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文子急匆匆的趕到試驗田時,原本小翠色的水田裡,已經變成光禿禿的一陣頹廢,一點生機都沒有的落敗。
師爺見文子黑著臉過來,當下一緊,他走到文子身邊,陪著笑臉說,「文公子,你看這事,該怎麼處理合適?」
師爺知道試驗田對文子的重要性,他知道文子恨不得整個人日日守著試驗田,最好能在旁邊蓋個房、安個家。
「師爺,查清楚是誰幹的嗎?」文子的聲音顯得十分冷靜,還帶著一絲不滿,她不是對師爺生氣,而是恨透了扒光她水稻苗子的刁民。
「文公子,實在抱歉,衙門目前並沒有太多的線索。」師爺當差多年,經手辦過的離奇的案件也不少,卻從未遇到過像今兒這樣,一點頭緒都沒有的事。
按理來說,試驗田有專門的人看管,白天過路的行人也不少,歹人不可能在這個時間下手。
這幾日夜裡下雨,溫度降的低,看管守夜的人偷懶,躲在屋子裡面睡大覺,根本不知道外頭發生了什麼。
一個渾身瑟瑟發抖的漢子,滿臉愧疚和悔意,他站在師爺身後,抬頭看了一眼文子,對上文子那犀利的目光,瞬間腿都軟了下去。
自從文子女扮男裝後,她時不時以文公子的身份示人,在這些村民眼裡,是沾了文縣老爺的親戚關係,後台背景強大的很。
「他就是守夜的?」文子見一個漢子,毫無預兆的朝自己跪了下去,一下子就明白,這個點只有犯錯的人才會怕。
「文公子,就是他守的夜,說是睡迷了,其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師爺用嚴厲的目光看了一眼守夜漢子,用評語的語氣說,「現在跪有什麼用,苗子能重新長回來嗎?」
「師爺,小的知錯了,小的真的知錯了,還請師爺饒了小的這一次吧。」守夜漢子嚇的當下尿褲子,他長期養成的意識中,清楚的告訴自己不要得罪有權有勢的人,免得自己遭殃的同時,禍害了家人。
「師爺,你讓人把他帶下去,我現在不想看到他。」文子忍不住的翻白眼,對於這種愚民,反而不好動用非正規的刑罰。
「來人呀,你把他帶下去,派人好生看著,在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不許他離開衙門的視線範圍內。」師爺板著臉,對身邊的林衙役說著話,遇到這種倒霉的事,也不是師爺本人願意見到的。
「是,師爺。」林衙役也是一臉無奈,他們衙役本來事情就多,鎮上不斷增加的人口,光是治安問題就夠他們頭疼了。
現在,偏偏出現腦子燒糊塗的歹人,沒事把試驗田的水稻苗子拔光,回去不能吃不能種,也就雜草一堆,頂不上什麼實際的用處。
等守夜漢子走後,文子抬腳慢慢的走到試驗田邊上,她蹲下來,看著原本種著水稻苗子的地方,現在坑坑窪窪的十分諷刺。
這幾畝試驗田,是文子對改造水稻產量的希望,當她耳朵聽到天地說,這樣稀少的種子,將來培育出來的水稻苗子,能一年兩種兩收。
一年多一季的收成,對於普通老百姓來說,解決基本溫飽問題是絕對沒有問題了,多餘的糧食還能賣了換錢花。
「姑娘,事已至此,你也別太傷心難過了。」小影知道文子心中有痛,卻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話來安慰文子,「公子要是知道姑娘你現在這般難過,他會擔心的。」
「小影,就是因為他,我才更加難過。」文子伸手捂著自己的臉,小聲的嗚咽起來,她很想用試驗田,向軒轅破證明自己的重要性。
很多時候,文子心裡會忍不住的擔心害怕,她怕自己有朝一日不能藉助前世的知識和經驗,不能替軒轅破分擔憂愁,那麼這份看似門不當戶不對的愛情,還會繼續走下去嗎。
愛情是個緊箍咒,會讓陷入其中的人無法自拔,文子知道自己的心思,卻也因為這樣的顧忌,變得十分脆弱和敏感。
「哎!」師爺見文子這幅傷心欲絕的樣子,揮手示意林衙役清場,至少別讓周圍幹活的百姓看到,平日堅強無比的文公子,也有這么女性化的一面,「你去,閒雜人等一併清走。」
「是,師爺。」林衙役看了一眼文子,發現今日的文子,同他往日見到的不一樣,雖然穿上了男兒裝,卻不如印象中的爺們。
文子小聲哭泣的時候,周圍的空氣好似都停止了流動,連同她周圍的人,都默契的選擇做一個木頭人。
哭了一會兒,文子的情緒發泄出來後,她的心情也好轉了一些。
她快速的擦掉自己臉上的淚水,努力的揚起嘴角露出艱難的笑意,迅速的站起來,轉身朝師爺走來,「師爺,這件事,絕對不能就這麼算了。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我都要這群刁民好看。」
文子從來沒有如此的狠絕,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心思,想要專門去針對什麼人,今日卻為拔光水稻苗子的刁民給破了例。
「文公子儘管放心,文縣老爺說了,一定嚴懲這群胡作非為的歹人,絕對不會放走任何一個。」師爺用堅定的表情說著話,順便把文縣老爺的意思表達出來,好讓文子看到衙門的態度。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斬草除根,這句話像一隻氣瘋了的老鷹,不停的在文子上空來回盤旋。
而從王慶文手中套到製冰方子的阿立峰,直接用高價把這個方子給賣了,反正他也不能在外族國光明正大的用這個方子。
一下子得了大筆銀錢的阿立峰,看著眼前白花花的銀錢,嘴角的笑意更濃了許多,他一把摟著坐在身邊的陪女,端起酒杯就把酒往她嘴裡送,「來來來,喝喝喝,本大爺有的是錢。」
「連公子,你討厭。」陪女一副嬌嗔的樣子說著嗲嗲的話,瞧門外瞄了一眼後站了起來,「呦喂,這是打哪來的風,把軒公子你給吹來了。來來來,容我介紹一下,這位是軒景然軒公子,這位是連公子。見面就是緣分,何不痛飲一杯,權且交個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