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是韓厲春的詭計?
可韓厲春又怎麼能預料到紅嫣病倒?
李昭慶心思有些亂了,事關他最疼愛的侄女兒,他的思維沒有之前那般清晰。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而且,論起智謀來,紅嫣那丫頭還在他之上,現在沒有一個能商量對策的人,李昭慶真的有些不習慣。
「叔父?」
見李昭慶在發愣,曹康試探著出聲。
李昭慶立刻回神,沉著臉點頭道:「既然如此,我這就去請那位神秘醫師過來看看,說不定能有意外收穫。」
「州府大人,這你可就錯了。那神秘醫師可不是什麼人都能請得動的。」
張醫師在一邊小心翼翼地提醒道:「這兩個月等在卿繡坊門前求醫的人何止一百之數?可能得到卿繡坊主人救治的屈指可數。您若是強行去請他,只會適得其反。」
「老醫師說的沒錯。」
曹康接過話頭,「叔父,我也聽說那神秘醫師脾氣古怪,看病全憑眼緣,您可不能冒進。」
李昭慶聽得眉頭連皺,終究是沒說什麼,只點頭道:「我會注意的。」
自始至終,待在一邊的陸元清都沒有說話,他不是第一次來州府大人的府邸,深知這位脾氣喜怒無常,他憑著曹康的關係能入府來已是天大的榮耀,若是胡亂插嘴,只會在州府大人心中落下一個譁眾取寵的印象。
曹康沒有呆太久,見李昭慶眉間流露出一絲不耐煩,便識相地告辭離開。
張醫師亦是抓住機會跟著離去,他可不想繼續留在這裡觸州府大人的霉頭。
待得三人全離開後,李昭慶招來心腹吩咐道:「給我去查查查那卿繡坊的跟腳。」
心腹立馬領命退下。
事關李紅嫣的生死,州府上下效率極快,不出半日便有心腹傳回消息,將卿繡坊的發展過程的卷宗擺在了書桌上。
李昭慶拿起翻開,只見文中寫道:
「數月前,城中專營布莊的錢員外因妻子病重出售店鋪,被神秘醫師的管家接下,開了一間繡品鋪子。
興許是錢員外的一番深情,打動了老管家,自作主張攬下病例,並約在水陸大會嫩日相見。經查證,亭元寺的僧人的確記得此事,那錢院外扶著夫人滿心憂愁,在地藏菩薩殿等了許久,等來一位白衣飄飄帶著面紗的女施主,後在齋飯施診。
錢員外離去之時,滿臉喜色,後不出兩月,其夫人便痊癒,引起了一番震動,不少人前去卿繡坊求醫,可始終見不到正主,久而久之便消停了。
後來,這家鋪子不聲不息地開著,一直都沒什麼動靜。
直到前不久那卿繡坊主人似乎是雲遊歸來又接了,又接了幾例病症,聲音才真正在坊中傳開。甚至還吸引到繡坊坊主前去治病。
這幾日繡坊坊主氣色明顯與平日不同,臉色紅潤,笑容繁多。經她證實,那神秘醫師確實有真本事,是個超然物外的神醫,尋常之物無法打動。看病只看緣分。
經過繡坊坊主親口所述後,卿繡坊坊主的名字才算是真正傳遍陸州城小街小巷,甚至有外地人前來求醫,儼然是咱們陸州一大名醫了。」
看完送來的密報,李昭慶心頭略松,但依然沒有放鬆警惕。
看上去這卿繡坊早在數月前就已經開張,而韓厲春才剛到陸州城不久,與卿繡坊有關的可能性極小。
不過,小心駛得萬年船,他還是準備派人前去,多多觀察幾日再說。
官府行動嚴密,作為尋常百姓的陸雲卿自然是無法得到其具體動向。
不過她不能,不代表韓厲春不能。
很快,韓厲春就傳來消息說,這幾日看到李昭慶的人在卿繡坊旁邊晃悠。
陸雲卿收到消息後什麼也沒做,只讓老管家像平時一樣,每日準時去卿繡坊,經營繡品生意。
洛凌青則是徹底隱藏起來,一直留在院中隱居研究製藥,不再出面。
這般對耗了七八天後,李昭慶終於開始焦慮,開始懷疑卿繡坊主人是不是已經離開了陸洲城,又出去雲遊了。
若真是如此,李紅嫣的性命可就難說了。
念及此處,李昭慶哪裡還忍得住,立刻更改命令,派人前去。
這一日酉時,管家像往常一樣準備打烊關門回去,轉身便看到迎面走來一群身材魁梧之人。
領頭的老者衣著不凡,身形有些佝僂,同為下人,老管家看出他跟自己一樣,多半是個管事的,但不像是尋常人家的管家。
李昭慶的人終於上鉤了?
老管家如此想著,果然,那華服老者上前抱拳說道:「老夫乃州府大人府邸大管家,不知神秘醫師可在?我家小姐突然生惡疾,亟需貴坊主人出手醫治,還請老管家代為引路!」
華服老者措辭有禮,可其臉上卻看不出半點求人的態度,甚至有幾分逼迫之意。
作威作福慣了的人,又怎麼會習慣對一介平民老百姓恭敬有加,即便有李昭慶的吩咐,他也只是做做樣子。
在他看來,自己的態度已經是極好極好的了,放在平時,他可都是鼻孔指著天的,身份卑賤的人連入他眼的資格都沒有,如今卻能對著一個老僕和顏悅色地說話,這不是誠意是什麼?
老管家人老成精,看出華服老者的輕蔑,不禁淡淡一笑,依照陸雲卿的吩咐說道:「小人正是神秘醫師的奴僕,我家主人治病向來隨心所欲,從不看身份高低,且最不喜被打擾,各位還是請回吧。」
華服老者聞言臉色微沉,而後哼聲道:「我家李大人是陸州的父母官,李紅嫣小姐更是陸州城中的第一才女,若是這這麼夭折,恐怕貴主人也會覺得惋惜吧?你帶我們過去,老朽與他論論理,我想貴主人會想通的。」
老管家聞言頓時笑了。
這李昭慶,軟的不行,準備直接來硬的?
什麼第一才女?
在他心目中,只有陸雲卿才配得上這個稱號,那李紅嫣算什麼東西?
老管家想到這裡,又是一抱拳,朗聲道:「這位大人,笑容方才說的已經很清楚了,我家主人向來隨心所欲。此事我會稟報給我家主人知道,還請明日再來,小人定會給您一個結果。」
「結果?」
華服老者聞言陰測測的笑了一聲,面容冷了下來,「老夫還是頭一次看到有人違背我家主人的意願,告訴你家主人,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們走!」
說完,華服老者帶人徑直離開了店鋪。
老管家面帶微笑的目送他離開,直到他消失在視線當中,臉上笑容才收斂。熟練地合上門板鎖好,不慌不忙離去。
他剛離開不久。華服老者便再重新出現,冷著臉揮了揮袖,低聲道:「跟上去!」
他是李昭慶的心腹,最明白主子是個什麼樣的人。
眼下紅嫣小姐病情愈發嚴重,主子可沒耐心跟這位卿繡坊主人玩有緣無緣的把戲,在主子手底下多年,他早已經明白一個道理,尋常百姓強權面前不堪一擊!
只要將這老管家和神秘醫師都抓起來,以性命威脅,還愁看不了紅嫣小姐的病嗎?
只是他想不到,李紅嫣患病本就是一場局。
華服老者跟了老管家沒多久,忽然面色微變,遏制住眾人繼續向前,低聲喝道:「停下!」
「怎麼了?」
「大管家,我們再不跟上去就跟丟了!」有人急聲說道。
華服老者臉色難看,搖搖頭讓眾人息聲。
「不能再向前了,這條街道上巡邏的守衛軍都是韓厲春的人,我們若是上去強行擄走那老小子,不僅會被守衛軍阻止,還會給韓厲春抓住把柄,陷大人於不利。」
「那怎麼辦?」
手下們面面相覷,有人看老管家已經快走出他們視線,臉色個個都不太好看。
如此簡單的任務都被他們搞砸了,回去定然會被責罰。
華服沉了沉臉,低聲道:「回去稟告再說。」
……
當晚,陸雲卿回到宅中,卻見洛凌青早已在院內等待。
「定春,去關門。」
陸雲卿目光微凝,吩咐一聲,走到石桌前坐下。
「李昭慶上鉤了。」
洛凌青磕了一口瓜子,聲音很輕:「州府府邸的人已經找了老管家,今天晚上韓厲春傳信來說,有人跟蹤老管家,似乎欲要圖謀不軌,不過被守衛軍嚇退。」
說到此處,洛凌青冷哼一聲:「這李昭慶還不是個東西!幸虧你早有準備,提前讓韓厲春安排好巡邏駐軍的路線。否則老管家若是被強擄了去,我們就被動了。」
「總算是上鉤了。」
陸雲卿輕呼一口氣,臉上閃過一絲短暫的輕鬆。
李昭慶和李紅嫣的關係,是她讓韓厲春查的,消息雖可靠,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若是李昭慶沒有她想像中那般疼愛李紅嫣,這些天所做的一切都將是無用功。
好在,這樣的情況並未發生。
她沉吟片刻,又抬頭吩咐道:「老管家,到接下來你要更加小心,千萬不能被抓到。否則,一切都將前功盡棄。」
老管家神色凝重的點頭,「一定不負小姐所託。」
如此數日之後,李昭慶一直找不到機會抓老管家,只能放棄強取得。決定親自登門求醫。
同時,其心中也對韓厲春更加厭惡,恨不得殺之而後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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