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在行宮的這些年月她沒有一日不在思念自己的夫君和孩子,時間非但不會磨滅思念,反而會一日勝過的一日的濃烈。
她想見他們,無比迫切。
望著崔淺玥滿是希冀的眸光,明昭帝沉了沉眸子,輕聲道:「抱歉,我不能答應你,淺玥。」
雖然不想讓她失落,可他也不會以身犯險。
崔淺玥眼中的光彩黯淡下去,是啊,她本來就不該報以幻想的。
「淺玥……」
「出去!」崔淺玥別過頭,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明昭帝忙開口道:「我不能讓你見錦兒,但我可以找機會安排讓你見見澤兒,他長得與錦兒小時候很相似呢……」
「不必了,我不想見!」崔淺玥毫無留戀回了內殿。
即便那孩子也是她所出,可對她來說他與錦兒根本沒有可比性。
錦兒是她與承德愛的結晶,而那個孩子卻無時無刻不再提醒自己,她背叛了自己與承德的感情。
她不想見他,甚至都不願承認他的存在。
明昭帝無力的嘆了口氣,自己今日拒絕了她,想來她此時心情定然差極了,自己留下也只會讓她不快。
「那我今日先回去了,明日再來看你。」
明知道自己得不到答覆,他還是耐心的與崔淺玥道別才又從密道離開。
待殿內只剩她一人,她才咬著牙關無聲的啜泣起來,「承德、錦兒。」
今生她還能否再見他們一面,哪怕是死……
……
次日,眾人一同遊園。
容禮對逛園子沒什麼興致,忍不住低聲抱怨道:「父皇待母后和母妃你們來就是,為何定要我也隨著一同來?」
麗妃瞥他一眼,沒好氣的道:「那還用說,定是擔心將你留在宮裡會把皇宮都炸掉,有時候把隱患留在身邊才最安全。」
「母妃,我怎麼就是隱患了。再說我那才不是胡鬧,若火藥可以用在戰場上效果定然驚人……」
「閉嘴!」麗妃一記眼刀掃過,只覺生出這樣的兒子實在丟臉。
容禮賭氣不再說話,頗有懷才不遇的感傷。
「這個想法有些意思,改日可以探討一下。」
容禮眼睛一亮,如遇知己般看著容錦,「這種事果然還要內行人才能明白,不愧是明昭的戰神。下次上戰場我們同去,定能殺得敵方片甲不留!」
容禮喋喋不休的與容錦講著自己的想法,明昭帝走在前雖聽不真切,但卻覺得吵人得很。
他正想發火,忽聽祁皇后在一旁笑著與祁太后道:「往年都是陛下獨自來此散心,此番倒是借了母后的光呢。」
麗妃隨口接話道:「想來是陛下覺得咱們煩,本想來此躲清靜,帶著咱們反倒與在宮裡一樣了。」
明昭帝挑了挑眉,敷衍道:「皇后宮妃出行需要考慮的自要多一些,不如朕輕裝簡行來得方便。」
他是來此見淺玥的,帶上她們豈不麻煩。
崔氏抬眸看了明昭帝一眼,抿唇笑了笑,「那陛下還真是小氣,行宮如此美景卻不願與人共享。」
明昭帝給了她一記警告的眼神,耐著性子溫聲道:「你們若是喜歡,朕以後再帶你們來便是。」
容承德冷著臉色跟著眾人,全然一副興致寥寥的模樣,只朝著那座封鎖的禁地無聲望了望。
彼時崔淺玥正在院子裡餵兔子吃菜葉,她似有所感的站起身,心口驀然跳動了一下。
她黯淡的垂下眸子,眼角有淚珠掉落,皇帝來行宮定會有人隨聖駕,不知可會有承德和錦兒。
她方拭去臉上的淚珠,便忽見一隻鳥撲棱著翅膀落在她腳邊。
崔淺玥先是被突如其來的動靜嚇了一跳,待看到那是一隻黃嘴黑身的鷯哥時,眉心陡然一跳。
承德很喜歡鷯哥,因為它的叫聲嘹亮曲調多變,且承德說這種鳥很是聰明靈動。
這會是巧合嗎?
還是說承德知曉她在此處,這隻鷯哥是他用來傳信的?
崔淺玥正要上前抓住這隻鳥,卻被人搶先了一步,她見蔣弦抓走了鳥,氣惱不已,「你快將鳥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