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克拉蒙把手中的控制器遞給他。
梅森接過控制器,如釋重負般的鬆了口氣,衝著安德里亞苦笑著道:「我們不用走了,一起看一場煙花表演吧。」
「給我,我來點火為他送終。」
安德里亞伸出手,看向毫無動靜的龍王,咬牙切齒的說道。
龍王讓他恐懼了二十多年,已經成為了他的夢魘,如今能親手送他歸天,他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如你所願。」
梅森博士把控制器交給了他,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遺憾之色,一顆搖錢樹就這樣沒了啊。
「咔吧!」
克拉蒙走了進來,隨手關上了實驗室的金屬門,還將其反鎖。
梅森博士臉一沉,瞪著克拉蒙呵斥道:「誰讓你進來的?給我出去。」
「我就是聽梅森博士說有煙花表演,所以想要看一看嘛,那麼凶幹什麼。」
克拉蒙小聲的嘟囔著。
安德里亞皺了皺眉,覺得今天的克拉蒙似乎有些反常,但也沒往心裡去,手虛按在控制器的按鈕上,激動的渾身都在顫慄,這個夢魘般的傢伙,永別了。
深深的看了龍王最後一眼,輕輕的按下了按鈕……
「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滾出去。」
梅森怒不可遏的咆哮道,克拉蒙說是他的助理,其實跟打雜的沒啥區別,從來都不敢忤逆他,沒想到今天如此膽大妄為,竟然敢當面頂撞他。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的扇在梅森的臉上,那巨大的力量把他扇的一個趔趄,不敢置信的捂著臉看著臉上帶著輕蔑笑容的克拉蒙。
「怎麼回事?為什麼控制器沒有用?」
安德里亞根本沒注意剛才發生了什麼,拼命的按著控制器上的按鈕,氣急敗壞的咆哮道。
「你……你不是克拉蒙,你到底是誰?」
梅森臉色劇變,終於意識到事情不對勁兒,驚恐的喝問道。
手卻悄悄向褲子口袋裡伸去,那裡藏著一個緊急報警器,一旦出現什麼意外,只要按一下報警器,守在門外的生化戰士就會第一時間衝進來。
克拉蒙抱著膀子,滿臉戲謔的道:「我可是你的助理,報警器也是我給你準備的,你喜歡按著玩,請隨意。」
梅森渾身一僵,整個人都呆滯了,臉上露出驚恐絕望之色。
「臭婊子,你特麼的到底想幹什麼……」
安德里亞終於察覺到了情況不對,紅著眼如同發瘋的野獸般向克拉蒙撲去。
嘭!
克拉蒙抬腿一腳就把安德里亞踹飛了出去,重重的撞在合金牆壁上滾落在地,捂著肚子發出痛苦的呻吟聲。
「你……到底是誰?想幹什麼?」
梅森驚懼的看著他,色厲內荏的大吼道。
「想要大聲驚動外面的守衛嗎?可惜,尊敬的梅森博士,你恐怕忘記了,為了不讓人發現你和安德里亞在這裡舉辦狂歡盛宴的秘密,你特意讓人在實驗室里加裝了超級隔音裝置,別說大聲嚷嚷了,就算你嘭的一聲炸上天,外面的守衛也聽不見。」
巧姐兒很隨意的拉了張椅子坐下,翹著二郎腿,好整以暇的說道。
梅森面若死灰的癱坐在地上,沮喪的耷拉著腦袋。
「怎麼回事?那個女人是誰?」
「好像出了什麼狀況啊,安德里亞被人給控制住了。」
「喂,那個女人,我不管你是誰,又想幹什麼,現在立刻讓安德里亞給我賠付賭注。」
「對,安德里亞,你還真是個廢物,竟然被一個女人給打到了,你身邊的警衛呢?」
「我不管你們之間有什麼恩怨,我的賭注必須給我賠付,否則,就算你們躲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找你們算帳。」
……
實驗室里發生的這一幕被各個富豪們看的清清楚楚,那些贏了錢的賭客紛紛叫囂起來。
安德里亞的死活他們不在意,在意的是他們的賭注還沒有拿到手。
安德里亞蜷縮著身子躲在牆角,聽著這些客戶的叫囂聲,臉上全是苦澀之意。
尼瑪,女人怎麼了?女人會武術,老子也擋不住啊,要是能呼叫警衛,老子還用躺在這裡裝聾子。
「聒噪。」
巧姐兒才不在乎他們的報復呢,不說她現在不是本來面目,就算是本來面目她也無所畏懼,就在她伸手要切斷視屏通訊之際,一名觀眾突然震驚的高喊道:「天啊,怎麼回事?魔鬼筋肉人竟然敗了,這怎麼可能?」
巧姐兒一怔,下意識的停下了手中的舉動扭頭看去。
只見角斗場裡再度發生了變化,野人突然暴走了,從地上如同獵豹般躥起,衝著呆愣不動的魔鬼筋肉人就是一陣狂風暴雨般的毆打。
魔鬼筋肉人雖然實力強悍,但不知道為什麼卻始終沒有還擊,在野人的瘋狂攻擊下,很快就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若不是胸口還在微微的起伏,跟死人沒有什麼區別。
丁寧神色複雜的看著紅著眼暴走的老爹,外人聽不到他們之間的交談,但他卻聽的一清二楚。
魔鬼筋肉人確實是龍王無疑,在恢復記憶後,他沒有選擇隱瞞,滿臉愧疚的告訴老爹當年那次任務中了埋伏,消息確實是從他那裡走漏出去的,雖然並非他的本意,但他卻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在這種事情上,丁寧不予置評,也不知道該怪誰。
畢竟,說起來龍王也很無辜,他被身邊的人出賣了,不但害了老爹他們,連他自己也被下藥迷暈後被關在了這裡。
老爹雖然看似下手很重,但丁寧知道,他下手留著力呢,只是在以這種方式來發泄心中的憤怒與二十多年的憋屈罷了。
「消氣了嗎?消完了氣還是趕緊想辦法離開這鬼地方吧。」
龍王躺在地上,滿臉愧疚的道。
別看他鼻青臉腫的極為狼狽,實則屁事沒有,若不是打著讓老爹出氣的念頭,恐怕連這點皮外傷都不會留下。
「呼哧,呼哧!」
老爹喘著粗氣,一屁股坐在龍王的身旁,伸手摸出一根煙點上,悶頭抽了起來。
孟文瀚和段小武也走過來坐在他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坐在了他的身邊。
「二十五個兄弟的命啊,連死了都要背負著叛國的罪名,必須要討回一個公道。」
孟文瀚看也沒看龍王一眼,紅著眼睛悶聲悶氣的說道。
「給我也來一根,二十多年沒嘗過煙是什麼味道了,嘴裡都淡出鳥來了。」
龍王沒臉沒皮的伸出手道。
「老頭子,看你也受了那麼多年的苦,我可以不怪你,但你必須要告訴我,出賣你的人到底是誰,我可不信王啟武一個區區的警衛員,能夠從你嘴裡套出那次任務的消息。」老爹伸手把嘴裡抽了一口的煙塞到了龍王嘴裡,緊盯著龍王極其嚴肅的說道。
「咳咳咳!」
龍王目光閃爍了下,狠狠的抽了口煙,或許是那麼多年沒有嘗到煙味兒了,被嗆的連連咳嗽,連眼淚都下來了。
老爹也不說話,就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等待著他的回答。
丁寧心裡一動,看來,龍王還是有所隱瞞啊,到底是誰?能讓他經歷了二十多年的折磨,依然不願意說出他的名字。
孟文瀚和段小武都目光複雜的盯著龍王,這個曾經讓他們極為崇拜視為偶像的老人,此刻,卻和一個普通老人沒有多少區別。
事實上,那個人是誰他們早就有所猜測,只是,他們需要龍王親口給他們一個答案。
「其實你們早就知道答案了,又何必讓我親口說出來呢。」
龍王說完這句話,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量似的,生無可戀的閉上了眼睛,兩滴渾濁的淚水沿著惡魔面具悄然滑落。
「真是小龍王?」
孟文瀚渾身一顫,眸中閃爍著駭然的精光。
老爹和段小武似乎對這個答案並不感到意外,沉默的繼續埋頭抽菸,只是微微顫抖的手,卻出賣了他們內心的不平靜。
「除了我的親生兒子,還有誰能從我嘴裡套出行動路線呢。」
龍王悄悄抹了把眼淚,充滿自嘲的說道,只是眼眸中的悲慟之色根本無法掩飾。
「我知道,他是因為你把龍魂交給了我,卻沒有如他所想交給他,所以才心存不滿下背叛了你。」
老爹突然開口道,眸中閃爍著毅然決然之色,鏗鏘有力的道:「但不管怎麼說,他的所作所為害死了我們二十五個兄弟,血債,必須以血來償。」
龍王渾身一顫,整個人仿佛瞬間蒼老了幾十歲似的,閉上眼睛用顫抖的語氣道:「我知道,即便他死也無法洗清他的罪孽,我沒資格去要求你們什麼,只希望你們能看在我的面子上給他留個全屍,如果他現在已經有了孩子,不要遷怒在孩子身上。」
「冤有頭債有主,雖然恨了二十多年,但還不至於去濫殺無辜。」
老爹語氣平靜的說道,卻相當於給了他一個承諾。
「既然這樣,你們快點走吧,等他們發現不對,再想走就來不及了。」
龍王得到承諾,釋然的嘆了口氣,急促的催促道。
「你不走?」
老爹眉頭一皺,哪裡聽不出龍王話語中的死意。
孟文瀚和段小武都目光複雜的看著他,心裡五味雜陳,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龍王的軍神之名威震天下,被無數人視為眼中釘肉中刺,針對其的暗殺層出不窮,從來沒有停歇過。
雖然他智慧如妖,武力驚人,但人力有時盡,能護得了自己周全,卻護不得家人的平安。
他的妻子死於暗殺之中,膝下三子,長子和次子皆為人中龍鳳,是加入龍魂的第一批成員,卻在執行任務中不幸為國捐軀。
正是因為如此,龍王才對僅存的幼子百般寵溺,把他慣的囂張跋扈,無法無天,始終以小龍王自稱。
他本以為父親退位後,必然會把龍魂交給他,可沒有想到,龍王雖然寵愛他,但在大是大非面前卻毫不徇私情,最終把龍魂交給了龍牙丁獵,這才讓他嫉妒憤恨下不惜勾結外人,出賣行動路線來陷害龍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