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被嚇了一跳,收起了嘴角的笑意慌忙跪下地上,瑟瑟的俯下身子,「陛下息怒。」
明昭帝冷眼看著她,語氣冷戾,「你可知朕今日喚你前來所謂何事?」
崔氏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回道:「臣婦愚鈍。」
明昭帝起身行至崔氏身份,冷眼俯視,「朕看你不是愚鈍,而是居心叵測心思歹毒!」
「陛下。」崔氏仰起臉,眸中淚光盈盈,柔弱而又無辜,鬢邊一支海棠步搖搖擺微晃,蕩漾人心。
明昭帝卻是眉頭一擰,抬手便將扯下了她鬢邊的步搖,「朕說過,不要在朕的扮演她的樣子,更不要試圖以此蠱惑朕心!」
明昭帝狠狠捏著崔氏的下巴,望著她的眸光不染一絲情慾,「朕說過,只要你乖乖聽話,朕會給你先前不曾有過的榮華富貴,但你的手伸得太長了!」
明昭帝厭嫌的推開她。
崔氏身子一歪摔倒在地,他掏出帕子擦了擦觸碰過她的手,仿佛方才碰過什麼髒東西一般。
「你以為朕查不出上官若華是如何入京的?」
崔氏垂著眼眸不語,明昭帝則滿眼都是寒霜,「你可以不喜長寧,但你竟敢將那賊女送進行宮,險些致使太后遇害,你擔當得起嗎?」
崔氏抿了抿唇,抬起一雙飽含幽怨的眼望著明昭帝,「陛下,您不單單是在為太后娘娘而惱火吧?」
明昭帝瞳孔一縮,崔氏見狀自嘲一笑,「您怪我在行宮鬧事,怕我牽連到那個人,更怕那個秘密被暴露出來是不是?」
「啪」的一聲,明昭帝甩了她一記耳光,全然不復往日溫厚寬和的模樣。
「榮華富貴朕能給你,也能收走,莫要惦記不屬於你的東西。你若安分守己,朕還能許你活著。」
崔氏舔了舔腥甜的嘴唇,將血腥氣混著憤慨咽下,「什麼是不屬於我的東西,這榮華富貴本就該是我的!不過是因為她比我早生出一刻鐘,她便搶走了原本該屬於我的父母家族,甚至是未來的夫君!」
「明明我們是雙生姐妹,為何她能享盡家人寵愛,而我只能在鄉下隱忍偷生!她能做高高在上的王妃,錦衣玉食奴僕環繞,而我卻要在骯髒的鄉下受盡凌辱。憑什麼她是崔淺玥,而我不是,憑什麼!憑什麼!」
崔氏撕下了原本便不屬於的她的溫婉面具,露出了猙獰偏激的真面孔。
她與崔淺玥本是雙生姐妹,可先帝時曾認為雙生子女乃是禍相,於明昭社稷不利。
一經發現,全族處死。
崔家夫人懷了雙胎後,以養胎逃到了偏遠的鄉村悄悄生下了孩子。
崔淺玥早生了一刻鐘,崔夫人覺得這是命數,是老天想留下這個孩子。
但她又不忍親手殺了另一個孩子,便將崔氏扔在林中任由其自生自滅。
明昭帝只冷眼看著她,語氣漠然,「因為她善良美好,即便你們易地而處,她也絕不會變成你這樣的毒婦。」
崔氏低低笑了起來,卻滿臉都是眼淚,「她善良她美好那是因為她沒餓過肚子,未曾被人欺凌過!如果當初被父母留下的人是我,我也會成為與她一樣的人!」
明昭帝面色無波,對崔氏沒有半分憐憫同情,反而只淡淡的道:「你該感謝淺玥才是,若非她讓承德一見傾心,你又如何能做靖安王妃。朕又如何會去尋你,給你這潑天的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