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這話說的才上道呀,哪有兒子發達了,不贍養親爹親娘的理,走走,讓你大兒媳幫你整幾件像樣的衣裳。」溫大見溫老頭妥協了,小眼睛笑起來比什麼都難看,他的計劃總算可以繼續往下進行了。
「娃他爹,瞧你這話說的,二弟手頭現在隨便丟一點銀錢出來,都夠給爹買幾十件新衣裳了,還用得著把家裡的舊衣裳帶去,顯得寒磣了二弟不是。」溫大的媳婦精明慣了,雖然溫老頭的舊衣裳值不了幾個銀錢,可要從她手頭拿走一點點的東西,都會讓溫大媳婦心痛的和割肉般的不爽起來。
「也是,瞧我這豬腦袋,二弟現在什麼身份啊,幾件新衣裳還能整不出來爹娘穿,到時候我得好好提一提,不用綢緞之類的好料子整衣裳,我這個做大哥的,頭個站出來不依。」溫大立馬會意過來自家媳婦話中的含義,他天生吝嗇和一毛不拔慣了,這才能和身邊的婦人相處的十分和諧。
溫大是個實幹派,說什麼就得做什麼,他進屋把溫老太也一同叫上,四個人便風風火火的朝溫二新蓋的屋子走去。
一路上,遇到熟人,他還一臉笑意樂呵呵的樣子說,「我二弟發達了,說要接親爹親娘過去小住幾日呢,表表孝道,這麼好的兒子,上哪找啊。」
一路上,溫大把違心的好話說在前頭,好讓溫家村的村民產生一種誤會,覺得是溫二自覺主動的要邀約著,讓自家親爹、親娘過去小住幾日。
到時候,就算溫二鬧起來不同意,外人見了,心裡也會嘀咕,覺得溫二人品不怎麼樣,說出的話還收回去,讓人見了也不怕笑話。
溫小鍛今早起來,眼皮一直跳個不停,想著是不是家裡蓋的新屋子,住的不習慣,身體才會產生一些反應。
「小緞,這外頭誰在敲門啊,大清早的,有啥事啊。」溫母耳尖,聽到外頭的敲門聲,放下手中的筷子,開口讓吃飯的溫小鍛出門瞧瞧。
「哎,娘,我這就是看看。」溫小鍛朝溫母笑了笑後,快速的喝了幾口米粥,站起來朝門外走去。
溫家的新屋子,蓋的有點像文子第一次蓋屋子的樣式,基本上就是廚房、雜貨房、茅房、客廳和三間臥室。
王慶文在溫二新屋旁邊,整了個布料小作坊,現在歸溫二全權管理,王慶文只要在每月發工錢的時候過來露個臉,平日極少往溫家村來。
「也不知道是誰啊,大清早的跑人家來,飯都不讓人好好吃,鬧不鬧心啊。」溫小雅平日性外偏外向,說話也隨性許多,在家人面前,更不會去隱藏自己內心想要表達的情緒。
一般農家家,大清早的除非有急事,否則是不會沒事過來串門,不知道的還以為家裡吃不起飯,跑別人家來蹭飯來著。
「哦,小緞啊,快快,把你爹叫出來,你阿爺和阿奶說要過來小住幾日,幫你們的新屋子添添人氣。」溫大的臉皮極厚,直接無視溫小鍛見到自己時放下的臭臉。
有句話叫人至賤則無敵,用來形容溫大真是綽綽有餘,誰讓溫大性格自私又愛算計別人。
偏偏溫大自身能力差,條件又極其普通,在強悍的外人面前,立馬把頭一縮變成王八,只有在欺負溫二的時候,才會顯得格外的硬氣。
「杵著幹啥,不知道你阿爺阿奶還沒吃早飯啊,趕緊的讓開啊。」溫大媳婦鼻子比狗還靈敏,早就聞到了從裡頭傳來的炒雞蛋的香味,肚子裡頭的蛔蟲都不知道鬧了幾回,哪還有空站在門外等裡頭的人,把香香的炒雞蛋吃個乾淨啊。
「小雅,阿爺啊奶要過來吃早飯,還有大伯和大伯母,你聽到了沒。」溫小鍛用鄙視的目光狠狠的甩在溫大媳婦臉上,她現在能賺錢了,說話時腰板挺得直直的,才不會去懼怕好吃懶做的大伯母呢。
「啥,真是要命啊。」溫小雅一聽門外傳來的聲音,臉色別提多難看了,她立馬伸出筷子,把桌上的炒雞蛋夾起來放到自家弟弟碗上,還不停的囑咐著,「弟啊,先別著急喝粥,把炒雞蛋吃了要緊,不會外頭的餓死鬼進來,你可就吃不到了。」
「恩。」溫小弟一聽這話,立馬低頭快速吃著炒雞蛋,連喘氣的次數都減少了不少。
而坐在一旁的溫二,見到自家小女兒的舉動,有些好氣又覺得有些好笑,現在溫家的經濟實力,還不到連一口炒雞蛋都吃不上的地步。
溫母卻直接放下筷子,她行動不太方便,不好直接出門看個究竟,可一聽到外頭站在已經分家的公爹公婆,還有那整日打著小算盤的大伯和大嫂,堵著胸口悶悶的。
「小緞,把長輩攔在門外,這種沒規矩的行為,都誰教你的啊。」溫大媳婦一聽這話,心裡頓時來了氣,她想硬闖進去,卻被溫小鍛給推了出來,氣的她揚起手就想打人。
就在溫大媳婦想要朝溫小鍛臉上乎巴掌的時候,溫二走了出來,他見狀,立馬把自家閨女拉到身後,黑著連對自家大嫂說,「大嫂,你這是想幹啥,大清早的找啥晦氣啊?」
「二弟啊,都瞧瞧你這閨女,一點禮貌和規矩都不懂,把爹和娘堵在門外,不知道爹和娘大早起來,想過來給你們的新屋攢攢人氣,這心急的連早飯都沒有吃呢。」溫大用手推了推自家不會說話的婆娘,他處事比較圓滑,也比較有心計,知道這個時候要是打了二弟的閨女,指不定後果該多嚴重呢。
「當初說好的,阿爺和阿奶同大伯一家過,吃喝用度都與我們二房無關,早先住的屋子,不是什麼都抵了麼,怎麼現在上門說好聽的話,怎麼不想想我們一家當初差點流露街頭呢?」裡頭的溫小雅是個性情中人,直接走出來,用話來打溫大的臉,
「哪來的死丫頭,有這麼和長輩說話的嗎?」溫老頭站在門外聽著溫小雅諷刺的話,臉上火辣辣的疼,心也特別虛,卻依舊擺起長輩的譜,想要好好的修理一下溫家不懂事的丫頭片子,「老二,你爹被人這麼兌著,幾輩子的老臉都不要了,你也不管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