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我來了。」文子進屋見到躺在床上的劉梅花,那副蒼白的好似牛奶色的臉,雙眼更是凹進去不少,整個人看起來瘦了一大圈,心裡別提多難受了,「大姐……」
「文、文子,是你嗎?真的是你嗎?」劉梅花睜開眼睛看到眼前突然出現的文子,整個人立馬激動起來,她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見到文子本人了。
在發生文子中毒事件後,劉梅花整個人的情緒一直處於奔潰狀態,持續低迷的壞心情,讓她肚子裡面的娃娃,也沒能留下來。
在廚房忙活的劉大樹,聽到屋裡的動靜後,手上拿著菜刀就走進來,一副戒備很深的樣子,看到文子後才鬆口氣的說,「文子,你來了。也好,你要是得空的話,陪你大姐說說話吧。」
說完話,劉大樹的臉上並沒有流露出太多的別樣情緒,他平時太過能隱忍,就算發生天大的事情,也能面不改色的把後事辦好。
劉大樹原本打算花錢僱人來照顧劉梅花,可他看著劉梅花的不佳狀態,根本不適合同不熟悉的外人同處一個屋檐下,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劉小壯早就被劉大樹送到王家幫忙照看一二,這樣他才能安心照顧小產的劉梅花,免得兩頭顧,容易手忙腳亂。
「大樹哥,這裡有我就好,你去忙吧。」文子看到劉大樹手上拿著菜刀,身上的衣裳還沾著一些食物,猜出了此刻他在廚房做吃食,也就不說太多無用的話,「要是可以的話,我晚飯就在這裡同大姐吃了,也好嘗一嘗大樹哥的廚藝啦。」
「那我咧?」站在一旁的天地,看了屋裡幾人的對話,覺得自己再不開口說話的話,容易被人給忽視掉,這才開口表示一下存在感。
「天天也留下來吃飯吧。」劉梅花看到眼前天真無邪可愛的天地,不由的伸手摸了摸自己平平的肚子,不免露出一些無助的苦笑,按照計劃,她再過幾個月便是做娘的人,可……
可老天爺,懲罰她幫助無惡不作的親爹,去毒害文子,這才剝奪了自己做娘親的權利,也算是報應了。
「恩,那好吧,我去廚房幫幫燒火啦。」天地看得出來文子想單獨同劉梅花說話,他便很有眼力勁的提出給劉大樹幫忙當下手,「我燒的火,可旺啦。」
「恩,也好。」劉大樹用感激的眼神看了一眼天地,他此刻需要的是別人無聲的支持,「走吧,晚上給你做好吃的。」
等到屋裡只剩下兩人後,文子這才走到劉梅花面前,在床邊找了個位置坐下來,用哽咽的聲音說,「大姐,你受委屈了。」
「不不、大姐沒事。」說完話,劉梅花憋了很久的眼淚,總算是從眼眶中流出來,她伸手捂住嘴巴,不想用負面情緒來影響文子,卻怎麼都控制不住自己那雙要哭的眼睛,「文子,你好了才好,不然的話,大姐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大姐,說什麼傻話呢,這事同你沒有關係,都怪劉老二,哦不,就是……」文子一下子不知道應該怎麼說話了,她知道劉梅花作為劉老二的大閨女,流著相同的血,一下子要說劉梅花親爹的壞話,顯得有些不合適,「大姐,你都瘦了。」
「文子,我爹他太可惡了,你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大姐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劉梅花看出文子的顧忌,可此時此刻的她,心裡對劉老二的怨恨,一點不比外人少,「好在你現在沒事,不然的話,大姐怎麼對得起你娘。」
「大姐,事情都過去了,我們就不要活在過去不好的一面中,人得向前看不是。」文子看著劉梅花不斷用手摸著肚子的舉動,知道她還活在喪子的悲痛之中,「大姐,你和大樹哥都還年輕,娃娃以後還會有的,不怕哈。」
「娃娃,是大姐不好,連自己的娃娃都保不住。」劉梅花長久以來積壓的情緒,在文子的這句安慰的話中,徹底了決堤了,「大姐真是太沒用了,保護不了你們,還保護不了肚子裡頭的娃娃。」
「大姐,你別這樣啊大姐,相信我好不好,娃娃以後還會有的。」文子把身體傾斜過去,伸手抱住渾身顫抖的劉梅花,想用實際行動,給予她必要的安慰,「不怕不怕,這不是大姐你的錯,只能說時機還未成熟,將來的日子長著呢。」
「恩,大姐都聽你的。」劉梅花同樣伸手抱住文子的後背,安慰的話她從劉大樹的口中聽到了不少,卻因為對文子有心結,在文子的安慰下,這才認清了殘酷的事實,「大姐往後都不在胡思亂想了,一定好好把身子養好。」
「恩,大姐,你能這樣想就好了,不然的話,我會擔心的。」文子別過頭來正臉看著哭花臉的劉梅花,伸手擦了擦她臉上的淚滴,動作儘量輕盈一些,「大姐,不管發生了什麼事,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往後家裡一切都會好的,我們也會越來越好的。」
「恩。」當劉梅花看到文子完好無損的站在自己面前時,心裡的內疚感已經減少了不少,隨後在聽到文子安慰的話語,心情也不似以前那麼糾結和撓心,整個人的精神狀態不像以前那樣緊繃,「大姐都聽你的,啥都聽你的。」
姐妹二人又說了好一會兒悄悄話,劉大樹這才把飯菜端進屋來,因為劉梅花不宜下床走動,他便在床上支起來一個小桌子,供劉梅花單獨使用。
劉大樹的廚藝依舊不太好,可他卻很用心的給劉梅花做一些滋補的食物,烏雞湯、蒸魚和清炒青菜,還有冒著熱氣香噴噴的大白米飯。
文子看到話雖不多卻很會做事的劉大樹,心裡才放心許多,她有些擔心發生這件事後,劉大樹會因為劉老二的存在,而對劉梅花產生不好的印象,破壞了夫妻之間的關係。
吃過飯後,文子同劉梅花又小聊了一會兒,隨後看到天黑才走出門,劉大樹在送文子出門的前一刻,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這才看著文子說,「文丫頭,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