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淬體

  她身處的是京城最大的四合院,外稱「小紫金城」,清一色青磚瓦面,低調內斂。【記住本站域名】

  不知走過多少廊環和廳堂,穆秀蘭終於來到中堂大廳,進門便喊道:

  「讓朴相師來見我!」

  拍案在正座上,穆秀蘭氣洶洶地坐了下來,儼然接下來要發落某人的姿態。

  很快,一位長袍男子趕到中堂,看到自己主子臉都黑了,只覺要犯難。

  連忙躬身道:「門主,可有吩咐?」

  「吩咐?我能吩咐你做什麼?」

  穆秀蘭不屑道。

  這話已經是她不知第一次說給朴道陽聽了,因為在她眼裡,這位相師可謂一無是處。

  自從進了自己家門後就沒有發揮過任何價值。

  而朴道陽聞言也不敢反駁,更是立馬跪了下來,已經穆秀蘭的威壓已經蓋到了他頭上。

  這正是穆秀蘭想看到的畫面,不需要開口就能讓對方跪下。

  外人放眼過去,根本看不出異常,自覺是朴道陽自己心虛所跪。

  「門主,小道可有不足之處?還望您點醒。」

  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朴道陽只好問道。

  自己在進了穆秀蘭的門後,就一直沒有被重用。

  唯獨一次對方找上自己出手,便是那黑瘡的毛病。

  但是他雖然相術在京中屈指可數,面對這遠洋傳來的怪病卻聞所未聞,束手無策。

  果不其然,這時穆秀蘭把褲腳提起,正是要說此病的事。

  看到黑瘡消失不見,朴道陽頗為吃驚,想不到京中還有高人在?

  「你不是說此病無人能治,無人可醫嗎?」穆秀蘭質問道。

  「這……我。」

  朴道陽啞口無言,畢竟是他技不如人。

  「門主怪病得愈,應可喜可賀!小道不才,丟人了。」他無奈道。

  穆秀蘭瞧不上相師這事,幾乎人盡皆知,所以在朴道陽到這以後,就從未受過好臉色。

  只因穆秀蘭深信在絕對武道面前,相術不過是裝神弄鬼。

  唯有力量才是戰勝一切的原力,而恰巧她正是將此修行到頂巔的人物。

  雖說如此,但京中各大豪門都會配備一位相師鎮宅。

  穆秀蘭雖然不信,但在眾人遊說下也不得不效仿。

  奈何她一向光明磊落,正邪不侵,朴道陽一直沒有發揮的餘地。

  難得一次染上黑瘡,他卻無能為力。

  如此一來,朴道陽不難想像到自己日後的處境多麼坎坷。

  在來到穆家前,他是人前受盡風光的頂流相師。

  但在地位神秘穆家面前,朴道陽覺得自己屁都不是。

  「滾下去吧,簡直浪費糧食!」

  穆秀蘭沒好氣道。

  臨走前,朴道陽只覺心裡不順,冒險問道:

  「門主,敢問是何方神聖治好了您的怪病?」

  不料穆秀蘭眼睛一瞪,硬是讓他把話咽了回去,朴道陽治好快步離開。

  事實上穆秀蘭也不知道秦木是什麼來頭,而且對方還是個外地人。

  待朴道陽離開,她轉頭喊來了老僕人:

  「德叔,幫我去查個人。」

  「門主要查何人。」

  「我只知道他的名字,叫秦木。」

  聽到這個名字,老僕德叔也不由搖頭。

  京中大姓並無秦,一聽他就知道是外地人。

  看到對方眼中的顧慮,穆秀蘭便道:「此人治好了我的黑瘡,務必尋到此人。」

  德叔頗為吃驚,但很快又眼色凝重。

  「門主,這是個外地人,您得多心啊。」

  「所以我不就讓你去查了?」

  穆秀蘭嚴肅道。

  德叔後知後覺,心想是自己心眼少了。

  自家主子並不是為了單純答謝此人,而是查出此人有無禍心。

  這聽起來雖然有些荒謬,但在極度敏感的京城裡,這是必要的。

  草木皆兵,岌岌可危是當前所有豪門的處境和狀態。

  稍有不測,便會有一大豪門一夜之間在京中除名。

  「好的,老臣馬上去辦。」

  「對我下毒手的人可有苗頭?」

  這時穆秀蘭又問道。

  德叔面露難色,畢竟對方能無聲無息地接近身手恐怖的穆秀蘭並下蠱,自然行蹤難探。

  看到對方的反應,穆秀蘭也只好擺了擺手。

  德叔見狀便問道:「門主接下來可要淬體?」

  穆秀蘭點頭應是,德叔便快步離開廳堂。

  不出五秒,便有無數僕人湧入,幫她移步到內堂。

  整個內堂都是穆秀蘭的住處,此時裡面已經準備好了一切。

  為穆秀蘭褪去衣物,她縱身一躍便跳入了一個裝滿海底粗鹽的鐵缸。

  她不斷撥弄鑽引,很快就將自身陷入其中。

  而鐵缸底下還有火爐加熱,粗鹽時刻揮發著恐怖的熱度。

  但穆秀蘭絲毫沒有在意,反而是在內部不斷撥動,仿佛是在用粗鹽爆炒自己。

  這個是她每日必練的功序,以粗鹽磨鍊自己的表皮,儘可能地提升自己的抗力。

  同時高溫能使她體內血液涌動速度激增,這對體內武氣的輸送大有幫助。

  炒了自己半個小時,穆秀蘭額頭才僅僅浮現濕氣。

  她連忙起身,畢竟再炒額頭就要冒汗了。

  汗是血氣,在武道里是極其隱蔽的根源,滲出則意味著泄氣。

  待一眾僕人清理離開後,穆秀蘭坐下將正光佛灰取出,按秦木的指示進行塗抹。

  第一指灰下去試水,便見那凹陷的黑色缺口瞬間香灰腐蝕,還炸出幾縷青煙。

  香灰消失不見,但黑色卻淡掉了幾分。

  穆秀蘭頗為吃驚,崇尚武道的她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奇異景象。

  想罷她繼續塗抹,無論抹下多少都會被抵消不見,根本不存在香灰殘留在她體內的顧慮。

  待抹了大半瓶過後,膝蓋的黑色完全褪去,香灰也不再被腐蝕。

  穆秀蘭沖洗過後,便看見嶄新的傷口,看起來只像是被插了一刀子。

  蠱力一除,她的傷口便恢復為正常的傷口,可自行癒合。

  包紮過後,穆秀蘭只覺神清氣爽,思緒和意識也清醒了許多。

  此病總算是翻篇了,但到底是誰出此毒手?

  而且在她染病以來,穆家也沒任何損傷,看起來這黑瘡更像是個作弄人的惡作劇。

  但穆秀蘭不是結果論者,只要她被冒犯了,對方絕對沒有好下場。

  可即便是勢力驚人的她,也查不出對方下落。

  無可奈何之下,穆秀蘭第二天又喚來朴道陽。

  「這是最後一次機會,找出毒手!否則自行離開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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