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7 不靠譜的楊啟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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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不翼而飛,這讓丁寧有些茫然了,這個神秘的股東到底是誰?

  維族淨身的程序並不複雜,其實就是洗乾淨屍體,用白布纏裹起來,男的纏三層,女的纏五層。

  大約不到一個小時,淨身完畢,阿尼瓦爾纏著白布,被放在「塔五提」(抬屍木架)里抬著,由親友們護送著遺體去清真寺舉行葬禮。

  值得一提的是,婦女是不允許參加葬禮的,所以,安尼瓦爾的母親、岳母和女性親屬都留在了家裡,西琳等女自然也留了下來。

  迪巴的父母也趕到了,迪爸跟著去參加葬禮,迪媽也留在家裡陪著安尼瓦爾的母親,灑了不少的眼淚。

  丁寧作為阿尼瓦爾的朋友,本應該去送他一程的,但他卻以擔心安尼瓦爾母親身體的名義留了下來,獲得了眾人的贊同,畢竟他可是醫術高明的醫生,萬一安尼瓦爾的母親悲傷過度,有他在大家也都能放心。

  事實上,丁寧只是不喜歡參加葬禮罷了,他喜歡救人,喜歡接人,不喜歡送人,最討厭離別,更何況,他一向覺得生者比逝者更加需要陪伴。

  至少,現在的西琳是需要他陪伴的,哪怕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只要能看到他在身邊,她的心就是安穩的。

  西琳和安尼瓦爾的母親有了這些上了年紀的婦女陪伴,迪巴等人也落得輕鬆,只需要和其他年輕女性陪著西琳就好了。

  丁寧也有了機會詢問西琳,安尼瓦爾為什麼只持有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另外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屬於誰?

  可讓他失望的是,西琳從來不過問安尼瓦爾的事情,對此也是一無所知,讓丁寧直撓頭,就算是假夫妻,拜託你也關心一下自家的財產有多少好不好。

  此路不通,看來也只能從其他地方想辦法了。

  這讓他覺得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一家不大不小的醫藥公司,連股權分配都弄的如此撲朔迷離,看來其中似乎有著不少的貓膩啊。

  陳曉鹿陪了阿依努爾一會兒,接到一個電話後,就說單位有事急匆匆的告辭離開,讓丁寧也鬆了口氣,這姑娘雖然沒說話,但一直用殺人般的眼神瞅著他,讓他渾身都不自在。

  「叮鈴鈴。」

  手機鈴聲響起,丁寧歉意的沖被驚擾的安尼瓦爾家親戚笑了笑,站起身來向外走去,來到院子裡,按下接聽鍵:「喂,無暇,人到了嗎?」

  ……

  半個小時過去了,丁寧還沒有回來,迪巴有些心焦,目光不停的向外巡梭,卻始終不見他的影子。

  叮鈴鈴!

  電話聲再次響起,眾女紛紛去看自己的手機,卻發現不是自己電話,茫然的四處看了看尋找電話來源。

  找了半天,才發現是掉落在沙發縫隙里的一部白色女式手機,阿依努爾揉了揉紅腫的眼睛拿起電話,不由驚咦了一聲:「是小鹿姐的手機。」

  看來電顯示標註的是「老爸」,阿依努爾猶豫了一下,按下了接聽鍵:「叔叔,我是小鹿姐的朋友,她的手機拉在我家裡了。」

  「噢,你是阿依努爾吧?你哥哥的事情……哎!節哀順變。」

  對面傳來一個溫和的男子聲音,看樣子已經知道愛依努爾家發生的事情。

  「謝謝……叔叔!」

  阿依努爾強忍著眼淚,聲音有些哽咽的說道。

  小鹿爸爸等阿依努爾穩定下情緒後,才有些著急的問道:「阿依努爾,我想問一下,小鹿離開你家多久了?」

  「嗯,她接了個電話就急匆匆的走了,應該有……四十分鐘了。」

  阿依努爾翻看了一下上一個來電,發現也是小鹿爸爸打來的,算了下時間回答道。

  「奇怪,怎麼那麼長時間還沒到,可能是不好打車吧,那行,阿依努爾,叔叔先掛了啊。」

  小鹿爸爸有些納悶的嘀咕了一聲,客氣的說道。

  「好的,叔叔,等見到小鹿姐姐,你跟她說一聲,她的手機在我這裡,讓她有時間來拿。」

  阿依努爾很有禮貌的說道。

  「好的,有時間跟小鹿來家裡做客,再見。」

  小鹿爸爸客套了一句就掛了電話。

  阿依努爾把陳曉鹿的手機收了起來,回憶著哥哥的音容相貌,一想起從今以後就天人兩隔,頓時悲從心來,捂著嘴低聲的抽泣著,淚水再次模糊了視線……

  總督辦公室。

  程總督掛了電話,無奈的搖了搖頭,衝著門外喊道:「啟飛。」

  「程總督,有什麼吩咐。」

  楊秘書快步走了進來,恭敬的問道。

  「今天你琴姨和小旭過來,我本來是想讓小鹿去接的,可這孩子整天毛毛糙糙的,到現在都沒見影子,手機也拉在她朋友家裡聯繫不上,你讓老牛辛苦一趟,去機場接一下他們吧。」

  程總督看了看表苦笑著道。

  「啊,琴姨和旭哥兒今天過來啊?我跟牛哥一起去接他們吧?」

  楊啟飛驚訝的說了一句,隨即自告奮勇道。

  「那可不行,等下還有個會兒,你也要利列席,讓老牛自己去吧,他又不是不認識。」

  程總督搖了搖頭,嘴角噙著溫柔的笑意。

  自從來到青疆履職後,夫妻兩就分居兩地,只有女兒大學畢業跟了過來。

  本來和妻子說好了今年回燕京過年一家團聚的,可現在情況又有了變化,他必須留在青疆坐鎮,為此妻子還和他吵了一架,但最終通情達理的她還是選擇了妥協,帶著兒子飛來青疆過年。

  楊啟飛撓了撓頭,訕笑一聲道:「您不說我都忘了還有個會要開了。」

  「雖然打掉了李家這顆大毒瘤,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我們絕不能掉以輕心。」

  程總督臉色又變的嚴肅起來,極為認真的說道,楊秘書連連稱是,見他沒有了其他吩咐,這才躡手躡腳的出了辦公室給司機老牛打電話,通知他去機場接總督夫人和少爺。

  隨即想起了什麼似的,拿出手機走到一邊,看到四處無人,撥打了一個電話:「你在哪?」

  「哥,我跟丟了,現在正滿世界的找她呢。」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男子膽怯的聲音。

  楊啟飛頓時臉色大變,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草,你是幹什麼吃的,」

  「我也不是故意的啊,外面那麼冷,還下著雪,我在車裡開著暖氣,直犯困,沒想到就是打了個盹的功夫,她就沒影了。」

  對面的男子都快哭了,委屈的解釋道。

  「我不聽你任何的解釋,現在立刻去給我找,小鹿要是出了什麼事,我扒了你的皮。」

  楊啟飛心急如焚,再也沒心思跟他掰扯,怒罵一聲就掛了電話。

  對這個家裡最小的弟弟楊啟元他也是無語了,部隊偵察兵出身,本來前途無限的,可卻因為脾氣不好,毆打上級被開除。

  回到地方後也不找工作,整天遊手好閒的在社會上廝混,家裡為他操碎了心,唯恐他自暴自棄走上歪路。

  畢竟是自己的親弟弟,他這個當大哥的也不能不管,那時候他還沒當上總督秘書,只能舍下老臉托人給他找了份工作,在一家公司當白領。

  可他倒好,剛到單位第三天就把公司老總給打住院了,他得到消息頭都快炸了,要帶他去給人家賠禮道歉,可他打死不願意去,還振振有詞的說那老傢伙騷擾女同事,就是欠揍。

  最後他也只能厚著臉皮去跟人家賠禮道歉,雖然人家看在他的份上不追究了,但工作肯定是泡湯了,連老總都敢打的員工誰敢用啊。

  氣的他再也不願意管這個弟弟的閒事,可父母年紀大了,苦苦求他多關照點啟元,總不能就這樣看著他走上歪路吧。

  他心一軟,只好托關係又給他找了份工作,在一家小區的物業公司當保安,可楊啟元倒好,雖然比上次強點,但也只堅持了一個禮拜,就把來物業公司投訴的業主給打了,理由是那傢伙長的滿臉橫肉,一看就不是好人。

  楊啟飛實在是拿這個弟弟沒辦法了,氣的再也不願意管他,任由他自生自滅。

  後來這小子跟幾個狐朋狗友合夥開了家酒吧,雖然楊啟飛很不喜歡他做這一行,但只要他能消停不給家裡闖禍,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兩年下來酒吧沒出過事,弟弟似乎也改變了許多,儼然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樣,兄弟兩的關係才有所緩和。

  剛好這段時間烏市不太平,楊啟飛身為總督秘書,領導考慮不到的他要考慮到,那些人膽大包天,雖然未必敢對總督下手,但未必不敢對他的家人下手。

  小鹿雖然是隨母姓,和總督的父女關係又極為隱秘,但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有心人只要想查還是能夠查出來的。

  所以,為了防患於未然,避免一些人狗急跳牆,使用一些下三濫的手段,楊啟飛想到了偵察兵出身的弟弟,特意安排他這段時間暗中保護總督的女兒,可沒想到,這傢伙做事一如既往的不靠譜,竟然把人給跟丟了。

  聯想到小鹿這麼長時間都沒有到來,楊啟飛心裡生出隱隱的不安,不會真出事了吧。

  正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從他成為程總督的秘書那一刻起,仕途和命運就跟程總督牢牢的綁在了一起,被打了屬於他的標籤。

  可以說,程總督若是青雲直上,那他也會跟著飛黃騰達,若是程總督垮台,他的政治生涯也將隨之劃上句號,所以,凡是有關程總督的事情,他比任何人都要上心。

  楊啟飛來回的踱著步,心裡糾結萬分,不知道該不該給程總督匯報,畢竟,弟弟只是跟丟了小鹿,未必就是真出事了。

  如果僅憑著不確定的猜測就火急火燎的去跟程總督匯報,萬一小鹿什麼事都沒有,程總督或許嘴上不會說什麼,但必然會在心裡給他一個聽風就是雨,不夠成熟穩重的評價。

  可如果小鹿真出事了的話,卻因為自己沒能及時的匯報而錯失了最佳搜救時機,釀成不可挽回的後果,那他後悔都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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