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醫沒尋到,但錦衣衛倒是將附近有些名氣的大夫全部抓了回來。
這些大夫何曾見過這等架勢,還以為自己犯了什麼過錯一個個嚇得瑟瑟發抖,待得知是要為當今太后醫治更是喜憂參半。
若能治好太后那自是大功一件,必得重賞。
可若是有個萬一,只怕項上人頭難保。
因是給太后開的藥方,眾人都極盡謹慎,一時半刻也未商議出結果來。
劉嬤嬤畢竟年歲大了,世間一長不免有些乏累,便先行走出了寢殿。
只沒想到桂枝一直候在殿外,見劉嬤嬤出來連忙迎上前,憂切問道:「嬤嬤,太后娘娘如何了?」
劉嬤嬤啟唇,話到嘴邊忽然頓住,眸光微閃下搖了搖頭。
桂枝眼中飛快的掠過一絲慶幸,恰被劉嬤嬤捕捉到。
「我就說那長寧鄉君有問題,她一個小女娃哪裡懂得什麼醫術,分明是怕太后娘娘無事會追究她,這才繼續迫害太后娘娘!嬤嬤可要盯緊了長寧縣主,切莫讓她偷跑了,否則屆時就該由咱們這些人來承受帝王之怒了。」
桂枝字裡行間都在儘可能坐實顧青鳶的罪名。
劉嬤嬤眸光一深。
她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附和道:「我自會盯著長寧縣主,畢竟太后娘娘暈倒前最後一個見到的便是她。」
桂枝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唇角,卻聽劉嬤嬤又道:「不過太后娘娘福澤深厚,眼下雖未甦醒但毒性並不致命,聽這些大夫們說今晚太后娘娘應該就會醒過來。」
「什……什麼?」桂枝流露出詫異之色,難以置信的道:「難道長寧縣主當真會醫術?」
「這個我倒不懂,不過她有一顆靖安王爺所給的保命丹,或許是這藥有奇效,能遏制毒性也未可知。雖未尋到御醫,但這些大夫也都是附近小有名氣的名醫,待商議好藥方給太后娘娘服下後應該就無礙了。」
見桂枝蹙著眉心,劉嬤嬤有意問道:「你怎麼了,太后娘娘無礙不該舒心才對嗎?」
「那是自然。」桂枝連忙扯出笑來,「太后娘娘洪福齊天也是咱們做下人的福氣。」
劉嬤嬤並未多言,只點了點頭,正色吩咐道:「你也是太后身邊的老人,這個時候一定要看好下面的人,切莫生出什麼事端來。我已派人傳信回京,陛下一向重孝道,保不齊會親自來探望太后娘娘,若讓陛下發現底下的人有所鬆懈定會嚴懲。」
桂枝頷首應下,神色憂思的道:「嬤嬤放心,我明白。」
「另外……」劉嬤嬤望著桂枝,眸中掩著鋒芒,低聲道:「上官小姐無召私自回宮,若讓人發現你應明白其中厲害吧?」
桂枝神色一僵,便聽劉嬤嬤繼而道:「我記得你當年是平西王妃送進宮來吧。」
「啊,是的……」
劉嬤嬤面上不露分毫,語氣含著關心,「太后娘娘最疼上官小姐了,你既算是半個平西王府的人,便好好照看上官小姐,莫要讓別人發現了她。」
劉嬤嬤說完便重新進殿伺候,桂枝聞言鬆了口氣,眼珠轉了轉便抬身去了行宮最角落的一間小屋。
這個藏身之所只有她和上官若華知曉。
上官若華正坐在床鋪上擦拭著匕首,聽到響動抬起頭來,眼中泛著與匕首同樣的寒光,「顧青鳶獲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