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在金光寺楊若眉與秦雪染起了爭執,顧青鳶雖未來得及說話,但兩人還是打了個照面。
此時見面不免略有尷尬。
顧青鳶因上次的事對楊若眉略有些看法,但在楊氏面前並未表露出來,只如初次相見般與她打了招呼,「楊小姐。」
楊若眉上下打量了顧青鳶一番,反是不領情的道:「原來你就是長寧鄉君啊。我們不是已經見過一次了嗎,鄉君何必裝出一副不熟悉的樣子來呢?」
顧青鳶挑了下眉
合著她顧慮楊若眉的顏面,反倒成了虛偽。
楊氏聞言倒是有些詫異,「你們兩個見過了?」
楊若眉委屈巴巴的挽住了楊氏的手臂,「姑母,我那日騎馬去金光寺遊玩,結果被一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登徒子羞辱,鄉君當時也在場。」
她瞥了顧青鳶一眼,癟了癟嘴,「我若遇到這種事一定會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可鄉君卻隻字未語,看著也不像姑母說的那樣仁義嘛。想來鄉君是怕我記怪,這才不敢認我吧。不過你放心,我不像女子那般小心眼,更不會放在心裡。」
顧青鳶心裡暗笑,難怪她敢提,原來是只挑著對自己有利的說。
還有,什麼叫她不像女子那般小心眼,女子如何得罪她了!
楊氏倒是沒多想,只道:「鄉君又不像你會拳腳,你當誰都和你一般胡來呢。」
「我當時的確不知楊小姐身份,再者……」顧青鳶不是個吃啞巴虧的人,幾句話便將來龍去脈道了來。
她並未誇大其詞,只簡述了楊若眉說的話,饒是如此已讓楊氏動了氣。
「若眉,你既犯錯在先,怎還能去指責別人,咱們楊家可沒有這樣的規矩。」
楊若眉繃起小臉,心想女人就是麻煩,一見面就開始告狀。
但她還是敬畏自己這個姑母的,便小聲辯解道:「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嘛,一張紅布條而已,我都說要賠給她銀子了,她還不依不饒。」
「什麼叫沒什麼大不了的。你弄壞的是人家的東西,嚴不嚴重要由人家來定,哪裡由得你說嘴。」楊氏是個重規矩的人,容不下家裡小輩品德有瑕,見她不知悔改還振振有詞,更加生氣了。
楊若眉心裡委屈,爹娘把她一人送到姑姑這裡來,難道就是為了被人家罵的嗎?
「姑姑罵我了,現在你可滿意了?」楊若眉將不滿發泄到一旁的顧青鳶身上,覺得自己無辜極了。
顧青鳶喜歡有話直說,「可這件事難道不是楊小姐自己提起來的嗎?」
楊若眉張張嘴,發現確實如此,一時間如鯁在喉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好在柳如芸和趙月兩人進來,這才緩解了氣氛。
柳如芸自是要打圓場的,楊氏也不想在今天教訓她,免得壞了心情,便暫且不提。
楊若眉見有人向著自己,心裡這才好受了些。
可轉眼便發現柳如芸趙月兩人似乎都對顧青鳶更為親近,幾人的談話讓她一度插不上嘴。
楊若眉一時有種坐冷板凳的感覺,心想女人真是聒噪,那些家長里短有什麼可聊的。
「姑母表嫂,我先去外面走走。」她覺得氣氛壓抑,待不下去了。
「欸!你這孩子……」楊氏怒其不爭的嘆口氣,對顧青鳶道:「若眉一直隨著她爹娘在邊境長大,難免有些沒規矩,日後我定好好教導,你別與她一般見識。」
顧青鳶自然不會。
人和人之間處得來便處,處不來就別互相打擾。
楊若眉一人在府中閒逛,她不想去花園聽女人嘰嘰喳喳的說話聲,便索性跑去了前院。
姑母總說要為她相看親事,她得先瞧瞧有沒有能配得上她的男子。
父親給她取這個名字便是讓她巾幗不讓鬚眉,她才不會委屈了自己。
她趁侯府下人不備跑去了男子席位處,可左右環顧也沒有能入得了她眼的人。
不是生得不夠俊美,便是太過陰柔缺少男子氣概。
這些酒囊飯袋哪裡配得上她!
這時她忽瞧見自家表哥腳步匆匆,她正欲上前打個招呼,便見他態度恭敬的去迎一人。
那男子身著玄衣,身材精壯修長一看便是個練家子,待看清他的容貌更是驚為天人,這是何等俊美高貴的男子。
她唇角一勾,眸中漾起笑意來。
她決定了,她就要這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