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康土撒的謊特別的低級,臉紅心跳的不敢正眼去瞧劉老二,心虛的他恨不得在原地刨個洞,直接鑽進去完事。
「康土,你……」劉老二一下子沒能反應過來,他還不知道自己眼裡的乖順兒子,會做出這麼白痴的哄人的謊話,「還是在怪爹麼?」
「爹,沒有那回事,時候不早了,家裡事多,我該回去了。」劉康土怕自己架不住劉老二不斷的洗腦,會忍不住的把豆腐腦的方子說出來,只能選擇先走為妙。
關於豆腐腦的方子一事,文子已經同劉梅花和劉康土有過共識,既然已經把方子同軒轅破等價換了田地,那麼不管將來誰來要,都是不能說出來的。
「也好。」劉老二一下子不能接受劉康土的改變,看著劉康土遠走的背影,心裡湧出了想要揍人的衝動。
歸家後的劉康土,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他真的很怕再次見到自己名義上的親爹了,每次見面一準沒啥好事。
再深的親情,也歸有個度,像劉老二這樣不斷索取的剝削,讓劉康土日漸吃不消。
劉康土已經從最初見到劉老二的激動、興奮,變成了現在的害怕和擔心,秉著能不見面也不壞的態度,不想在同劉老二有些糾纏了。
看著遠走的劉康土,劉老二眯著雙眼,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濃烈的戾氣,他就是想要慢慢的磨光劉康土對親爹的感情。
反正在劉老二心裡,子女可有可無,親爹親娘都姑且能丟一旁不管,他眼裡怎麼還可能會有家的意識呢。
劉康土這麼拒絕自己的提議,讓劉老二心生不滿,他已經給了劉康土不小的暗示,如果他不乖乖聽話的話,那麼溫家村那個同劉康土議親的女娃子,怕是得找機會認識一下才好。
溫小鍛因為文子給出的建議,現在正亂的很,外鎮的大戶人家,手裡拿著溫大畫押簽字的契約,直接上門找人,「瞧仔細啦哈,白紙黑字紅官印,鐵證如山,休想在我們面前搞鬼。」
「娃他爹,這是咋回事啊?」溫母聽到這話,整個人都給嚇傻了,但她能從眼前的一群人面上,看出不好惹的表情來,「他們是誰啊?」
「我們是隔壁鎮大財主的家丁,今兒奉我家大夫人之命,過來接新姨奶奶的。」說話的人用流里流氣的痞子樣,一副眼裡沒人的大爺樣,根本沒把溫家的人放在眼裡,「你親大哥,把你家大閨女賣給我們家大夫人了,人話總該聽明白了吧。」
「你胡說八道,我大、大哥不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來的,你、你休想……」溫二被痞子家丁的話徹底給氣壞,他惱羞成怒的四處找著工具,想同眼前的一群土匪拼命,「趕緊給我滾,免得要你們好看。」
「爹,爹你先別動氣,把事情整清楚了要緊。」溫小鍛知道這只是一齣戲,她努力的配合著演出,卻也得考慮到自家親爹親娘的情緒,免得把戲演過頭,傷到自家爹娘的心就不好了。
「是啊爹,你這會兒急有啥用,還不如把事情給整明白了,要是他們敢胡說八道,我們直接到衙門告他們不就成了。」溫小雅對文縣老爺的印象極好,知道他是一個肯為老百姓辦事的好官,便揚言要找衙門主持公道,「免得被人氣壞了身子,不值當啊。」
「是啊爹,小雅說的對,你這麼氣壞了身子不值得,還不如先把事情搞清楚要緊。」溫小鍛順著自家妹妹的話,用理性的方式,來勸說想要找人拼命的溫父。
幾個過來看熱鬧的痞子,臉上強裝出來的流氓氣息,內心卻覺得十分好笑,要不是他家主人悄悄吩咐後,得客氣些不能動粗,按照以往的流程,早就先把這戶人家的家給砸個稀巴爛了。
「你說我大伯把我姐給賣了,可有什麼證據?」溫小雅雖然脾氣火爆,但在一屋子流氓面前,還是能裝出鎮定的表情,她心裡比誰都清楚的知道,硬拼覺得占不了好處。
「就是啊,要是被外人知道你們溫家賣閨女,怕是剩下兩小的,將來也不好議親了吧。」另外一個痞子用附和的口吻說著話,他雖然有些不懂自己的頭頭,為啥要用這麼文明客氣的方式辦事。
「爹,如果他們說的是真的,大伯真的把我給賣了,那、那該怎麼辦?」該努力演出的時候,溫小鍛也絕對不會退場,該哭的時候,她眼眶便立馬能泛起一層眼淚,「我、我……」
「大姐,沒有的事,爹娘都在,大伯哪有資格賣我們啊。」溫小鍛還是很懷疑痞子手中的契約書,在她的意識中,分家單過的大伯,哪有資格賣弟弟家的閨女啊。
「要真是這樣,娘就去找他拼命。」溫母喘著粗氣,聯想起前段時間家裡招賊的事,眼淚巴拉巴拉的往下掉,在她眼裡,自家男人的大哥,是絕對有可能做出這種壞事的。
「這位嬸子,我們只是先過來傳個話,讓你們提前準備準備,過兩日便會有人正式過來接你家閨女。這到大財主家享福的事,換做別家,早就捂嘴偷笑了,可見你們是有福氣的。」痞子頭頭今兒不是過來鬧事的,只是虛張聲勢的走個過場,通知一下溫家的人,明確說出溫小鍛已經被溫大給賣了。
「呸,誰愛享福誰享去。」溫小雅一聽這話就急了,先前溫地主派媒人過來說事,被溫家人直言拒絕後,她便清楚了自家爹娘的心思,知道買閨女的事情,覺得不會發生在她們身上。
「呦喂,小丫頭人小脾氣倒是挺大的嘛,改日要是有這等好事,爺我會過來通知你一聲哈。」痞子看著溫小雅炸毛的樣子,忍不住的笑出聲來,他眼裡的女娃子應該是柔柔弱弱的才對,今兒居然見到一個性格剛烈的溫小雅,也算漲了見識,「走了,兩日之後,我們會再來的。」痞子走後,屋子一下子安靜下來,太過入戲的溫小鍛,眼淚就一直流個不停,她很害怕自己的親爹,會為了保全大伯,而把自己給賣了。
而溫母,整個人癱坐在椅子上,雙眼狠狠的盯著溫父的臉看去,一副不得到滿意的答覆,她便會用強硬的態度,做出決定,「娃他爹,這事要真是你大哥做的,你打算怎麼辦?」
「大哥、他不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娃他娘,你可不敢想岔了。」溫父努力的用言語幫自己大哥開脫,他是怎麼都不會也不敢看清,自己大哥會無恥到這種地步。
「那要是真的呢?你打算怎麼辦?」溫母看到溫父依舊不願意承認事實的樣子,心反而覺得不痛了,她頭一次覺得自己嫁的男人也不是什麼良配,至少在這件事情上,就是理不清狀況的窩囊廢,「真的讓人把緞兒帶走?」
「我,娃他娘,你先別著急哈,我去找大哥當面問清楚,這事肯定不是大哥做的。」溫父說完話,快速的朝門外跑去,他現在必須立刻找到溫大,討個說法才好過心裡的那一關。
只不過等溫父上門時,溫大家的大門緊緊鎖起來,他早就拿了銀錢躲起來了,順帶還不忘哄騙了自家婆娘回娘家小住幾日,等過了這幾日風頭在歸家。
用力拍打著大木門之後,溫父從一開始的不相信,到現在慢慢的認清了殘酷的事實,他十分無助的表情朝地上跪下去,都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
閨女是絕對不能賣的,就算親大哥簽了契約書,他也是怎麼都不會稀里糊塗的把溫小鍛給賣了大財主做小的。
過了很久,在天徹底的黑下來後,溫父的身體好似被人抽乾了三魂六魄的朝自家走去,一路上,他都如面癱般的擠不出一點表情。
到家後,溫母看到溫父這幅模樣,立馬捂嘴哭起來,要是好消息的話,溫父是不會這幅失魂落魄的樣子回來。
「爹,大伯怎麼說?」溫小鍛雖然知道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卻還是裝出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免得露出馬腳,壞了文子精心策劃出來的計劃。
「你大伯他、他今兒不在家。」溫父一臉慚愧的表情低下頭去,不敢正眼去瞧上前問話的閨女。
「那大伯母呢?她怎麼說?」溫小鍛事先已經知道自家大伯母回娘家小住幾日,可她還是要照著劇本演下去,「大伯不在,大伯母總該知道些什麼吧?」
「你大伯母,好像、也不在家。」溫父說出這話的時候,眼裡寫滿了無助的自責,推著時間的推移,他已經慢慢的相信了自家閨女被親大哥賣掉的事實了,「緞啊,要不,你、你先躲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