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在死亡的邊緣瘋狂試探

  感受到宋言的憤怒,鄭婉茗心知適可而止,低頭吩咐了林媽媽幾句,便慢慢悠悠地朝著樓梯走下。

  這一幕,並未有多少人注意。

  面對宋言發至靈魂深處的質問,朱步先是一愣,又覺得好笑。

  你確定要找死?

  宋言居然如此鄭重其事地問他,確不確定?

  還有身後這群白痴,到底誰才是他們的主子?都愣著幹什麼?

  「你們特麼聾了?給我打,往死里打,打到他們跪地求饒為止。」

  朱步心中的怒氣逐漸攀升,

  「不對,打到本公子高興為止。」

  短暫的失神之後,一眾護衛也認清了主僕關係,一個個凶神惡煞地朝著宋言撲了上去。

  宋言身姿筆挺,看著就像一個文弱書生,可要把梅秋風也當做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那真是老壽星上吊,自己找事。

  她本想逛逛煙花巷柳,美琢幾杯佳釀,順便警告宋言切莫沾花惹草,長鞭便沒有隨身攜帶。

  但應付幾個酒囊飯袋,手中的摺扇已然綽綽有餘,眾人還未出手,她就已經躍躍欲試。

  「住手。」

  一聲嬌喝徒然響起,瞬間遏制住了護衛們衝動的步伐。

  其中一人沖在最前頭,以為捏幾個軟柿子,好讓自己家公子滿意,好混些賞銀。

  不料,還未大展拳腳,就遭到了阻攔。

  他揮出的拳頭,停在陳三面前,騎虎難下。

  陳三活動了下筋骨,可沒有那麼多顧慮,一拳打在那人眼眶上,用了兩分左右的力道,聳了聳肩,笑道:

  「不好意思,沒收住。」

  那護衛眼前一黑,身子倒飛出去,心中憋屈到了極點。

  都說了停手,你卻不按套路出牌,居然還偷襲。

  他越想越氣,眼眶上傳來的劇烈疼痛,逐漸麻痹他的神經。

  「你……」

  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與宋言此等不要臉的人在一起,終究也是一丘之貉,朱步氣急攻心,喝道:

  「還愣著幹什麼,給老子打。」

  「朱公子。」

  鄭婉茗面色微寒,狠狠瞪了宋言一眼,

  「有事好好說,何必動刀動槍呢?」

  她蓮步輕移,每走一步,都牽動著在場所有男人的神經。

  一個個恨不得把眼珠子直接掛在鄭婉茗身上,有些甚至還在偷偷咽口水。

  鄭婉茗身材豐腴,容顏美艷,若是以往,只要她勾勾手指,朱步都會心甘情願的做她裙下之臣。

  可眼下不同,他的顏面折損,若再忍氣吞聲,今後這建康府,再無他立足之地,

  「鄭姑娘,此事你也看到了,是他們打人在先。」

  鄭婉茗眉頭微皺,心中暗罵朱步白痴,本姑娘是在救你性命,你卻要不依不饒的話,那真的是自找苦吃?

  受些委屈就算了,誰讓你目中無人呢?

  「孰是孰非,你我都清楚。」

  開門做生意,講究的都是以和為貴,鄭婉茗雖不將朱步放在眼裡,但她遲早要回天京,為了避免以後望天閣被朱步針對,她這才出面調解。

  可若說怕了王洛和朱步,卻也沒有,

  「不如就此作罷,一會小女子陪二位公子小酌一杯,如何?」

  她眨了眨眼睛,聲色柔和,試圖澆滅朱步心中的怨憤。

  宋言眼角一跳,撇了撇嘴,一副漫不經心的姿態。

  仿佛二人協商的事情,與他毫無關係。

  他越是這般姿態,朱步越是憤恨,冷笑道:

  「就此作罷?鄭姑娘的意思是,本公子要打碎了牙,往自個肚子裡吞?」

  難不成真是人善被人欺?

  都覺得他朱步好欺負?他怒不可遏,

  「小酌一杯?給你些顏面,你就往自己臉上貼金?你以為自己是誰?大家閨秀,還是千金小姐?哈哈……不如這樣,鄭姑娘陪我二人一度春宵,此事就此作罷,如何?」

  王洛眼前一亮,目光在鄭婉茗身上游離,對朱步的提議大為讚賞。

  鄭婉茗面沉如水,忍著胸中的怒火,

  「朱公子真會說笑。」

  「這個提議不錯,我同意。」

  梅秋風眉開眼笑,居然將注意打到了鄭婉茗頭上。

  她說了一句,又撇了宋言一眼,再補充了一句,

  「我們都同意」

  宋言愕然,鄭婉茗胸口起伏,與梅秋風對視,氣得咬牙切齒。

  「說笑?是鄭姑娘先和本公子說笑的。」

  朱步面無表情,目光透著狠辣,

  「今天,他們若不跪下道歉,誰都別想走出這裡。鄭姑娘若要阻攔,休怪本公子不懂得憐香惜玉……」

  「王公子也要如此?」

  鄭婉茗有意讓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可你們兩個要是真的想找死,那她也不再阻攔了。

  王洛心思深重,既不同意和解,也不反對,

  「此事,鄭姑娘在樓上看得真切,卻一味地站在他們那一邊,是否有失偏頗?」

  王洛心中冷笑,鄭婉茗明擺著幫宋言一方,卻又故作姿態,好像一心為了他們著想。

  其實,王洛確實錯怪鄭婉茗了,在這件事情上面,她還真的為朱步著想。

  最後吃虧的,不是別人,只會是朱步和王洛。

  得知鄭婉茗一直在樓上看戲,朱步的心態就愈發扭曲,面頰如同火燒一般難受。

  老子受欺負的時候,你在樓上不聞不問,老子要報復的時候,你下來裝和事佬?

  朱步細眼一瞪,鄭婉茗頓時後悔不已,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這紈絝子弟,與黃旭一般,都是扶不起的阿斗。

  好心好意幫他不說,還反咬一口?

  「你可知道,他是誰?」

  「他是誰?」

  王洛眉頭微皺,朱步反問一句,看了王洛一眼,不以為然,道:

  「就算是知府苟大人的公子來了,老子今天也照打不誤。」

  朱步的聲音有些虛浮,底氣略顯不足。

  「對,管他是誰,就算是宋言,也打他,打得他滿地找呀,苟盪算什麼東西?」

  梅秋風是唯恐天下不亂,見朱步口若懸河,說話仿佛不用負責任一般,就覺得好笑。

  全然忘記,打朱步的人是她,將人家的自尊按在地上摩擦的也是她。

  這會怎麼就胳膊肘往外拐,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小人模樣呢?

  宋言咬牙,心道,遲早給你送白雲山去。

  「你別得意,一會有你好受的。」

  朱步一怔,以為梅秋風又故意恥笑他,

  「都給我上,往死里打。」

  鄭婉茗聳了聳肩,給宋言遞了一個,別打死就行的眼神,然後退到一邊。

  王洛冷眼旁觀,腦中仿佛已經出現宋言跪地求饒的畫面,嘴角不自覺勾起一抹笑容。

  然而,他的笑容剛剛浮現,就瞬間凝固在臉上。

  一道身影,火急火燎,從門外沖了進來。

  朱步同樣如此,臉上的表情僵硬,張嘴卻發現喉嚨仿佛被什麼東西卡住了一樣,發不出任何聲音。

  但很快他又臉色一垮,擺出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