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五章 徹底寒了心

  文子不知道自己後來是怎麼走出劉家大門的,她只知道這一次,身心巨累的自己,已經不想再到劉家來了。

  並且,文子意識到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就是劉家村一些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人,已經在潛意識中認定,越來越富有的王家人,是占了劉家村風水的光。

  一路上,文子看著道路兩旁新蓋起來的屋子,裡面住著以流民身份落戶到劉家村的幾百號人。

  不論男女老少,文子都能從他們臉上,看出對王家人的感激之情,並且十分享受目前安逸的小幸福。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為什麼王家落戶到劉家村後,給村里人帶來了許多體面的活計,給出的工錢給高,讓他們不用繼續過著一日兩餐的苦日子,可為什麼還有人會感到不滿足呢。

  就像之前想僱傭劉家村的村民開墾荒地,他們竟然敢大言不慚的提出過高的價格,已經讓文子寒了心。

  現在,鄭春蘭的話,無疑像一記重拳,狠狠的敲打在文子的臉上,讓她一想到部分貪婪沒有節制的村民,就只能自己同自己干生氣。

  事情的走向,不應該是這樣的啊,應該是她借著王家人的名號,幫助劉家村的村民,以及周邊幾個窮困的村子,一起發家致富才對。

  回到屋子後,文子象徵性的叫了一聲秋兒,卻發現秋兒因為弟弟生病的原因,在經過自己的允許後,已經歸家去了。

  文子獨自走到桌邊,自己給自己倒杯茶,她在劉家說了太多話,這會兒有些口渴了。

  文子歸家後,劉老爺子氣的只能抽著旱菸,他都不知道用了白眼斜了不懂事的鄭春蘭幾次了,語氣中帶著埋怨的口吻說,「哼,瞧你幹的好事,這下子滿意了,把人給得罪了,你的銀錢就能找回來?」

  「公爹,我那說的也是實話啊,這點錢對王家算的了什麼,她個死丫頭憑什麼不幫我們劉家多要點回來。」鄭春蘭看到劉老爺子生悶氣,卻依舊嘴硬的不願意承認自己幫了倒忙。

  「王家有錢那也是人家王家的人,現在是什麼時候,你眼紅也不看看時機啊?」劉老爺子大聲的數落著愚蠢至極的鄭春蘭,他心裡十分氣,怎麼替兩個兒子找來的姓鄭的媳婦,沒有一個是讓人省心的。

  「哼,那死丫頭的胳膊肘往外拐,也不嫌疼。」鄭氏吵地上呸了一口,她當時就是被劉老爺子從屋裡支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心裡對文子的氣,卻慢慢的加深了不少。

  劉氏呆呆的站在一旁,她腦海中還回想著文子說她變了的話,她變了麼,劉氏努力回想著之前自己說過的話,並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啊,為什麼文子會這樣說自己呢。

  「就是了娘,死丫頭手裡有好些銀錢呢,就是不願意拿出來幫一幫家裡人,五百兩的定錢啊,可不是我們現在能拿出來的啊。」鄭春蘭哭哭啼啼的說著文子小氣,卻隻字不提自己要文子多要銀錢的事。

  「死丫頭,劉家白養了這麼個混帳東西。」鄭氏氣的想發飆,雙眼看了一下屋裡的人,只能強行忍住,「不行,我一會兒去一趟王家,找找康土問清楚,家裡發生了事,他這個孫子到底還管不管了。」

  「娘,康土現在在外鎮跑買賣呢,怕是一時半會兒趕不回來,不然的話,還何必找那摳門的死丫頭啊。」鄭春蘭看到失去理智的鄭氏,便開口好意的提醒鄭氏,不用白費功夫的往劉家跑一趟。

  「那、那可怎麼辦啊?」鄭氏一副心痛的樣子,她已經不能再次承受家裡賣地的事實了。

  之前因為劉老爺子生病,劉家需要賣掉家裡許多好地,這個畫面已經成了鄭氏的噩夢了,現在要是再賣地的話,鄭氏怕是會短壽幾年。

  「娘,要不問問三房那邊,這筆定錢最晚啥時候要啊。」鄭春蘭在關鍵時刻腦子不短路,她知道劉康土目前人是不在劉家村,可辦完事還不得乖乖的回來。

  「是啊,我咋地沒想到這一茬呢。」鄭氏猛的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風風火火的朝三房的屋子跑去。

  「走到門外,鄭氏聽到屋子裡面有小聲的談話動靜,她起了個心眼,壓低腳步聲,輕悄悄的走過去,把耳朵湊到門邊,想聽聽看裡面的人說的什麼事。

  「三哥,要不就當做是我把五百兩的定錢弄丟了,回去找我爹借一點吧。」錢氏一早聽到門外的動靜,立馬把話鋒一改,用哽咽的哭腔用躺在床上裝病的劉福才說著話。

  「那怎麼行,你什麼性格你爹娘知道的很清楚,要是把事藏著掖著,你爹娘指不定心裡該怎麼想呢。」劉福才看到錢氏給出的口型,知道外頭站著人,便十分配合的唱著雙簧,「哎,都怪三哥沒用。」

  「三哥,話可不能這麼講,都賴我,沒把五百兩的定錢藏好,這才讓四弟給順了去。」錢氏用帕子擦著眼淚,說話的聲音中帶著哭腔的同時,還帶著一絲傷心欲絕的樣子,讓人聽著很是心疼。

  「不怨你,四弟既然下了決心要走上這條歪路,你藏得再好也沒用,爹和娘的屋子,不也照樣被四弟順了一遍麼。」劉福才說著安慰錢氏的話,同時還不忘提前站在外頭偷聽的話,罪魁禍首可是劉福利。

  「那可怎麼辦?再過幾日給不了銀錢的話,三哥我怕……」錢氏直接開口提醒著站在外頭的人,五百兩的定錢可是有日期規定的。

  「哎,真不行的話,我明兒就去王家,求求王大掌柜,借我們五百兩救救急,等往後跑買賣賺了銀錢,在一點點的還回去了。」劉福才有氣無力的說著話,還不忘咳嗽兩聲,好來表示自己此刻的身體,真的十分虛弱的不能受刺激。

  「三哥,你小心些,這病還沒好呢,要是再氣壞了身體,我們娘幾個可該怎麼辦。」錢氏零活的伸手拍著劉福才的胸口,假意讓劉福才能舒服些,「三哥,明兒要是王大掌柜不願意,我們可該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