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不會被宋言醫死了吧?

  苟富貴雖然不相信宋言會以德報怨,但他現在別無他法。

  夜色沉重,苟富貴站在房門外,片刻不敢離開。

  他來回踱步,期間苟富貴的生母,他的嫡夫人來過多次,每次都哭哭啼啼,吵得他心煩意亂,便被他打發了回去。

  若不是這慈母的嬌縱,又豈會造成苟盪無法無天的性格?

  說來,苟盪能有如今這下場,有一半他嫡夫人的過錯。

  「大人……有人求見,自稱瀾庭閣的掌柜,姓秦,這是她讓小人交給您的。」

  一名衙役來報,手上提著一塊令牌。

  令牌全金打造,前面龍飛鳳舞地刻著章和兩個字,後面一個御字。

  苟富貴接過令牌,只是一眼,他瞳孔猛縮,手上一抖,令牌險些掉落在地。

  這才明白過來,難怪宋言有恃無恐,原來……這才是他最大的倚仗,瀾庭閣背後的能量,他望而不及。

  見苟富貴這般失態,那衙役也變得緊張,但哪裡能想得那麼深遠,只是以為,苟富貴還在憂心苟盪的安危,不願被人打擾,

  「大人若是不見,小人這便去打發了他們。」

  「打發個屁,還不快將人請來……等等,人在哪,我同你一起去。」

  苟富貴提著長袍,一路小跑,終於在外堂見到了秦般若與梅秋風二人。

  是她們?

  他這才恍然大悟,難怪宋言會問他,可知道瀾庭閣真正的擁有者是誰。

  可兩女的氣質都極為不凡,他一時也不敢肯定,到底哪個才是章和公主。

  梅秋風見他一臉急切,心中有些不耐煩,探著目光看向他身後,除了去通風報信的衙役,居然不見宋言的身影。

  「你先退下吧。」

  待那衙役躬身退去,苟富貴神色一斂,恭敬道:

  「微臣拜見公主殿下。」

  不管了,反正兩人之中,總有一人是章和公主,苟富貴心中掠過一絲猶豫之後,連忙躬身行禮。

  「苟大人不必多禮。」

  秦般若微微頷首,臉上無悲無喜,淡淡道:

  「大人走後,本宮也對今日在瀾庭閣發生的事情稍做了了解,雖然事出有因,但我這護衛出手確實也重了一些……」

  事出有因?

  苟富貴面色難看,冷汗從兩鬢流下。

  似乎也看出來苟富貴的不解,秦般若繼續道:

  「本宮隱藏身份,只是不想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卻不知哪裡得罪了令公子,他三番五次找瀾庭閣找本宮的麻煩,今日更是出言不遜……」

  該死!

  苟富貴汗出如漿,渾身發顫。

  便是借給苟家父子天大的膽子,也不敢無緣無故找當朝公主的麻煩啊。

  哪怕她不受惠文帝喜歡,但畢竟是天家血脈,誰敢輕辱?

  但秦般若上來就給苟盪按了一個罪名,他了解其中緣由,此刻更是惶恐不安。

  「殿下恕罪,小兒他不知殿下的身份,這才無意冒犯。」

  「你的意思是,若不是公主殿下,便可以隨意欺辱了?」

  梅秋風冷哼一聲,臉如寒霜。

  苟富貴臉上一青一白,解釋也不是,不解釋也不是,凡爾賽秦般幫他解圍:

  「本宮也知道,此事並非令公子一人之過,他也是受人挑撥,這才誤入迷途的。」

  「是是,多謝殿下明察秋毫。」

  苟富貴擦拭著額頭的冷汗,雖然秦般若沒有得理不饒人,但他依舊小心翼翼。

  誰知道對方葫蘆里賣的什麼藥,會不會是在套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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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受人挑撥一說,他眉眼閃動之間,便明白過來,苟盪之所以為難瀾庭閣,一方面是因為常家常青,一方面是因為黃家黃旭。

  這兩人也不是什麼好鳥。

  特別是宋言與黃家之間的恩怨,他也多少聽聞一些。

  只是沒有想到,小小一個建康府,居然還隱藏著這麼一尊大佛。

  而秦般若這套說辭,全是柳茹夢的手筆。

  「公主,天家的威嚴不可辱,依我看,他必然是知道您的身份的,決不能輕易饒恕了他。」

  梅秋風冷不丁一句話,險些嚇得苟富貴亡魂皆沒。

  我兒現在還躺在床榻上,能不能活命都是問題,還算饒恕嗎?

  這女子長得如此美貌,為何心腸卻如此歹毒啊?

  「殿下,小兒確實不知您的身份,否則,就算借他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敢冒犯您啊。」

  「你還敢狡辯?建康府上下誰人不知,他與黃家黃旭好得幾乎同穿一條褲子,黃旭怎會不告訴他公主的身份?」

  該死,原來當真是黃旭在暗中使壞?

  這小子在城南門阻攔宋言,吃了大虧之後,居然設下如此陰謀詭計,拿他兒子當槍使不說,居然還故意讓他去撩撥章和公主。

  簡直是欺人太甚。

  「殿下明察,那些不過是謠言而已,小兒與黃旭私底下根本就沒有交情,微臣與黃家更是毫無往來。」

  「此言當真?」

  秦般若眉頭輕挑。

  「千真萬確。」

  苟富貴聲堅如鐵道。

  「此事,本宮會調查清楚,若是你膽敢欺騙本宮,可知道後果?」

  「微臣不敢。」

  這個啞巴虧是吃定了,苟富貴現在就希望苟盪能夠撿回一條命,至於其他的事情,往後再說吧。

  他此刻對宋言的怨恨反而少了幾分,對黃家父子倆,反而變得仇深似海。

  若不是黃旭從中作梗,苟盪也不至於置身險境。

  「令公子的傷勢如何了?」

  秦般若的神情也緩和了下來。

  不過,與其說她在詢問苟盪的傷勢,倒不如說是想要探聽宋言的狀況。

  苟富貴自然是聽得明白,他臉上的神色複雜,

  「多謝殿下掛念,小兒的傷勢雖重,但也是他咎由自取。眼下,好在有宋侯爺為小兒醫治,殿下若是沒有旁的事,還望移駕到內院,等小兒醒來,微臣必定讓他給殿下磕頭認罪。」

  這話說得苟富貴心如刀割。

  但又不得不表態,明明最終的受害者是他兒子,可他話里話外,卻要句句討好秦般若的同時,還要對宋言感恩戴德。

  這便是權勢帶給他的謹小慎微,面對秦般若的高高在上,他無能為力。

  聽聞宋言相安無事,梅秋風猛然鬆了口氣。

  秦般若聞言,先是一喜,隨後又滿臉狐疑,宋言何時懂醫術的?

  他親自為苟盪醫治,不會把人給醫死了吧?

  「前面帶路吧。」

  想到這裡,秦般若頓時也急了。

  得知他的身份,苟富貴雖然不敢造次,甚至從趾高氣揚變得如今的唯唯諾諾,可前提是苟盪沒有性命之憂。

  若是被宋言醫治死了,誰都不敢保證,他會不會魚死網破。

  待三人疾步走到內院,宋言也剛好從屋內走出。

  此刻,他面容疲倦,像是與人打了一架。

  秦般若又驚又喜,他不會真的把苟盪糟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