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公子要是聽到你這麼誇獎他,指不定該多高興呢。」小影看著文子心情大好的樣子,也就配合的說笑兩聲。
文子看著大廳,沉木打造出來的一套價格不菲的桌椅,桌子上面擺放著一些精緻的瓷瓶,牆上掛著不知道是誰畫的山水畫,整體的感覺有些太過暴發富了些。
胡廣財處理完外頭的事情,這才小跑進來,他一早聽人說過,文子會在這段時間抽空過來找他說事。
卻沒想到,文子會這般心急,才兩日的功夫,就直接找上門,讓胡廣財有些準備不足,整體的反應顯得有些笨拙。
「文公子,快請上坐。」胡廣財伸手邀請著文子往大位做去,給足文子該有的面子,「家裡的內人帶著下人,外出說事了,我這……」
胡廣財看著空蕩蕩的茶壺,倒了半天也倒不出一點熱水,十分尷尬的笑了笑,有些心虛的直冒冷汗。
今兒算是廟裡大仙的生辰,胡廣財的媳婦胡春月,帶上了眾多丫鬟和下人同去,好讓周圍的婦人看到這幅氣派的場面,能從心裡認同她確實有財有勢。
「我這才喝過茶水,就不用你麻煩了。」文子看出胡廣財此刻的窘迫,直接開口幫他解圍。
在文子眼裡,屋裡的這個看似有些尖酸刻薄的男人,能把自己所託的事情辦好,遠比給她倒N杯茶來的討喜。
「讓文公子見笑了。」胡廣財聽到文子的話,也就不繼續打臉充胖子,他不是個會去廚房燒火泡茶的人,「不知道文公子此番前來,可有何要事相商?」
「具體也沒什麼事,就是想過來多嘴的說一句,不管你買什麼樣的人,都必須是她本人心甘情願點頭同意的,」文子不喜歡強買強賣的滋味,好似被人掛在架子上的魚肉,任由人宰割般的恐懼,「否則的話,一律不許買賣。」
「文公子,按照你這樣的要求,人數上可能就會有些出入。」胡廣財原本扮演的角色就是精明、吝嗇的人牙子,這次為了配合軒轅破的計劃,才拖家帶口的把重心移到鎮上。
「數量不急,橫豎都得養上幾年,好好培養一番,才能讓她們毫無保留的穿上婚衣嫁人。」文子覺得強扭的瓜不甜,用強硬的手段逼迫那些弱小的婦人,後果並不見得樂觀。
畢竟,要將她們婚配的對象,是軒轅破隱藏起來的兵將,稍微不注意不留神,讓這些心存歹念的婦人鑽了空子,容易捅出大事。
「文公子的想法獨特,我需要學習的地方太多,呵呵。」胡廣財肩上的擔子很重,得在三年的時間買下許多年輕的婦人,可他聽文子的要求,並不允許自己用往常的常規手段買人,那事情就棘手多了。
胡廣財往日買人,只要銀錢開的合適,一大把見錢眼開的爹娘,像是討好祖宗般的把人給他送過來。
這些被家人賣掉的女子,哪個是心甘情願用貧民的身份,換個賤民的卑微,眼睛也絲毫看不見將來的出路。
這些被賣的小婦人,像是活生生的被人從背後用鋒利的刀子頂著,逼著她們一步步的跳進火坑,換做是誰都會自發的抗拒這種事。
「怎麼,我這個要求,為難你了麼?」文子看出胡廣財的糾結,便直接把話題說破,免得讓眼前的男人心裡留下嘀咕我,往後兩人共事起來,會產生許多不必要的摩擦。
「文公子這話說的、我……」胡廣財皮笑肉不笑的說著話,不是他故意針對文子,而是文子說提的條件,胡廣財怕自己做不到。
因為胡廣財原本是計劃著,自願賣身的婦人,可以歸到文子所計劃的那一堆人群中去。
而非自願賣身的婦人,不管她們哭哭啼啼、要死要活也好,橫豎還可以買來,用強硬的態度好好的調教一番,將來直接賣到隔江對岸的妓院,興許還能賺不少銀錢呢。
胡廣財替軒轅破辦事,得到的報酬自然不會少,可像他這種常年走在刀尖上的人,把命放在自己的褲腰帶上系著,習慣了走而挺險,骨子裡面自然會貪錢一些。
每賣給妓院一個婦人,胡廣財能從中分到五兩打底以上的『小費』,而他這種『走小道』的行為,軒轅破一早就選擇性的看不見。
現在倒好,空降了一個女娃子出身的文公子,上來就和胡廣財提出這個刻薄的條件,讓胡廣財一下子無法適應和沒辦法接受。
「不自願賣來的人,留得住她們的人,卻留不住她們的心,不是白白費了銀錢了麼。」文子並不知道胡廣財深層次的打算,她只是看到了面上的時,思想又被前世所影響,壓根沒想到可以用殘忍、強硬的手段,逼迫那些不自願的小婦人心甘情願的留下來。
小影的腦子就比文子轉的快一些,她沒想到自己伺候的姑娘,上門頭一句就提出這種略顯苛責的要求,反應有些跟不上。
「文公子,花了銀錢留住她們的人,也未嘗不是件好事。」胡廣財隱晦的提出自己的建議,被賣到妓院的小婦人,誰還管她們心裡的想法什麼時候,接客的時候賣力點,多拿恩客給的賞錢就成。
「姑娘,你累不累,要不要坐下來休息下。」小影及時開口說話,她見文子站了半天也沒坐下,便好心的提出建議,好來緩和一下文子和胡廣財有些劍拔弩張的氣氛。
胡廣財知道文子是軒轅破心目中的大紅人,他也犯不著頭次見面就得罪文子,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
可單從胡廣財的名字就可以看得出來,他就是愛財,能驅使這個男人一心一意替自己辦事的主要動力,便是萬能的銀錢。
文子原本想要和胡廣財爭論些什麼,卻看到小影不停的朝自己眨眼睛,這才把提在嗓子的怒氣慢慢的放下來,朝自己眼前的凳子坐下。
「胡廣財,你有什麼為難的事,或者好的建議,可以直接提出來,我們一起分析分析,總歸能討論出好的處理方案。」文子努力讓自己心平氣和一些,她也怕自己是因為對胡廣財第一印象不好,所導致的這種看他不爽的情緒,「胡廣財,我們兩人既然都是在替同一個人辦事,坐在同一條船上的合作夥伴,有什說什麼,不是更好一些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