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福寶的婚事,是在劉家二房還沒分出來單過就定下來的,因為女方有長輩要過世,只能把定下來的日子往前提一提。
許多村子都有不成文的規定,家裡的直屬長輩離世後,三個月內不成婚的話,就得等上三年,算是給離世的長輩守孝的一種形式。
劉福寶的歲數擺在那裡,根本就等不了這個三年,鄭氏也不想去等,而女方的家人更是不願意讓閨女過了二十再嫁。
在這個時代,十七八歲還沒出嫁的閨女,是要被周圍的左鄰右舍說閒話,難聽些能傳出這家閨女身體不行之類的大毛病來。
「文子,這事你也聽說了?」劉康土抬頭看了文子一眼,他一直都擔心那件事傷透了文子的心,會對文子的身心造成不必要的影響,誰讓鄭氏說出來的話和做出的事,讓一般人聽了見了都寒心呢。
「菊花姐無意提到的,我就聽到了。」文子能從劉康土臉上看出關心的好意來,按理來說這劉福寶的好事將近,劉家上房應該會派人過來吱一聲。
可過了好幾日,那頭卻一點動靜都沒有,如果不是劉菊花同文子說的,文子都以為說嘴的人閒著無聊呢,「二哥,我沒事啦,多一個親人不多,少一個親人不少,你瞧我現在的日子過的不是挺好的麼。」
文子說話的語氣略帶輕鬆,臉上也沒起多大的波瀾,她並不是非要鄭氏過來同她道歉示弱。但如果鄭氏覺得她自己的做法沒有錯,長輩就是有權利命令晚輩做任何事,這種愚孝文子也是不願意聽從的。
「文子,這話……哎,要咱咋說才好呢。」劉康土聽了文子平靜的話語,大男人的眼窩瞬間就紅透了,按他對文子性格的了解,除非真到了傷心欲絕的地步,否則是說不出這樣的話來。
「二哥,難道你覺得我得同她道歉麼?」文子用反問的語氣問著劉康土,她有些像知道目前唯一的家人,對這件事是個什麼樣的看法。
「文子,這事你沒錯,阿奶對娘家人,向來就是這樣。」劉康土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會第一時間站在文子這邊,「文子,以前可能是大家都習慣了這種生活方式,覺得她是阿奶,就算沒道理,大家忍一忍也就過去了。可是現在的情況不一樣,你為家裡付出這麼多,做了這麼多事情,阿奶不應該這麼對你的。」
「二哥,有你這句話,我就心滿意足了。」聽了劉康土表忠心的話,文子打從內心感到十分欣慰,尤其是劉康土說的那句『你為家裡付出這麼多』,直接說進了文子的心坎里。
「文子,那邊的事情,就有二哥來操心吧,你就安安心心的做你想做的事。」劉康土伸出帶著一些老繭的手摸了摸文子的頭,像對劉康地和劉竹子那般親近的舉動,畫面特別的溫馨。
「二哥,你對我真好。」文子眼窩有些紅,下意識的伸手抱住劉康土的手臂,臉朝著劉康土的手臂蹭了蹭,這種被家人保護的感覺,真實的讓她覺得一切都變得美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