大門兩側各有兩名士兵把守。
龍右拾級而上,一名士兵突然攔在了他的前面。
「官府重地,閒雜人等不得入內。」
通文堂是朝廷及各地官府用來通信聯絡之用,若是外人聘用,則要花費甚大,幾乎都是非富即貴之人使用。
但眼前這個年輕人似乎與權貴二字並不沾邊。
「兵差大哥,我來這裡自然是來拿東西的,沒事的話誰會到這裡來呢?」
龍右客氣的說道。
「可有憑證?」士兵並不買帳,繼續盤問。
龍右只得亮出了自己的令牌。
士兵檢查一番,但是他並不認得這種令牌,也從未聽說過所謂國師,直接又一把扔了回來。
「你這是什麼令牌,自己隨便弄一塊鐵片就想到這裡來糊弄過關?」
說罷,作勢就要趕走龍右。
「你這人竟如此不講道理,我糊弄你又有何用?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沒有事情,我自然是不回來的。」
龍右不禁皺眉,他沒想到這看門的士兵竟如此不通情理,直接就要趕走他。
那士兵也是不依不饒,似乎就是認定龍右是無理取鬧。
龍右實力不俗,再加上確有正事,自然不會退縮。
通文堂門外一下子就喧鬧了起來。
此時通文堂大廳內正有兩人在交談,聽到外面的吵鬧聲不禁停了下來。
交談的二人穿著華貴,身後各帶著四名身材壯碩的護衛,一看就不是尋常人家。
「讓朱兄見笑了。」
身材較為寬大的那人說道,看其面容竟是龍右在武煉場認識的三胖,柳三磐。
「三磐兄哪裡的話,官府門前有人鬧事也不算稀奇,更何況是這裡?」
那名朱姓的年輕男子答道。
「不如出去看一下,說不準來人真有事情,只是守門的那些人拿不準,這才不放行,真傷了人可不好。」
聽著外面的聲音,事情似乎愈演愈烈,朱姓男子提議道。
柳三磐自然同意,身為此處地主,碰到這種事情,自然不好坐視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