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者,人恆殺之!
「住手。」
東臨王面色難看到了極點,蕭佐賀落入下風,也僅僅幾個呼吸之間,他難以想像,宋言為何如此恐怖?
哪怕他出口阻攔,可宋言卻充耳未聞,手上的力道不減反增,第三錘再次落下。
只不過,這一錘他故意偏向右邊,朝著蕭佐賀的肩膀上砸去。
銀色鐵錘頭上的尖刺,狠狠扎進蕭佐賀的皮肉中,腥紅的血液赫然流淌,頃刻間就浸透他的肩膀。
蕭佐賀口中噴血,身子砸在地上。
東臨王大驚失色,喝道:
「宋言,你敢殺人?」
「打的好。」
柳驚天神色自豪,拍案叫絕。
這就是他最鍾意的孫女婿,不僅殺伐果斷,而且恐怖如斯。
秦風驚呼一聲,明妃驚懼的看著這一幕,小臉煞白。
惠文帝與一眾朝臣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大齊第一勇士,居然被宋言打得如此悽慘,就像打地鼠一樣?
蕭佐賀一臉痛苦,卻沒有發出哀嚎,死死咬著牙忍著劇痛。
可就在這時,宋言還沒有停手的打算,他居高臨下,眼眸冷得很,又一次高舉銀色鐵錘,似乎要給蕭佐賀致命一擊。
「宋言,你大膽。」
宋言這一錘砸在蕭佐賀的腹部,他猶如一隻被煮熟的蝦,身子彎曲,然後便兩眼一黑,昏死過去。
「不好意思,沒收住。」
宋言回眸,眼神中透著冰冷的殺意。
東臨王滿臉憤怒,看向宋言,
「若是蕭將軍有何不測,本王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不是蕭將軍自己說的,技不如人,生死有命嗎?」
宋言聳了聳肩,一臉無辜地看著東臨王。
東臨王氣的渾身發顫,目光落在蕭佐賀身上,只見他一動不動,好在胸口還有微弱的起伏。
現在沒事,卻已經離死不遠了,若是再不醫治的話。
東臨王恨恨地看了宋言一眼,轉而看向惠文帝,只見他從容起身,嘴角勾著一抹笑意,往側邊的階梯緩步而下,然後消失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
他這是什麼意思?
秦風悄然咽了一口口水,難以置信的看著宋言,他當真好大的膽子。
而且,父皇這是何意?
所有人見惠文帝離開,心中都不由浮現出一抹怪異的思緒。
尚和見惠文帝轉身,他當即就高聲喝道:
「來人,傳太醫。」
該做的面子,還是要給東臨王的,在惠文帝身邊伺候這麼久,惠文帝這點心思,他自然還是明白。
大殿上亂作一團,文官們看向宋言,除了畏懼還有驚恐,武將們卻一臉佩服,恨不得自己也上去砸蕭佐賀兩錘。
特別是王永明,宋言為他出了口惡氣,他只覺得自己的傷勢都在瞬間好轉不少。
宋言一臉淡漠,看了東臨王一眼,
「王爺不必擔心,我大燕乃是禮儀之邦,往來皆是客,雖然我一時失手,卻也沒有傷他性命,只是讓蕭將軍長長見識,免得坐井觀天。當然,王爺若是不及時為蕭將軍救治的話,到時候死了,可與我無關啊。」
宋言這話有理有據,不卑不亢,讓東臨王面如火燒,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最重要的是,宋言將人打得只留一口氣,萬一有何不測,他居然還好意思說與他無關?
簡直無恥之尤!
「就是,自己技不如人,還有什麼好說的?」
「區區大齊將士,不過如此,哈哈。」
「……」
「宋言,本王與你勢不兩立。」
大齊第一勇士都敗在宋言手上,東臨王此刻也只能逞口舌之快,斷然不敢真的找宋言麻煩。
只是,周遭不時傳來的冷嘲熱諷,讓他的臉色難看至極。
很快,太醫匆忙趕來,一瞧蕭佐賀的傷勢,面容也極為凝重,
「蕭將軍的傷勢嚴重,若是不及時治療,恐有性命之危。」
東臨王聞言,心跳如雷,不敢再與宋言繼續周旋,一眾人與太醫疾步離去。
雲成郡主深深看了宋言一眼,也領著北荒使團的一干人等離開。
宋言的表現,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
宋言見東臨王等人離開,不以為意地笑了笑,轉身朝著大殿外走去,卻在門口遇到了氣急敗壞的趙王秦風。
「宋言,你當真要與本王作對嗎?」
秦風冷著臉,攔住了宋言的去路,心中是五味雜陳。
如果宋言是他的臂助,那該多好啊?
他曾經也是有過念頭,要拉攏宋言的,可對方卻不識好歹,居然絲毫不顧念他身為皇子的尊嚴,處處與他作對。
「殿下言重了,微臣豈敢與殿下作對?」
宋言停住腳步,神色如常,聲色平淡。
「既然如此,你來本王麾下,為本王解憂,本王便不再追究你此前的冒犯。」
秦風眼珠子一轉,神色倨傲道。
宋言卻冷笑一聲,目光掃向四周,倒是沒有幾個人注意到他與秦風,不答反問道:
「殿下可知道,陛下為何不讓殿下入主東宮嗎?」
秦風的神色猛地一變,這個問題,他想過無數次,卻始終沒有明白。
儲君乃國之根本,哪怕諸多大臣時常進言,惠文帝也一直空著東宮,無動於衷,這到底是為何?
當初,楚王秦牧深居簡出,對朝堂的事情不聞不問。
晉王秦宇與他相比,勇武足夠,卻謀略不足,他自問是大燕儲君的最佳人選,可父皇卻對他若即若離。
難道,宋言知道?
「殿下的才情,在眾多皇子當中,也是出類拔萃的。」
宋言神色如常,脫口而出的話,雖然有些誇大其詞,但也相差不大。
秦風雖然心狠手辣,做事情也急於求成,但在諸位皇子當中,倒也不算太差。
對於宋言的誇讚,秦風略顯驚訝,但嘴角卻有些苦澀。
宋言繼續道:
「殿下可曾聽聞過,外戚干政?」
外戚干政?
這是何意?
「你這是何意?」
秦風皺眉問道,宋言沒有回應,反而直接繞過秦風,徑直離開。
「殿下,他剛剛與你說了什麼?」
見秦風呆愣在原地,黃來發姍姍來遲,看著宋言遠去的背影問道。
秦風還未回過神,雙眸有些呆滯,
「他說父皇之所以沒有讓本王入主東宮,是因為擔心外戚干政。」
他這話一出,黃來發嚇得冷汗直冒,心道,宋言居然如此歹毒。
與此同時,兩名司禮監的太監從他們二人身邊經過,其中一人手上端著一個托盤,另外一人連連催促。
「宋侯當真是了得,居然將那大齊的將軍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那是,否則陛下怎會賜宋侯此等寶劍呢!」
「……」
兩人的身影漸漸遠去,聲音卻縈繞在黃來發的心頭,如何都揮之不去。
再看失魂落魄的秦風,他心中瞬間悲涼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