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雷烈不知道有著不允許大貨車進入市區行駛的規定,但那幾輛髒兮兮的泥頭車明顯很可疑,還是立刻提高了警惕。
季軍瞥了駕駛台上的小全息投影屏幕一眼,嘴一咧笑了:「小意思,看我的,大家系好安全帶。」
影梭渾身肌肉繃緊,緊盯著全息投影畫面,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低聲道:「我們還是繞路吧,既然知道有人攔截,沒必要自投羅網。」
雷烈雖然強,但影梭卻不認為他能夠保全全車人的安全,畢竟,對方開的可是泥頭車啊,這車再高科技,也扛不住重車的衝撞。
「沒用的,既然敵人有心攔截,就肯定做好了周全的計劃,無論怎麼繞路,都繞不開的。」
季軍激動的渾身顫慄,滿臉興奮的道:「今天,就讓你們見識一下寧海第一車神的車技。」
雷烈無語的翻了個白眼,這傢伙,不就是開個車嗎?至於那麼興奮嗎?不知道還以為他羊癲瘋犯了呢,可不知道為什麼,內心卻隱隱的泛起了一絲羨慕,感覺這傢伙好威風的樣子。
「可是……」
影梭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溫老爺子打斷:「一切聽從小雷的安排。」
「老爺子放心,這傢伙要是不行,還有我呢,保證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雷烈慌忙保證道,龐大的靈力透體而出,把整輛車都包裹了起來,即便泥頭車撞上來,也不會損壞車子分毫。
季軍無語的翻了個白眼:「你這是不信哥的技術啊,睜大眼睛看著吧,讓你們也長長見識,看看寧海第一車神是什麼水平。」
話音未落,季軍就猛踩油門,發動機如同怪獸般咆哮著,緊貼著一輛白色法拉利嗖的一個原地漂移進入了彎道。
強大的推背感讓雷烈緊貼著車椅靠背,手死死的抓著門上的把手,臉都嚇白了。
儘管他知道就算真撞上也會毫髮無傷,但那種生死極速的感覺依然讓他的腎上腺激素急劇飆升,心理上生出莫名的恐懼。
「目標出現,立刻行動,把他們逼停。」
拐彎處的路邊黑暗處,靜靜的停著一輛無牌照的白色尼桑車,車上坐著三名男子,坐在副駕駛的男子在看到豐田商務漂移拐彎後,臉上露出一抹獰笑,立刻衝著耳麥用扶桑語呼叫道。
「收到!」
五輛蓄勢待發的泥頭車立刻齊齊打開了疝氣大燈,照射向季軍的眼睛,來干擾他的視線。
轟!
靠前方的三輛泥頭車幾乎是同時踩動油門,成一條直線,不斷加速,呼嘯著直奔豐田商務而來。
明顯是經過改裝的疝氣大燈,那刺眼的強光讓雷烈連忙閉上了眼睛,心裡暗叫不好,正要提醒季軍時,耳邊卻傳來季軍興奮的聲音:「坐穩了,表演開始了。」
雷烈眯起眼睛側頭看去,才發現季軍早就有所預料,壓根就沒目視前方,而是緊盯著工作檯上的全息投影,臉上帶著病態的潮紅,眼睛裡放著光,不但沒有減速,反而一腳把油門踩到了底,在巨大的轟鳴聲中,如同飛蛾撲火般毅然決然的向泥頭車衝去。
「你瘋了……」
影梭頭皮發炸,渾身寒毛直豎,聲嘶力竭的怒吼道。
他現在真是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這駕駛員是個瘋子,哪怕是挨首長批評,也絕不會由他們來護送。
溫老爺子雖然臉色還算鎮定,但從他毫無血色的煞白臉色來看,也是被嚇的不輕。
江部長滿臉絕望的閉上了眼睛,他想不明白,丁寧為什麼要害他們?竟然找個神經病來送他們回燕京。
不,不可能,丁寧不是那樣不靠譜的人,難道……這個駕駛員被敵人收買了?
「啊!」
就在他胡思亂想之際,耳邊傳來影梭驚恐的尖叫聲,車子轟然一震,強烈的推背感傳來,能夠感覺車子在急速的傾斜,不由露出苦澀之意,沒想到,當初去藏疆封鎖喪屍病毒進國門都沒死,今天卻死在了這裡……
「閉嘴,一個大老爺們怎麼跟個娘們似的。」
雷烈略帶顫抖的呵斥聲突然響起,讓江部長茫然的睜開了眼睛,咦,車子又穩當了,怎麼回事?自己怎麼沒死?
影梭胸口急劇的起伏著,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緊盯著季軍後腦勺的雙眼亮的嚇人,如果仔細看去,就會發現,那眼神中竟然帶著崇拜之色。
「哈哈哈,好,不愧是寧海第一車神,這個名號實至名歸。」
溫老爺子忽然哈哈大笑道,儘管臉上仍然帶著心有餘悸之色,但眼神中卻全是劫後餘生的欣喜之色。
不得不說,溫老爺子的心理素質真不是蓋的,剛才那一刻,影梭都嚇的閉上了眼睛,他雖然也是心驚膽寒,但卻死撐著睜大眼睛緊盯著全息投影屏幕。
他相信,丁寧這個孫女婿絕不會害自己,更不會派一個不靠譜的駕駛員來拿他的性命開玩笑。
所以,他可能是車子裡除了雷烈外,唯一一個目睹了整個過程的人。
「扶桑人這次失敗了,應該會執行第二套方案,讓我們的人去收費站等著伺機而動,可燃冰最新開採技術,是屬於我們米國的,不惜一切代價,必須拿到。」
街道西側最高的建築物頂樓,一前一後兩名西方男子手中拿著望遠鏡遠遠的看著這一幕,其中年紀稍大,眼角有著一道猙獰刀疤的中年男子淡淡的吩咐道。
「是,長官。」
年紀略輕的男子下意識的立正,行了一個米國軍禮,竟然從高樓上一躍而下,在下落到一半高度時,突然傳來撲棱一聲,男子背後竟然張開一雙黑色羽翼,輕輕扇動了一下,就停止了下墜之勢,再度扇動翅膀,很快就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沒想到,神州竟然還有這種層次的賽車高手,有趣,真是有趣。」
中年男子靜靜的站在原地,衣衫隨風獵獵,看著遠去的豐田商務,嘴角勾起一抹饒有興致的意味,眼角的傷疤卻如同蜈蚣般蠕動,看起來駭人之極。
無意識的瞥了眼尼桑車停留的位置,臉色突然微微一變,拿起望遠鏡看去,突然渾身一顫,腳下情不自禁的連連後退,迅速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
「八嘎,這怎麼可能?」
尼桑車裡,三名扶桑男子眼珠子差點沒掉下來,副駕駛上的男子呆滯了許久,才不敢置信的咆哮道。
「咕嘟!」
坐在駕駛座上的男子艱難的咽了口口水,滿臉見了鬼的表情,難以置信的呢喃自語道:「竟然依靠一個原地點剎使用車輛急速行駛的慣性,讓車子傾斜成六十度角,僅靠左側兩個輪胎著地來維持平衡,在間不容髮間從僅容半輛車通過的間隙內穿過泥頭車的合攏堵截,這開車之人,必然是世界頂級的賽車手,不,就算是世界頂級的賽車手也很難做到這一點,這個人,堪稱車神啊。」
「青木君,讓他們逃掉了,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副駕駛上的男子瞥了駕駛座上的男子一眼,很快就冷靜下來,轉過身跪坐在座椅上,恭敬的問道。
后座上的男子從震撼中清醒過來,眼底噴薄著怒火,冷冷的道:「一群沒用的廢物,我們立刻撤退,執行第二套方案。」
「嗨!」
前排兩名男子齊齊垂首應了一聲,打著火,就要立即離開。
嘭的一聲,車窗玻璃破碎,那名為青木君的男子臉色劇變,慌忙去摸腰間的太刀,卻被車窗外伸進來的一隻手一把捏住了脖子,跟拎小雞似的從破碎的車窗中拎了出去。
青木呼吸困難,驚恐的看著眼前面帶微笑,相貌普通的神州男子,雙手雙腳拼命的掙扎著,可惜,他一向引以為傲的身手,在這男子如同鐵箍般的手中,根本毫無用武之地。
「膽兒挺肥啊,竟然敢到我家少奶奶的餐廳搗亂,撞碎了玻璃沒賠償就想跑,呸,想的美。」
男子嘴角一咧,一巴掌扇在青木的臉上,青木只覺大腦轟的一聲,感覺自己跟被火箭彈轟中了似的疼的失去了知覺。
眼角餘光突然看到,坐在前排的自己兩名同夥被和眼前男子氣息一樣恐怖的兩名大漢一拳打碎了腦袋,紅的白的淌了一地,不由眼睛一翻,活活的嚇暈了過去。
「嗎的,老子還沒談賠償的事情,就特麼的暈了,真是個慫貨。」
男子滿臉不爽的嘟囔著,驀然抬頭看向某個樓頂,臉上露出一抹獰笑,竟然還有個小老鼠。
「把他帶回去交給少爺,可別再弄死了,血肉模糊的,惡不噁心啊?」
男子隨手把青木丟給身後的大漢,撇了撇嘴嘟囔道,轉身向外走去。
「神子大人,您去哪裡?」
身後大漢不解的問道,雖然,他們現在效忠丁寧,但依然是以戰力排序,第七神子的戰力比他們強,再加上往日的餘威,他們依然稱呼他神子大人。
第七神子滿臉無奈的回過頭:「我去抓一個小老鼠,還有,以後不要喊我神子大人,少爺說了,我以後叫小七。」
那大漢臉色訕訕的道:「我可不敢喊您小七。」
第七神子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那以後就喊我老七吧。」
「老七也不合適,以後我就喊你七哥吧。」
大漢討好的道。
「這個稱呼好,以後我就是你們的七哥了。」
第七神子眉頭一揚,眉開眼笑的說道,隨即臉色一變,火急火燎的騰空飛起,轉眼間消失在夜空中,唯有咬牙切齒的聲音兀自在眾人耳邊迴蕩:「臥槽,那隻小老鼠跑的還挺快,我還就不信這個邪了,今天就算掘地三尺,七哥也非得把你挖出來不可。」
眾大漢面面相覷,都看到彼此眼中的笑意,沒想到高高在上的神子大人,竟然也有這麼沾地氣的時候。
一大漢乾咳一聲,眼巴巴的看著那輛尼桑車,毫不掩飾眸中的火熱之色:「這個,怎麼辦?丟在這裡是不是太可惜了。」
眾人眼睛都亮了,跟看到沒穿衣服的美女似的綠油油的,這可是車啊,雖然好像不是什麼好車,但對他們來說能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