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勇烈將軍

  幾日時間一晃而逝。

  這幾日,宋言寸步不離,一直陪伴在柳茹夢身邊,對於柳茹夢的要求,他都無所不從。

  甚至到天京城內都有傳言,武侯府宋言,有懼內的嫌疑。

  兩人之間的恩愛,羨煞旁人。

  武侯府內,成婚當日,宋言以別樣的方式警告申氏之後,她表面上倒也平靜,對柳茹夢這個兒媳,百般愛護。

  可宋言依舊不放心,因為這是她一貫的伎倆。

  謀劃了十幾年時間,她怎麼可能輕易放棄?

  暴風雨前,總歸是平靜的。

  這一切,都要看宋言能否平安從雁門關歸來。

  這一日,宋言集結好兵馬,準備出發。

  臨行前柳茹夢還在睡夢中,他討厭這種離別帶來的傷感,自然也沒有喚醒熟睡中的妻子。

  卻不曾想到,當他出城的那一刻,城樓高牆上,柳茹夢早已翹首期盼。

  小離跟在身邊,問她為何不當面送行,她也是搖了搖頭沒有回答。

  皇宮朝堂。

  宋言前腳剛走,一份緊急軍報已經遞送到惠文帝跟前。

  簡單的四個字,瞬間讓有條不紊的朝堂上炸開了鍋。

  一名士卒跪拜在大殿上,

  「啟稟聖上,我朝押送糧草的將士於漠城一帶,遭遇北荒鐵騎突襲,兩百萬石糧食被掠奪一空……」

  從江南押送去北荒的糧食,被北荒掠奪已空!

  五千押送的將士,死傷殆盡。

  這兩百萬石糧食,其中有一百五十萬石糧食,本就是按照約定,要與北荒換戰馬的。

  剩餘的五十萬石糧食,是宋言與布哥打賭贏的,要留在漠城,當作輜重補給。

  現在,北荒不但搶奪了糧食,還留下一份威脅的書信。

  信中說明,因為宋言的陰謀詭計,讓北荒不忿,這才不得已搶奪糧食,並且用五千押送將士的性命,為安王之死抵命。

  軍報讀完之後,朝堂上鴉雀無聲。

  北荒背信棄義,什麼戰馬失地,統統不說,反而將一切罪責都怪到宋言頭上。

  簡單粗暴!

  到頭來,大燕不僅什麼好處沒有撈到,還折損了五千名將士的性命。

  惠文帝拍案而起,臉上寒酸密布,

  「無恥小人,欺人太甚。」

  惠文帝的一句話,瞬間點燃了所有人的怒火。

  「請聖上恩准,微臣願意領軍出征,不滅北荒,誓不還朝。」

  宋景明滿臉憤怒,臉上全是凶光,心中更是對宋言擔憂不已。

  之前,惠文帝還想著休養生息,先與北荒虛以委蛇。

  現在,北荒背信棄義在先,燒殺掠奪在後,眾人無論如何都咽不下這口氣。

  「臣請戰!」

  「臣亦請戰。」

  「與北荒誓死方休!」

  一時間,主戰派紛紛站出來表態,氣勢如虹。

  甚至連一些主和派也紛紛挺身而出,勢必要與北荒血戰到底。

  「聖上,不可啊。」

  戶部尚書吳定連忙站出來,躬身行禮道:

  「北荒此舉,確實欺人太甚,但如今,糧食已經被北荒劫走,今歲的稅糧也僅有一千萬石,加上天災頻頻,眼下已經沒有足夠的糧草能夠與北荒開戰了。

  況且,北荒占據雁門關這等天險,易守難攻,又有三十萬鐵騎,隨時可以策應襲擾,我軍難有勝算啊。」

  吳定這話雖然有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嫌疑,但還是得到了一眾主和派的認同。

  北荒鐵騎,實在太過勇猛。

  「放屁,雁門關不收回來,北荒鐵騎隨時可以南下侵擾,燒殺掠奪完就走。屆時,我大燕北境,豈不是成了北荒的牧場?」

  柳承志怒喝一聲,

  「陛下,此時若是不戰,今後北荒便會更加肆無忌憚。」

  「請陛下三思。」

  惠文帝同樣勃然大怒,殺氣騰騰道:

  「北荒都欺到我大燕頭上了,這口氣你們能忍,朕忍不了。」

  對於北荒使團,惠文帝已經仁至義盡。

  先是傲慢無禮,各種挑釁。

  後陷害宋言,想要借惠文帝的手,除去宋言。

  現在又借著安王的死,和宋言打賭一事做文章,背棄盟約,這對於大燕而言,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惠文帝如何能夠咽得下這口氣?

  哪怕拼個魚死網破,至少他,至少大燕上下還有血性。

  「父皇,兒臣覺得,吳尚書說得也不無道理,眼下木已成舟,不妨徐徐圖之。」

  二皇子秦風當即也站了出來,

  「既然宋言已經去了雁門關,若是能夠奪回雁門關,那再與北荒開戰也不遲。

  屆時,再派兵增援,退可據守天險,進可攻占北荒京、雲各州。」

  「聖上,趙王殿下言之有理。」

  黃來發也站出來支持秦風,

  「我大燕必報此仇,但不急於一時。」

  「不是現在,那要等到什麼時候?」

  宋景明面色潮紅,心中對秦風和黃來發等人恨得咬牙切齒,

  「宋言此行僅有三千將士,便想要奪回雁門關?與送死有何區別?」

  宋景明一雙拳頭死死緊握,胸中的怒火都快將整個人點燃了。

  「武侯此言差矣,不是不戰,是時候未到。」

  黃來發麵色平靜,但內心卻是樂開了花。

  現在知道急了?

  早幹什麼去了?

  宋言此行去雁門關,哪怕沒有這麼一出事情,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去你娘的時候未到,難道要等到你歸西之後,才算良辰嗎?」

  「你……你粗鄙,朝堂之上,豈能容你口出狂言?」

  黃來發也不是省油的燈,轉頭就向惠文帝道:

  「陛下,請治武侯口不擇言之罪。」

  秦風神色低沉,「父皇,沒有雁門關天險,此時開戰必然損失慘重。」

  「丞相以為如何?」

  惠文帝冷眼掃過,黃來發等人立刻低下頭。

  王鶴年長嘆一聲,

  「陛下,微臣以為,要戰……但不是現在戰……」

  對於諸多朝臣而言,這或許才是退可守,進可攻的良策。

  但對於宋景明等人而言,這無疑是將宋言架在火上烤。

  柳承志與宋景明對視一眼。

  柳承志瞪了王鶴年一眼,道:

  「陛下,不如讓宋言節制北境延邊的兵馬,奪回雁門關再議?」

  「柳大人,宋言此前可從未領兵打過戰,讓他節制北境延邊的兵馬,與北荒開戰,豈不是羊入虎口?」

  秦風冷笑一聲。

  他這話一出,頓時又有一眾朝臣附和。

  「住口……」

  惠文帝端坐於龍椅之上,大殿中眾人屏住呼吸,許久……

  惠文帝這才冷冷道:

  「傳朕旨意,封宋言為勇烈將軍,節制北境延邊一萬兵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