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風起
龍右作為後廚的雜役，沒有跟著教員訓練，獨來獨往，也不和那些訓練隊伍碰頭，即便有時候擦身而過，別人也只當他在閒逛，沒有什麼交流。
時間在平靜的訓練中一天天過去，所有人都如以往一樣安穩度日。
這一天，一個神秘的人影出現在南林國國主的書房裡，沒過多久，那人影又逕自離去。
「來人。」書房中傳出一道充滿威嚴的聲音。
很快，七封被加蓋了南林國印的書信在一隊隊人馬的護送下遞到了各國國主的手中。
不久後，各國國主下發聖旨，大量調動兵力，許多以前積壓未平的獸患被剿滅，流寇們也都戰戰兢兢，唯恐屠刀落在自己身上。
對於那些匪寇，軍隊首選勸降，大部分都放棄抵抗被收編入伍，所有搶來的財物被收繳。
而另一些想要討價還價，或者以為軍隊只是如以往一般恐嚇的，卻是在鐵蹄下灰飛煙滅。
一時間，各國之中亂象全無，百姓雖然得以安居，全都不明所以，但也都是歌功頌德，一片昇平。
各國的王公貴族雖然也是雲裡霧裡，卻有一種風雨欲來之感。
而後，各國軍隊回守各方，但是各國在邊境上的駐軍卻數量大減。似乎一切又都安定了下來。
而此時，距離龍右這批人開始訓練，時間剛將滿一年。
「聽說各方的軍隊又都調回去了，這就完了？」此時天剛黑，後廚的工作也都忙完了，廚房裡的一群人在餐廳裡邊吃邊聊。
青陽國的動靜這麼大，他們自然都聽到了外面風聲。
「是又調回各自的地方了，也不知道朝廷在想什麼，聽說折損了不少人。」一個聲音回應道。
「反正不會是為民除害，要除早就能除了，何必要等到現在。」一人嘴角輕撇著說道。
「都是上層人物的決定，誰知道他們在想什麼，反正現在的結果是好的。」最開始說話的那人又說。
「不管如何那些大人物是沒什麼損失的。」有人似是嘲諷的說道。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著，話題漸漸地轉向了生活瑣事。
龍右只在一邊坐著，並不參與討論。
在這裡時間長了，聽這些人討論各種各樣的問題，龍右漸漸發覺到世界的殘酷，人心的險惡。
「生活在底層，只能被那些高層的人用來博取利益，只是被他們用到達到目的的棋子。」龍右看向遠方，心中默默地嘆息著。
這個世界並不美好，人與人之間也從來不是平等的。
「實力才是硬道理啊。」龍右心中念了一句，抬腳向住處走去。
隨著學員們的一年修行之期的臨近，武煉場中的氣氛也逐漸活躍了起來，學員們也是緊張而又激動。
在開始考核前三天，那些教員們也都停止了訓練，給學員們集體放假，讓他們調整自身狀態。
三天的時間在所有人的期盼下很快過去。
這天早上，早飯之後，所有學員都集中在武煉場中間的廣場上，在人群最前面，站著的是一年未曾露過面的副府主，柳風。
此時，柳風正在大聲的說著這次考核的內容以及規則。
「柳風大人在這裡修煉這麼多年了，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實力。」
在遠處，一群人聚集在一起，都是在武煉場中做工的人，看著那些滿腔熱血的少年，互相議論著。
「副府主今年快五十歲了，應該已經有武師境界了吧？」一個年輕人不確定的說道。
「柳大人幾年前就已經是武師了，這又修煉幾年，實力肯定還有不小的提升。」一名在這裡待了幾年的男子說道。
「柳大人在鳴蛇府也算是天賦出眾，背後還有柳家，成就武師是意料之中。」於成也在旁邊開口說著。
「修煉這事，首看天賦，然後是資源，至於努力，只能排在末流。」一名廚師感慨道。
「雖說如此，努力也是也是必不可少的。」龍右也跟著討論。
眾人點頭，不管天賦好壞，不修煉也是白搭。
「聽說這次考核只留三百武護？」旁邊有人問道。
「是啊，其他人都會被送到軍營。」於成回答道，「今年招的人多了，武護反而少了。」
「是填補軍隊之前的損失吧？」之前的那名廚師再次開口，「聽說外面的軍隊又有動靜了。」
……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談論著，透露出不少的信息。
「咚」
一聲悠揚的鐘聲從山頂傳來，為這次討論畫上了句號。
「出發。」
廣場前，柳風大喝一聲，抬手指向山巔，所有的學員一起向山上衝去。
考核，開始。
「咻咻咻」
一道道人影迅速衝出，隱沒在山林之中，碩大的廣場很快很快就空曠了下來。
「好了，人都走了，我們也散了吧，上午沒什麼好看的了，重頭戲在下午。」於成擺了擺手，轉身離去。
眾人打了一聲招呼後，也都紛紛走開了。
今天上午的考核都是在山上進行，是對之前一年各項修煉的總體檢驗，沒有什麼看頭，下午的才是重頭戲。
這些學員之前進行的雖然都是各項體能的訓練，但是這只是體現實力的一方面，下午的考核可以看出學員們單位習武天賦。
有些人以前只是簡單練了一些拳腳，在這裡訓練一年之後，身手也會獲得一定的提升。
下午舉行的就是比武，考驗的是學員們在習武上的才情。要成為武護，較好的身手是很重要的，但是入伍的話就不需要了。
「也不知李陽訓練的成果怎樣了，能不能成為武護。」龍右看著那逐漸消失在視野中的人群，輕聲自語道。
另一邊，接受考核的學員之中，數名青年在隊伍的最前列，互不相讓，齊頭並進，都想將對手甩在身後。
彎月山巔，有一片平坦的廣場，一名老者在廣場邊上負手而立，他的身後還站著一名男子。
「三磐啊，最近修煉的怎麼樣了？感覺何時能突破到武師層次啊？」老者開口問道。
「爺爺，您也太著急了吧，我雖然有些天賦，但也沒到絕世天才那個地步，就算我拼了命修煉，再加上咱整個柳家的幫襯，到三十五歲能突破就謝天謝地了。」
男子聽到老者問話，上前兩步，滿臉的苦笑，看其面容，竟然是後廚的管事——三胖，不過此時看來，三胖只是隨口取的假名罷了。
「三磐，別再貪玩了，好好修煉吧。」老者一臉正色道。
「您也不是不知道我修煉的什麼秘笈，這東西急不來。」三胖滿臉堆笑，但是看到老者逐漸皺起的眉頭，又立馬改口，「您放心，沒事的時候我會努力修煉，多學幾種武功。」
「你啊，隨你去吧，只要別懈怠就好。」老者看著眼前的這個後輩，雖然知道他的修行著急也沒用，但他還是沒忍住勸誡他好好修煉。
「也不是我著急，只是天下似乎要起波瀾，我感覺平靜的日子不多了。」
「你是千年來唯一一個能修此秘笈之人，按照祖上所言，突破武師境界，成就宗師也是大有可能。」
老者看向三胖，心中的話還是沒有說出口。
「可惜當年巨變時秘笈被一分為二，我們這一支如今還算不錯，另一支行蹤暴露，失了音訊，不知是否躲過劫難。」
三胖點了點頭，他知道自己修煉的秘笈大有來歷，這幾年下來，他也發現了這部秘笈確有不同尋常之處。
「話說，爺爺，您到底為什麼突然來這了啊，在府里待著不比這強多了。」三胖還是沒忍住的又問了這個問題。
剛開始的時候三胖就問過他爺爺這個問題，只是並沒有得到答案。
「起風了啊。」
一陣微風吹過，掀起兩人的衣角。老者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似是說了一句無關緊要的話。
這陣風不知起於何處，也不知止於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