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常即為妖,文子超乎這個年紀這個時代常人該有的聰慧,本來就容易讓人猜疑、嫉妒。
之前豆腐腦一事,已經讓鎮上及周邊的村子的老百姓把劉家二房傳個遍,只不過文子頭上有個劉康土頂缸,也就沒人會往她身上多想。
文子見王慶文此刻看她的眼神,好似見鬼般的吃驚,只能調皮的吐了吐舌頭,扮個可愛的鬼臉說,「王舅,說來不怕你笑話,我以前是個瘋瘋癲癲的丫頭,別人給點吃的東西就聽話的傻娃子,後來破廟那個老爺爺給我吃了一些東西,這才不像以前那般傻乎乎的,被人耍著玩都不知道。」
「文丫頭,你之前竟然有過這樣的遭遇?」王慶文聽了文子的解釋,心裡的憂慮才跟著放下一些,他不是沒有見過世面的人,只不過文子說的事情太過誇張,讓他一時之間慌了神,「想必是那位老爺爺給的藥好,才能趕走文丫頭你身上的病痛吧。」
「王舅,你說的對,我那會兒不是什麼都吃麼,也就不管藥不藥的。不過後來我大姐和二哥知道了此事,讓我不要把遇到老爺爺的事情告訴別人,說是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王舅,你說我大姐和二哥擔心的事,真的有必要嗎?」文子又開始玩起了角色轉換的遊戲,她從心智成熟的聖鬥士,變成了十歲不懂事的女娃子來。
「文、文丫頭,他們真的這般同你說的?」王慶文這會兒徹底的緊張起來,他是個僱人,就算在聰明在能幹,思維也跳不出這個時代的框架,而文子的話傳到她的耳朵里,味道就不是一個女娃子在問成年人問題般的簡單了。
「恩,我大姐和二哥是這麼說的,我現在也想不清楚到底為什麼,可又不能去問別人,只能問問王舅你了。」文子眨巴著眼睛裝起小娃子才有的無辜表情,好趁機『迷惑』下王慶文過度驚嚇的思維。
「姑娘,要是他們當真這般同你說,那文丫頭,你遇到老爺爺的事情,往後就算爛在肚子裡,也不能對外人說,文姑娘,你可記下我剛才說的話沒?」鎮定下來的王慶文,一臉嚴肅的表情認真囑咐著文子,文子現在對他的意義,不僅僅是僱主那般簡單,還多了一分家人的情感在裡頭。
王慶文的想法很簡單,文子遇到白鬍子老爺爺的事,加上從她身上做出一些不常見的事,要是被有心之人拿出來作文章,怕是眼前的小丫頭身家性命不保。
「王舅,你也覺得我不應該把這件事告訴別人嗎?可是那個老爺爺還有好多本事,他說了好些事,只不過我那時候正處於貪玩的年紀,很多事情也就記不得了。有些時候突然想起什麼,頭也會跟著麻麻的疼,有些時候又不疼,郎中也瞧不出毛病,真是太奇怪了。」文子故意用頭疼來分散王慶文的注意力,她心裡卻暗想著,往後怕是隔三差五的得裝裝頭疼了。
「姑娘,你這頭疼病,沒事吧?要不要我到府城找郎中給你仔細瞧瞧?」王慶文一臉擔心的表情關心著文子的頭疼病,要是眼前的女娃子有什麼三長兩短,就算他們全家人的賣身契不在文子手上,怕上頭那位白鬍子的老爺爺,也是不會饒過他的。
「王舅,其實也不疼,就是有時候在想事情,會出現麻麻的疼,好似被蚊子咬了一口。之前找過郎中瞧瞧,他說是我想的事情太多,腦子可能承受不了這種壓力才會出現的疼痛,讓我多注意休息就好。」文子見王慶文打從心裡的關心她,特別感動,才發現軒轅破做的最好的一件事,便是把王家人送給她吧。
一個人再強大,沒有得力的住手幫忙處理事情,文子一個受到性別對待的女娃子,整日拋頭露面,怕是長舌婦的唾沫星子,都能把她淹個半死。
「文、姑娘,你往後還是多注意休息,可不敢累壞了身子。」王慶文見文子這般說,也就不好再去強求什麼,「文姑娘,所以也是那位老爺爺告訴你,把水變成冰的辦法嗎?」
「王舅,這事說來特別好笑,其實我當初見那個老爺爺神氣的樣子,便耍了小性子,非得纏著他把石頭變成金子,好拿去買糖吃。」文子見認真聽故事的王慶文,呵呵一笑,發現自己越發是個編故事的一把手了,「老爺子氣的說天底下哪有什麼點成金啥的,全是江湖騙子忽悠人的把戲,讓我別聽信了他人的胡話。」
「點石成金,老爺爺怕說的是這個意思。」王慶文聽著文子說起的回憶,很為文子捏一把冷汗,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竟然敢對上頭的人這般說話。
「對,就是點石成金,王舅,你真是聰明。」文子調皮的抿嘴一笑,繼續往下說,「我那時候任性,哪裡肯依,就出言不遜的說老爺爺才是個大騙子,書上都有點石成金的故事,為什麼他就不能把石頭變成金子呢。老爺爺怕是被我弄煩了,只好無奈的說他沒這個本事,要是把水變成冰,他倒是有辦法。」
「文、姑娘,你膽可真肥,繼續、繼續說。」王慶文真心覺得文子能活到現在是個奇蹟,哪有人敢用那種語氣同老爺爺說話的,真是找死都不知道哪錯了。
「我當時只是覺得好玩,覺得老爺爺雖然不能把石頭變成金子,能把水變成冰塊,也總比啥都看不到的強。後來老爺爺從他那破爛的布袋裡,拿出一塊小石頭,放到水裡頭,沒過一會兒,原本是水的地方,立馬變成了冰塊。」文子繼續忽悠著王慶文相信自己所說的話,橫豎老爺爺的真實性已經無從考證了。
「石頭?」王慶文皺了皺眉頭,有些不解的繼續問,「姑娘,可記得那石頭長啥樣子麼?」
「不記得了,我當時也問老爺爺,這神奇的石頭是什麼東西做的,老爺爺笑著說什麼天上不泄露,拿了一塊給我玩,就怎麼都不肯多說了。」文子已經從編故事的好手,轉變成了忽悠人的高手。
「文丫頭,是天機不可泄露,那、那石頭,姑娘現在放何處了?」王慶文補充著文子說不完整的話,而他此刻的臉上,更多的是想知道那塊神奇石頭的下落。
「王舅,那石頭早就不知道被我丟哪了。」文子臨時瞎編來的故事,難能天天把塊破石頭帶身上啊。
「這、真是太、太遺憾了。」王慶文的臉上頓時寫滿了遺落,要是現在那塊石頭還在,想必就能親眼目睹一下把水變成冰的過程了。
「王舅,這沒啥好遺憾的,我雖然把石頭弄丟了,可要是有一模一樣的石頭,還是能認出來的。」文子沒有一下子說出是硝石,溫水煮青蛙的效果會好一些。
如果現在文子表現的太多直截了當,不及時裝出健忘症,怕身邊的人都會把她當成妖怪般的異類了。
「姑娘,天底下的石頭太多了,要是不知道叫什麼名字,怕是不太好找啊。」王慶文直接說出重點,讓他把全天下的石頭都找來,根本就不現實。
「咳,所以王舅,我剛才才說要是有原材料的話,就能把水變成冰塊了。」文子故意嘆口氣表示下自己的無奈,「我要是當初留著拿塊石頭就好了,讓王舅照著石頭找些回來,便能解決問題了。」
「文、姑娘,這事怕有些難,我只能花些心思儘量多找找,要是……」王慶文分析下目前的實際情況,把水變成冰要是成功的話,從中賺的銀錢就不是一丟丟的多。
雖然這賺來的銀錢同他沒有關係,可王慶文是個天生的買賣人,對這種帶著先例的事情,都是充滿無限鬥志的。
「王舅,我都把老爺爺的事情告訴你了,可見是真心把王舅你當成了家人,所以王舅,你要是有啥事,還不能對我直說麼?」文子從王慶文的臉上看出糾結,還看出他心裡藏了事。
「文、姑娘,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覺得、如果能藉助上官公子的勢力,想必把這個石頭找出來的機率也高一些。」王慶文被文子瞧出心思,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他原本的終極目的是幫軒轅破監視文子來著。
「這個?」文子在心裡沒好氣的白了一眼王慶文,這算哪門子好事啊,她都清楚的知道是硝石,哪裡需要股黑的冰塊男幫忙,「可是王舅,這樣好嗎?」
「文姑娘,說句不中聽的話,以劉家現在的勢力,就算你能立馬把水變成冰,想必到了往後,也不能靠這個方子過活。」王慶文深知經商需要後台的道理,他家當初要是有個堅硬的後台,今兒也不會淪落為文子的下人了。
「王舅的意思是?」文子明白王慶文擔心的理由,可她一想到軒轅破那張冰山臉就有些不舒服,憑什麼她想出來的賺錢方子,又得告訴他,還得讓軒轅破拿大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