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跪下

  另一頭,秦木剛剛又被一家公司拒之門外。【記住本站域名】

  他頭上頂著熊熊烈日,汗水打濕了嶄新的制服。

  秦木呼了一口濁氣,正打算去見下一個客戶,一輛瑪莎拉蒂突然停在了他身旁。

  「秦木,快上車!我來接你赴宴。」陸月呼喚道。

  看到來者,秦木有些意外,但他現在可沒空敘舊。

  「不好意思,我還要工作,晚點再說吧。」

  陸月解釋道:「什麼工作,你這幾天做的都是無用功,那都是劉部長消遣你的,他已經被解僱了。」

  「什麼?意思是我這幾天全都白幹了?」秦木心態突然有些炸裂。

  他本以為自己若能談成一單,得到的提成都足夠這個月生活費了。

  「是的……但這件事集團會作出賠償的,實在很抱歉。」陸月一臉愧疚,即便與她無關。

  秦木嘆了口氣,沒說什麼,自顧自地跳上了車:「走吧。」

  車子轟然啟動,不一會就駛入了江城最出名的五星級飯店,江中宴。

  秦木對這富麗堂皇的裝修並不在意,他只是慶幸今晚能省一頓飯錢。

  下車後陸月一路迎在前頭開路,旁人不由倒吸一涼氣。

  何方神聖能讓陸家小姐這般卑躬屈膝?

  再看後頭一人,竟是一身的臭汗。

  推開飯店最高級的包間,陸家三父子早已嚴肅等候。

  陸承安當即站起,臉上儘是內疚之色,身旁二子也連忙起身。

  「秦先生辛苦了,快快入座!」他快步來請。

  秦木似乎並不領情,手微微一擋,自己去坐了下來。

  這一幕陸承安看在眼裡,心頭不由一揪,待眾人都入座後他便呵斥道:

  「陸風!跪下!」

  曹榮芳一愣,小聲說道:「承安你這是幹什麼,客人還在這呢。」

  「我就是讓他給秦先生跪的!」陸承安拍案而起。

  他指著陸風繼續罵道:「對我知情不報,還給秦先生落井下石,濫用職權,與高層狼狽為奸,你真是丟我陸家的臉!」

  陸風慌張道:「爸,你聽我解釋!」

  「還解釋什麼?!秦先生救了我一命,你得罪他是不是想我早日歸西,好坐上我的位置?跪下!」

  看到陸承安如此憤怒,這還是陸風生平第一次。

  他不敢怠慢,「撲通」一聲便朝父親跪了下來。

  「我說的是給秦先生賠禮道歉!」陸承安命令道。

  此時的秦木沒有理會這場鬧劇,他自顧自地夾菜,畢竟已經好些天沒有嘗到油味。

  聽到自己的兒子要向一個鄉下人跪下,曹榮芳這時也不淡定了。

  「承安,何必要做到這個份上,讓小風斟茶道歉就好了。」

  陸承安轉臉一瞪,沉聲道:「你知道我這次指的不是一件事!」

  曹榮芳一愣,突然想到了什麼,倒也不敢再說話了。

  她嘆了一口氣,躲過了陸風的眼神。

  見母親此時也不幫自己,陸風不禁咬牙切齒。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走到秦木身旁艱難地跪了下來。

  「秦先生,是我衝撞了你,我非常抱歉。」

  秦木此時背對著他,絲毫不領情,只對著陸承安笑道:「陸董事長,你還是直接說事吧,不用來這一出。」

  此言一出,現場的人頓時就僵住了。

  陸承安嘴角微微抽搐,尋思這年輕人這麼就直接看穿了自己。

  而仍在跪著的陸風拳頭緊攥,沒想到秦木眼裡根本就沒有他!

  一顆怨恨的種子突然就種在了他的內心。

  「額……呵呵,秦先生真是眼明,不過我們陸家的道歉是絕對真摯的,我們先吃飯吧!」

  陸承安如坐針氈,他強忍著尷尬,招呼著大家動筷。

  而曹榮芳也小聲呼喚陸風起身,不想後者冷哼一聲,直接摔門而去。

  「這……」

  「別管他,我保證他很快就會夾著尾巴回家!」陸承安沒好氣道。

  眾人大快朵頤過後,陸承安端來了白酒,坐到秦木身旁,閉眼咽了三杯。

  「秦先生,一切誤會都在這酒里了,希望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原諒陸風可好?」

  秦木不解道:「原諒?我根本沒把這事放在眼裡,你多想了。」

  這話的意思實際上是「我根本沒把陸風放在眼裡。」,說得陸承安一點脾氣都沒有。

  他一轉話鋒:「以秦先生的能力和恩情,當業務員根本就是暴殄天物!現在業務部部長的位置正空缺,你看?」

  秦木推開對方的酒,端起茶道:「無功不受祿,我沒學歷沒經驗沒時間,無法勝任此職。」

  「秦先生救我陸某一命,即便要我陸家半壁江山也不為過,何為無功呢?」陸承安都快急哭了。

  「一碼歸一碼,救你的人情,當時你已用車費償還,我們兩清了。」

  「若是真要算清楚,希望陸董能結算我這幾天的工資,以底薪標準算就好。」秦木認真道。

  看到對方這般油鹽不進,一向脾氣好的曹榮芳也有些坐不住了。

  在江城成名這麼多年,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如此不給陸家面子。

  「秦先生,你這話是……」

  還未說完,她便被陸承安給按住了。

  後者沉住氣道:「好的秦先生,你是日結兼職,工資我會讓小月馬上核算發放,希望你繼續為我們公司服務。」

  「如此甚好!」秦木點了點頭。

  這一頓飯吃得並不和諧,秦木很快便藉故告辭,留下一桌子受挫的陸家人。

  「此子非等閒之輩啊,一心只想跟我們陸家撇清關係,數目分明,心中怕是有更高遠的抱負。」

  陸承安嘆息道,秦木越是這般,他就越說心痒痒。

  一旁的曹榮芳幽怨道:「承安,你今晚這樣做,是不是讓小風太難堪了。」

  陸承安此時冷靜了些,倒也頗感懊悔,跪下一事,確實有些降了陸家的臉面。

  「希望那小子自己能反省吧……」

  說罷他又道:「陸家現在表面雖風平浪靜,但實則激流暗涌,不知何時又遭毒手,我該從何尋求庇護,唉。」

  看到父親這般愁容,陸月雖然不說,但都記在了心裡。

  思索片刻,她提前離席追了出去,驅車找到了在等候公交的秦木。

  「秦先生,這麼晚已經沒有公交車了,上車吧,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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