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六章 歸還契約書

  文子推門進屋,見到王張氏坐在椅子上,她身邊放著堆滿針線的小籃筐,正低頭仔細、認真的縫補著衣裳,便開口輕聲的說了句,「王舅,舅母,你們在忙呢!」

  而王慶文,則坐在油燈下,用嚴謹、認真的態度,對著帳本上的數字,把文子的收支把管好,便是他的主要任務。

  「文丫頭,你來了,快過來坐。」王張氏聞著聲音,抬頭見到文子,放下手中的半成品,一臉笑意的朝文子說著話,「舅母瞧你,最近好像都瘦了不少呢。」

  「才沒呢舅母,小弟今兒才說我太胖了,快要連衣裳都穿不上呢。」文子用自嘲的語氣調侃的自己,好來調和一下屋裡略顯沉悶的氣氛,「王舅,多點些油燈啊,不然眼睛該給使壞了。」

  「哪裡,我都一把老骨頭了,不講究這些。」王慶文聽著文子的話,心裡覺得十分暖和,隨後他用工具,把油燈挑亮了些。

  「文丫頭,你這麼晚過來找你王舅,可有要事商量?」王張氏用詢問的語氣小聲問了下文子,隨後立馬跟著說,「廚房準備了些燉品,我去給你盛一些嘗嘗。」

  王張氏找著到廚房拿燉品的託辭,以往這種情況,她都會把屋子騰出來給文子和自家男人,好好的商量一下商場上的事情。

  要是讓別的小姑娘,在大晚上的同王慶文單獨待在一個屋子,王張氏也許會不樂意不允許,可當對方是文子,這一切就顯得很正常。

  文子眼光高,又和軒轅破能扯上一點小關係,自家男人年紀大、相貌一般,娶了妻生了子,身份還不做好,是個正常的女娃子都瞧不上。「舅母,不用去麻煩了,我就幾句話要說。」文子笑著說完話後,從衣袖中掏出幾份契約書,遞到王慶文眼前的桌面上,解釋的語氣說,「這些東西,早該給王舅和舅母你了,我記性不太好,一直給忘了。」「文丫頭,這是……」王慶文看著眼前有些眼熟的東西,眼睛有些濕潤迷糊了,他伸手過來拿過契約書,攤開看到裡面寫著自己的名字,感動到用哆哆嗦嗦的方式說著,「文丫頭,這、這可使不得。」

  「這……」王張氏見狀,立馬跳下來,走過來看著契約書,眼睛也紅了一大塊,忍不住的小聲抽噎起來,她太希望自己能親手燒掉這個束縛王家人身份的東西了。

  「王舅,舅母,這些東西我留著也沒啥用,早就該還給你們了。」文子打從一開始就不打算用這些來束縛王家人。

  在文子眼裡,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選擇了相信王慶文一家,她就能承受各種相信帶來的後果。

  「文丫頭,我、我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感謝你了。」王慶文一副老淚縱橫的樣子說著話,心裡的感動已經不能用言語來表達。

  現在的王慶文,打理著文子名下大部分的產業,文子如果不是極其信任他們一家老小,給了具有束縛作用的契約書,銀錢都被王家人捲走就什麼都沒有了。

  「王舅,這裡還有五百畝的田地,不過田地都是寧海鎮的,留給坤乾哥將來娶媳婦用的,東西不多,還請王舅和舅母不要嫌少。」發生太多事情後,文子已經把銀錢看的很開,她也深知用人之道,必須在關鍵時刻,給他們一些甜頭。

  「文丫頭,這個可使不得啊,太貴重了,真……」王慶文趕忙站起來伸手推脫,他雖然可以支配文子的大部分銀錢,可全部身家卻值不了多少銀錢,五百畝田地對於他們王家人來說,已經算是頂天多了。

  「王舅,都是一家人,你客氣的話,就是把我當外人了。」文子笑了笑,重新把地契推到王慶文眼前,還補充說了句,「我也想給柔瑩姐買些嫁妝,就是不知道該買哪裡的田地好,這一千兩銀錢,讓舅母費心幫忙看看了。」

  「文丫頭,這個真的……」王張氏感動的直接用帕子捂著嘴巴哭起來,自從得知王柔瑩變成半個痴呆兒後,她幾乎都是夜夜以淚洗面,愁的白髮都長出來不少,「我、我……」

  「王舅、舅母,我以前說過的話,以後也算數。既然是一家人,就不要分的太清楚,顯得見外了。」文子把東西推到王慶文眼前,突然覺得自己渾身都舒暢了不少。

  在做出選擇之前,文子還有些糾結和小想法,可真的邁出這一步時,她整個人反而是沒有負擔,顯得精神了許多。

  文子走後,王張氏忍不住的抱著王慶文大哭一場,她一心一意替文子賣命,求的便是贖回自己的契約書。

  現在,文子不僅把王家老小的契約書都還回來,還給了王坤干五百畝田地撐門面,給了王柔瑩一兩千銀錢當嫁妝,感動的他們內心的情緒久久不能平靜。

  文子回屋後,一臉舒暢的表情小聲哼著歌曲,心情顯得格外好,連站在一旁做事的小影見了,都忍不住的笑出聲。

  可等文子躺下睡覺後,小影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她看著躺在床上臉上掛著笑意的文子,重重嘆了口氣,心裡不停感嘆道:『姑娘,終究還是一個心善之人啊。』

  王家老小的契約書,是軒轅破交給文子的一份保障,讓王慶文等人效忠文子的基本前提。

  可是文子倒好,直接把這份『制約』還給了王家人,雖然王家人在軒轅破眼皮底下玩不出太大的花樣,可……

  小影見到文子的這個舉動,真心又氣、又惱、又想哭、又想笑,百感交集的不知道該用什麼話來形容文子的做法。

  『我這都跟了個什麼姑娘了。』小影嘆完氣後自言自語的說著話,她是越來越不懂的文子的心思,或許說她越發把文子當成了自己人後,才會越來越替文子的心善,感到一絲擔憂。

  隔日一大早,雙陰姐妹用草木灰塗的滿臉都是,身上的衣裳給弄得破破亂亂的,頭髮也亂糟糟的,樣子看起來邋遢極了。

  只見雙陰姐妹站在王家大門外,雙陰姐姐伸手用力敲了敲木質大門,見到有人開口後,才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說,「麻煩了,我找一下文子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