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拿著雞毛當令箭,有本事你敢把上級的命令一字不差的說一遍嗎?」
丁寧輕蔑的看著他,冷笑著說道。
那漢子的額頭青筋凸起,臉色漲的通紅,眼底閃過一絲慌亂之色。
他確實是拿著雞毛當令箭,上級的命令是讓他們保護好江中則的安全,並沒有說絕對不允許讓人靠近江中則,他只是替師兄高陌路感到不平罷了,才想要給丁寧添堵噁心他,為高陌路出一口氣。
可沒有想到丁寧慧眼如炬,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思,這讓他心裡充滿莫名的慌亂,硬著頭皮冷聲道:「牽涉到國家機密,我怎麼可能說給外人聽。」
「所以,我說你是拿著雞毛當令箭啊,你當我們是傻子嗎?上級的命令會如此那麼不近人情?」
丁寧冷笑著伸出手輕輕的拍著那漢子的臉頰,眼底閃過一抹駭然的殺機:「別特麼的仗著上級的命令在這裡噁心我,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別說你這樣的貨色了,就算是你們的宋副總在這裡,你看他敢不敢攔我。」
漢子的臉漲成了豬肝色,丁寧的動作就是赤裸裸的侮辱,這讓他內心充滿了屈辱感,很想不顧一切的出手。
但他不敢,真的不敢,連董中校這樣排名前十的高手都不是眼前這人的一招之敵,他這個連高陌路都不如的羽林衛,又哪裡有勇氣敢去跟丁寧抗衡。
「讓開吧,以後別自作聰明玩這些下三濫的手段了,在你有勇氣向我出手後,再來正大光明的挑戰我吧,不然,我會看不起整個羽林衛的。」
丁寧收回手,淡淡的說道。
那漢子屈辱的閉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氣才向旁邊退了一步,讓開了道路,不顧其他羽林衛的群情激涌的義憤眼神,霍然抬頭目光堅毅的看著他道:「會的,總有一天,我會正大光明的打敗你的,為羽林衛找回這個場子。」
丁寧靜靜的看著他,突然咧嘴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才像個真正的羽林衛該說的話,我等著你。」
丁寧旁若無人的帶著財神走進了手術室,李鐵鷹和沈墨梅等人都目光敬佩的看著丁寧那挺拔的身影,心裡忍不住暗自驚嘆,這可是威名赫赫的羽林衛啊,即便是燕京十七局局長都要讓其三分,沒想到一向人畜無害般的丁寧今天竟然會表現的如此強勢,硬是把羽林衛的囂張氣焰鎮壓了下去。
院長和兩位主任已經嚇的雙股顫慄,看向丁寧的眼神充滿了恐懼,尼瑪,那可是十幾把槍啊,只是影子一閃,十幾把槍就被拆成了零件,這還是人能做到的事情嗎?
特別是兩位主任,額頭上沁出的全是冷汗,想起之前還不知死活的跟人家叫板,以人家的實力,碾死他們比碾死一隻螞蟻費不了多大勁兒,只是懶得跟他們計較罷了。
這讓他們篤定的認為丁寧實在撒謊的想法也產生了動搖,難道那兩個死人真的被救活了?
現場那麼多人,大概唯有財神知道,丁寧剛才是真的動了真怒了,那羽林衛要是再不識趣,他真敢大開殺戒。
心裡不由又是感動又有些不是滋味,奶奶的,這小王八蛋不愧是丁老大的種,這護犢子的性子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可老子是長輩啊,被你老爹當犢子護也就罷了,你丫的一個晚輩也把老子當犢子護,這讓老子的面子往哪兒擱啊,老子也是有尊嚴的好不好?
於是,丁寧就發現財神這老貨開始對他橫鼻子豎眼的怎麼看他都不順眼,嘴裡嘟囔著說道:「你真是多事,我自己完全能夠輕易擺平的,不就是十幾把槍嗎?這算什麼,想當年,老子被上百把衝鋒鎗頂著腦門也沒皺一下眉頭……」
「別廢話,你是我二師父,他們用槍指著你,就等於指著我,再說,這本就是我惹的麻煩,羽林衛才刻意針對我,這裡牽扯到羽林衛和國士府之間的矛盾和爭鬥,你讓我怎麼辦?裝著什麼都沒發生?眼睜睜的看著你跟他們起衝突?」
丁寧也不指望這口是心非的胖子領情,沒好氣的說道。
財神立馬啞火了,他現在的身份可是十七局的成員,丁寧的下屬,下屬被人威脅了,局長出面擺平天經地義,這樣一想,他的心理又平衡了不少,很快就把這點小芥蒂拋之腦後,急切的衝到趙天生的手術台前,握住他的手急切的低聲叫道:「天生,天生,你怎麼樣?」
「別叫了,我封了他所有的經脈。」
丁寧在一旁淡淡的說道。
「那你還不給他解開?」
財神埋怨的說道。
「不能解,有外人在,一旦解開他的經脈,就會暴露他已經完全康復的事實,我可不想太過於驚世駭俗。」
丁寧翻了個白眼,耐心的解釋道。
「天生已經完全康復了?」
財神驚喜的抬頭問道。
「廢話,他是你侄子,就是我兄弟,我當然要全力以赴了,只是還有外人在,我不想被他們圍觀罷了。」
丁寧沒好氣的說道。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這可是我老趙家唯一的血脈了,他要是翹了辮子,我就算死了,也無顏下去見我父母和我大哥大嫂啊。」
財神對丁寧那是十萬分的信任,見趙天生臉色紅潤,一點都不像瀕死之人,如釋重負的呢喃道。
「唯一的血脈?」
丁寧怔了怔,心裡突然有些發酸,心疼起這個沒心沒肺的男人來。
財神雖然說話做事很不靠譜,但卻是個言出必踐的真男人真漢子,為了幫戰友報仇至今還是單身,哪裡可能會有子嗣,難怪會這麼緊張這個唯一的侄子。
「是啊,唯一的血脈,我老趙家,就剩下我們爺兩了,這孩子性格懦弱,我本想磨礪磨礪他,沒想到這次玩脫線了,差點把他玩死,你不知道看著他中了那麼多槍還靠著車門死撐著不倒,我這心裡疼的跟針扎的似的……」
財神坐在手術台變,緊握著趙天生的手,怔怔的看著他那張胖臉,淚眼婆娑的說道。
聽著財神的娓娓道來,丁寧才知道趙天生的來歷,心裡不由暗自感慨,財神的出現雖然改變了趙天生的命運,但何嘗不是把他置身於最危險的境地,以後他的人生註定不會再平凡,對他來說,也不知道是禍是福。
「丁寧,二師父想拜託你一件事。」
財神用前所未有的凝重語氣,盯著丁寧鄭重其事的道。
「二師父,有事您吩咐,跟我還說什麼拜託不拜託的,咱爺兩之間用不著那套。」
丁寧看出了他的鄭重,也極為認真的說道。
「我本來是想把他帶在身邊的,可你也知道,我的身邊也不太平,想要幹掉我們的人也不是一個兩個,所以,我想把天生託付給你,你幫我照顧點他,我不求他大富大貴,只求他平安喜樂,最好能早點成家立業,多給我趙家生幾個娃,延續我老趙家的血脈。」
財神以前所未有的嚴肅神色說道。
丁寧皺了皺眉:「這一點我完全可以做到,但是,二師父,你問過他的意見嗎?從你出現在他生命里以後,就一味兒的按照你的想法去安排他的人生,你考慮過他的感受嗎?」
財神呆了呆,隨即嘆息一聲道:「是啊,我忽略了他的想法,只想按照我的想法來安排他的人生,這確實是我的錯,可是,我老趙家就他這一根獨苗了,哪怕他怪我,我也要任性一次。」
見財神態度堅決,丁寧也不再多勸,但卻並沒有完全同意他的決定,而是婉轉的說道:「既然二師父把他託付給我,那我就根據他的想法來幫他安排吧,他若是喜歡過平淡的生活,那我就保證他一生平安富貴,若是他喜歡冒險的刺激生活,我也會盡最大的努力讓他成為強者,最起碼要擁有自保之力。」
「成為強者,哪裡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他今年二十二歲了,比你小三個月,你是從小習武,打下了一個紮實的基礎,他到現在還是個普通人,現在修煉,又能有什麼成果。」
財神無奈的搖著頭,心裡暗自懊悔,早知道大哥一家會落得如此境地,當初在落川鎮栽培丁寧時,他就把趙天生也接過去一起培養了,只可惜,這世上沒有前後眼,誰也不能未卜先知。
「反正你把他交給了我,我怎麼折騰你就別管了,我只能保證到時候還給你一個活蹦亂跳的大侄子就行了。」
丁寧老神在在的說道,由於財神修煉了特殊功法,他不能揠苗助長幫他提升修為,但趙天生卻不同,他完全可以教給他蠻荒練體術來提升修煉資質,然後為他快速提升等級。
說不定下次見面的時候,趙天生的修為比財神還要高,丁寧心裡莫名的興奮起來,很期待到時候二師父會是什麼樣的精彩表情。
「隨你吧,只要不折騰死給我老趙家留個後就行。」
這一次趙天生死裡逃生,是真讓財神怕了,也不指望他能有多大出息了,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活著,哪怕做個普通人,他也心滿意足了。
「對了,大師父家裡還有人嗎?」
丁寧想到二師父親人家的悲劇,唯恐大師父家裡人也遭遇不測,想要儘自己的能力,找到他的家人保護起來。
「不知道。」
財神神色有些古怪的道:「他從來不提家裡的事情,問他也不說,你也知道他的性格,古板的要命,問了幾次我也懶得問了,還有你小武叔也是如此,就跟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似的,從來不提家裡的事,也沒有見他想念過家人,我估摸著他應該是個孤兒,或者是家裡已經沒人了。」
「我覺得他可能是孤兒,若是他曾經有過親人,那就算他的親人後來不在了,也不至於連想都不想,也沒見他去拜祭過啊。」
丁寧思索著說道。
「那也不好說,興許他自己去拜祭過呢,畢竟我們也不是整天都在一起,就算是在落川的時候,我們也不是常年待在那裡的,一年總會隔三差五的出去單獨行動一段時間。」
財神卻否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