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城門前並無人排查,今日卻排了一隊長列,有身著飛魚服的錦衣衛在挨車搜查。
容承德半斂眼眸,神情倨傲,「小女子好奇心不要那麼盛,當心小命不保」
「哦。」顧青鳶應了一聲,「那我這便喊錦衣衛過來,免得有性命之憂。」
「你這小妮子……」雖知顧青鳶分明是在氣他,但他還是被氣到了,「你還真是膽大包天,被人挾持還敢生事。」
顧青鳶自然不是魯莽,通過這兩次交集她能感覺到這老頭雖脾氣暴躁眼高於頂,卻還不算品性卑劣。
包括他現在挾制自己也保持著分寸,只單手抓著她的肩膀,沒有任何失禮之處。
雖然不清楚他的身份,但錦衣衛想要抓的人她還偏想護一護。
「白霜,把刀收起來吧。」
白霜一直跟在容錦身邊但並未見過容承德,眼下看他只覺礙眼,心裡暗自想著回去定要讓王爺查出這老頭的身份。
膽敢挾持縣主,定要暗地裡揍他一頓才解氣!
容承德眯了眯眼,語氣有些狐疑,「看見錦衣衛你還敢幫我?」
顧青鳶淡淡睨他一眼,甩開容承德的手,「所以你應該慶幸自己走運,我厭惡錦衣衛要勝於你。」
容承德:「……」
好好好,還真是每句話都恰到好處的讓他生氣。
蔣弦身騎白馬候在一旁,眸光陰冷的掃視周遭。
忽然他注意到一隻手玉挑開了車簾,露出了一張明麗無雙的芙蓉秀面,少女雖只探出半面,卻恰似一抹春色點綴冬日,令周遭都變得鮮活起來。
少女原本只是眉心微蹙,抬眸時不經意間與他相碰,眸色瞬間沉鬱下來,冷冷落下了帘子。
蔣弦唇角微勾,策馬上前,行至車旁利落的翻身下馬。
「長寧……」
不待他開口,顧青鳶便再度挑開車簾,眸若寒霜的看著他,「蔣世子真是大忙人,怎麼在哪都能瞧見你。」
蔣弦低低一笑,「或許是你我二人天定有緣呢?」
顧青鳶呵笑出聲,毫不遮掩語氣中的冷意,「我與貴府的確有些孽緣在。」
那是早在上輩子就註定的。
蔣弦卻也不惱,語調輕挑的道:「便是孽緣也總好過無緣,不是嗎?」
顧青鳶嫌惡的自他臉上移開目光,望著前面擁堵的長街,冷淡道:「錦衣衛這是生怕被眾人遺忘,還真是一刻也不知消閒,早知今日會遇見你們,我便不出門了。」
蔣弦彎彎唇角,「你與他們自是不同,我帶你入城,只要你別再繃著著臉對我怒目而視了。」
「你當我稀罕?」顧青鳶「唰」的撂下帘子,進了馬車不再言語。
蔣弦搖搖頭,覺得自己好像被人下了降頭一般,她越是如此,他反而越是喜歡。
蔣弦翻身上馬,帶著顧青鳶的馬車一路進城。
有人抱怨出聲,「我們都等了許久,憑什麼這家的馬車就能直接入城。」
蔣弦一記眼刀掃過,南凜便拔刀上前,「錦衣衛查案爾等也敢言語?」
那人當即嚇得臉色慘白,兩股戰戰。
蔣弦收回視線,淺笑著對馬車裡的顧青鳶道:「權力的滋味不錯吧?只要你肯嫁給我,這京城上下再無人敢欺辱你,京城任你橫行。」
馬車裡傳來少女清清冷冷的聲音,「我又不是螃蟹,不喜歡橫行。」
蔣弦勾唇笑而不語,便是不願,他也有辦法讓她就範。
蔣弦將顧青鳶護送進城,但他還要繼續盯著城外,便道:「今日公務在身我不方便陪你,改日我們再去茶樓品茗,如何?」
蔣弦咬重了「茶樓」二字,調笑之意可見分明。
車內靜默一瞬,便聽顧青鳶冷冷道:「若蔣世子喜歡挨刀子,我自不吝嗇。」
顧青鳶令車夫架馬而去,蔣弦笑笑勒馬掉頭。
利用蔣弦並不會讓顧青鳶有所愧疚,只是面對蔣弦她不免心有慌亂,畢竟對方是個心狠手辣的佞臣。
可不待她長舒一口氣,車外傳來「咚」的一聲,下一瞬不待顧青鳶和白霜反應過來,車簾便被人一把撩起,正是去而復返的蔣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