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秀才對私塾所需的屋子的構造感到十分滿意,尤其是文子設計出來的四人間,他光是看著就很喜歡,連連稱讚王慶文是個有能力極其會辦事的人。
別看老秀才有些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可他眼裡寫進的一幕幕關於屋子的畫面,均能說出王家人對建造私塾的決心和魄力,不像是想從中借名聲的用意。
王慶文很想把文子推到老秀才眼前,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訴老秀才,房屋的構造設計圖出於文子之手。
可王慶文卻不敢這麼做,對於上了年紀的老人,一點老舊的觀點恪守的很嚴格,在他眼裡的女子,待在家裡洗衣做飯生娃就很好了。
「老先生,這是讓人謄寫出來的啟蒙書籍,你瞧瞧還缺了哪?」王慶文帶老秀才觀看了啟蒙書籍,這些書籍都是他花了銀錢僱人謄寫出來的,整體質量都不錯。
筆記工整,用的紙的質量也不差,縫合的地方,也費了不少心思,看著老秀才忍不住的誇讚著王慶文會辦事之人。
「很好,王大掌柜有心了。」老秀才捏著鬍子,一臉笑眯眯的表情看著王慶文,他眼前的大財主,看似同鎮上一些渾身銅臭味的人不太一樣,這點甚好。
「哪裡的話,都是借了你老的光,我才能替大夥辦些實事。」王慶文跟著也樂乎,在他眼裡的文人學士,都是有一股看不見的傲氣,稍微處理不好,人家說不來教書就不來,你還真拿他們沒半點辦法。
「王大掌柜,我先前在外頭的院子看到好些桌椅,也是給私塾將來用的?」老秀才這會兒也不同王慶文假意客氣,有什麼便說什麼,少了剛來時的猜忌和顧慮,變得好相處了許多。
文子看著老秀才臉上漸漸放鬆的表情,知道眼前的老頭兒對私塾的整體構造是滿意的,便也松下一口氣。
然後文子悄悄丟給王慶文一眼暗示的眼神,提醒他差不多可以把私塾一些細節上的事情,同老秀才好好的商討一下。
王慶文收到文子的提示,清了清嗓子,笑著說,「老先生,這私塾要是開辦成功,怕是許多人會慕名前來學習知識,到時候學員的年紀和學習知識的程度,是不是分一下類別的好呢?」
「哦,王大掌柜這是什麼意思呢?」老秀才用他蒼老的雙眼,看了一下王慶文的提議,心裡也慢慢的琢磨起來。
「要在下說,這是也得怪老先生的名聲太大,據我了解到的,即將來私塾念書的娃娃人數眾多,有些是先前就到私塾念過書的,有些是白紙一張剛起步,還有一些娃娃的歲數小,一些歲數大一些的,通通安排在一起用一樣的方式教學,會不會耽誤老先生的教學進程呢。」王慶文用這種反話來恭維眼前的老秀才,把眼前的『老書籍』伺候好了,一方娃娃將來才有成為棟樑之才的可能。
「恩,王大掌柜的意思是,分個班?」老秀才別的強項不敢講,在教學上面的事情,有著一點即通的能力,直接聽出的王慶文話外的意思來。
「是、是、是,如果老先生覺得這樣的計劃可行的話。」王慶文一臉佩服的表情看著老秀才,這個看似走路都不太穩的老人家,心思活躍的比誰都快。
「嗯,王大掌柜提議的事,也不無道理,參差不齊的學員,確實分一分類比較好教。」老秀才想了想,便點頭同意了王慶文的建議。
他教出來的學員人數不下千個,有天賦異稟的奇才,有悟性極高的學才,也有資質平庸到怎麼都教不會的庸才,各種各樣的人他都遇見過,所以聽到王慶文說著話的時候,也並不覺得奇怪。
分開來教,悟性高又肯刻苦學習的娃娃,可以朝著仕途的方向走一走闖一闖,興許將來能出一兩個大人物來。而那些資歷一般又不太用功念書的娃娃,能識字不當個睜眼瞎,也就算是老秀才積累的一件功德美事了。
「老先生覺得此計可行,那甚好甚好。」王慶文一聽這話,有些懸在半空中的心,才慢慢的安回去,不過文子的建議,他只說了一半,「老先生,這不就的將來,來私塾念書的人數過多,怕老先生一個人教的話,會忙不過,要是能……」
王慶文此刻說話的同時,略帶一點小心翼翼的緊張,深怕自己一個不注意不留神,說出一些不如老秀才耳朵的話,惹怒了眼前的學者,對私塾沒有半點好處。
「哦?不知王大掌柜這話是何用意啊?還是覺得我的學識能力有限,教不了太多的娃娃?」聽了王慶文隱晦的語氣說出來的,老秀才覺得自己的學識被人懷疑,心中頓時生出一絲不悅來。
「老先生,你怕是誤會我爹爹的意思了。」站在一旁許久不開口的王坤干,瞧見老秀才臉上閃過的不悅,立馬開口幫腔的說道,「在咱爹爹和大夥眼裡,老先生的學識在這一方都無人可比的,教些剛起步念書識字歲數又小的娃娃,怕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是啊老先生,王舅的意思,是覺得如果可以的話,把這些娃娃分開來,找些年輕些的學者教一教,他們既能跟在老先生身後學習更多更豐富的知識,又能把自身所學的知識傳授給下一代,兩邊都不耽誤。」劉康土跟隨其後的表達出自己的意思,文子同他說的學校的概念,他是覺得特別可行。
「咦?!」被年輕的兩個少年說的有些暈乎乎的老秀才,還需要一些時間來消化一下自己聽到的話。
「老先生,我是個粗人,不太會說話,請你千萬別太往心裡去哈。」王慶文趕忙跟著解釋一番,「其實這就是想讓老先生主管私塾,然後聘請一些有學識的年輕人,老先生負責教會他們知識,他們負責教私塾一些娃娃的知識,遇到什麼問題和不懂的地方,在統一由老先生做決定。」文子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心裡的感慨不知一點點,她伸手偷偷拉了拉劉康土的衣袖,暗示他可以把學校的一些細節說出來,好讓老秀才能聽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