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9章 古時秘辛

  緣昭麟在第二裂口營地停留了三日,等到體內沸騰的力量初步平息,不易被看出端倪來,才告辭離去。Google搜索

  丘里若風也沒有多留,與緣昭麟一同打道回府,知道陸雲卿的身份後,他心中雖然能理解陸雲卿,卻也不可避免帶來一絲隔閡。

  這其中有出身兩界的,也有地位懸殊造成的。

  陸雲卿沒有挽留,他人的想法自己也做不了主,更渴她對丘里若風除了一點朋友情誼,也沒有別的,還不至於放在心上。

  第四天,司烈氏收到陸雲卿的傳信提前趕回來,之後秘密和陸雲卿出去一趟,回來後一身修為暴漲至神藏後期,那一身火道能量隔著老遠,都能感受到一股灼燒感。

  有他鎮守營地,陸雲卿總算能脫開身,與莫臨說過一聲後,誰也沒驚動,帶著人皮燈籠獨自上路。

  人皮燈籠詭異,從當初差點殺了黃礱就能看出其可怕,不過其在陸雲卿身邊倒是安安靜靜,除了那隱隱透出的紅光,就跟一個普通的燈籠一樣,一路上都沒有弄出什麼動靜來。

  入神藏以來,她一人趕路的速度何等之快,快若玄光,兩日不到便從第二裂口來到霄城門下。

  魔災頻發,霄城戒備正嚴,每一個陌生面孔入城都會受到查問,陸雲卿還不想跟幾大氏族這麼早就碰面,趁夜翻過城牆,城牆上守備森嚴,但境界擺在哪裡,還遠不能發現她的蹤跡。

  入城之後,陸雲卿輕車熟路,直往皇家園林而去。

  可在剛剛踏入園林地界百米之內,陸雲卿背心忽然一燙,竟是隱隱生出一股灼燒之感。

  她眉頭一蹙,抬眸看到面前出現一道黑色門戶,二話不說進入其中消失不見。

  就在她消失在黑色門戶的同時,霄城虛空當中掠過一抹隱晦的黑光,繞城一圈無果後,才消散不見。

  汩汩泉水流淌的聲音傳入耳中,陸雲卿驀地睜開雙眼,看到落座於亭前的金冠青年,一如從前。

  可她,已經不是那個戰戰兢兢,艱難求存的雲麓了。

  「你此次衝動了。」

  金冠青年抬眸,輕聲開口,話中卻無責怪之意,「你的來意,我大概知曉,過來坐吧。」

  「多謝前輩。」

  陸雲卿解下人皮燈籠,提過來坐下,將燈籠放在腳邊,「只是晚輩愚鈍,不明白前輩所說的衝動指什麼?」

  「你向我走來之時,難道就不曾察覺到什麼?」

  金冠青年替陸雲卿倒了一杯茶,「你手裡的燈籠本來應該在皇宮,是誰給你的?」

  陸雲卿下意識想到後背的灼燒感,思維很快被金冠青年這句話,「前輩的意思是,這燈籠能引起魔皇的察覺?」

  金冠青年微微頷首,「你大概還不知道,此寶的由來,給你的那人大概也不知,才會如此膽大妄為。此物從皇宮出來的那一刻,你應該就被盯上了。」

  陸雲卿心中頓時升起一片寒意,「前輩,是晚輩的不是,晚輩當年曾經見過此物的仿品,可以用來穩固空間,所以才從司蒙雎前輩手裡借來,卻不知該如何使用,這才……」

  「這才過來找我?」

  金冠青年道出了後半句,坦然笑道:「這麼說來,你應該猜到我的身份了。」

  陸雲卿垂下眼眸,「除了司蒙氏,晚輩想不出皇室還有誰能如此神通廣大,鎮一方安寧了。」

  「神通廣大?」

  金冠青年自嘲地笑了,「我若是如你所說的那般,也就不至於連肉身都被強占了去,只能躲在此地苟活了。」

  陸雲卿抿了抿唇,「前輩何必妄自菲薄,連人主都拿妖魔沒有辦法,您能在妖魔第二次復甦的時候,保全大部分人族,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用不著安慰我。」

  金冠擺擺手道:「還是說回正事,雎兒的確是天驕奇才,為人又低調隱忍,擅長藏拙,他能達到如今的境界,我毫不意外。只是這人皮燈籠,一直都留在歷代司蒙氏的手裡,他這次亂用,的確是魯莽。

  你能一路平安地帶這個東西過來,已經是天大的運氣。」

  陸雲卿沉默地點了點頭,卻也知道是因為司蒙雎對她太過信任,才能如此放手。

  「你既然知道此物的作用,我也不贅述,這燈籠上的皮,並非人皮。」

  金冠青年嗓音微沉,「而是第一任魔皇的皮。」

  陸雲卿悚然一驚,「魔皇?」

  「不錯,相傳魔皇當年被人主打得只剩下了一張皮,後來就被做成了這頂人皮燈籠。魔皇死去了無數年,這燈籠仍然兇悍,保留了當初魔皇的天賦特性。」

  金冠青年仿佛回到了人主領袖人族的鼎盛時期,語氣滄桑,「第一任魔皇,天賦是控制,他能將所有人都變成了木偶,聽他號令行事。

  一開始人主不明白他的能力,吃了大虧。人族折損了許多中流砥柱,人主恨極了它,就將它製成了反過來對付妖魔的寶物,那時候燈籠在人主手裡,是用來抓捕妖魔的。

  她將魔皇製造傀儡的能力,對向了妖魔。後來人主失蹤,燈籠留給了林家世代守護,卻只剩下了穩固空間的能力,誰也沒辦法重現燈籠操縱妖魔的特性。

  再後來,林家勵精圖治,成為了大荒界的領袖,第二次妖魔復甦死傷無數,終究不敵,死的死,逃的逃,不得不拋棄原來的姓氏,創姓司蒙,其他各族也改變姓氏,混淆視聽,讓妖魔找不到對付的目標。」

  司蒙氏眼睛眯起,「我小心再小心,然而還是小看了第二任魔皇,不慎被奪去了肉身。好在,我準備了底牌,假死讓魔皇放鬆警惕,反過來奪了它的肉身!」

  陸雲卿眼眸微瞠,打量著面前的青年模樣,她這次是真的震驚了。

  難怪司蒙氏給他的感覺十分陰沉,偶爾顯露出的氣息更似妖魔。

  司蒙氏看到陸雲卿的反應,表情卻更加自嘲,「我不如人主,人主輝煌時,能將魔皇踩在腳下肆意蹂躪,而我……只能拼命去維持一個相對優勢的局面,甚至……稱不上是優勢。」

  「前輩,您的修為或許不如人主,但您的勇氣,魄力,晚輩自以為您絲毫不下於人主!」

  陸雲卿語氣堅定,眸光湛然,「人主是厲害,可她的心境未必有您好,在看到某種絕望後,她想到是逃避,而您卻是迎難而上,用性命去為人主拼一個未來!您不愧於人族領袖的身份!」

  司蒙氏愣住了,愣了許久。

  他沒想到,陸雲卿能道出如此驚人之言。

  良久,他回過神來,笑容親切了許多,「你這話,若是落到外面人主擁躉的耳中,怕是要吃不了兜著走。」

  陸雲卿眨了眨眼,「只是一句公道話,晚輩可不敢否認人主的功績。」

  「你啊……」

  司蒙氏指著陸雲卿搖頭笑了片刻,在虛空畫出一道印訣映入陸雲卿識海,「這便是人主留下來的控制法門,掌握第一層,就能穩固空間,在虛空自由穿梭,並且隔絕妖魔感知到這頂燈籠。若能掌握第二層,操縱妖魔的傀儡特性也會被釋放。

  不過自從人主離開後,再無人掌握第二層了。」

  「多謝前輩賜法!」

  陸雲卿起身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接著道:「除了人皮燈籠,晚輩還有一事相求。不知四王爺,司蒙烈火的傳人,是否在此處?」

  司蒙氏詫異不已,「你倒是消息靈通,也是雎兒告訴你的?」

  「並非,是晚輩猜測。」

  陸雲卿語調平穩地說起菀城之戰,「……化名烈火地四王在與假扮成司蒙氏的第一悍將交手戰死,又不見魔槍火,晚輩思來想去,也就只有您這裡能藏人了。」

  司蒙氏沒有否認,眉頭卻蹙了起來:「你說當今的司蒙氏是第一悍將?」

  陸雲卿一怔,直言道:「不錯,前輩有何疑慮?」

  「當年我與魔皇玉石俱焚,繼承大統的乃是我的長子。」

  司蒙氏這句話說出,陸雲卿立刻明白了什麼,臉神色微凝,「前輩或許不知,這次妖魔復甦產生了與以往截然不同的變化,不僅是第一悍將,魔皇的嫡系力量都會奪舍之法,且不容易被人察覺。

  魔槍氏族也是因此而覆滅,早早就被妖魔鳩占鵲巢了。」

  「這樣麼……」

  司蒙氏面沉如水,眸間透出凝重之意,「第二任魔皇的肉身被我鎮壓在此,而我當年已經破碎了自己的肉身,即便它還存活,也只會是殘魂。

  要麼……這殘魂沉睡後甦醒痊癒,並且變得更強;要麼……」

  司蒙氏族臉色漸漸有些難看。

  「第三任魔皇麼……」

  陸雲卿喃喃自語,她明白司蒙氏的感受,與其對付一個完全未知的第三任魔皇,她更願意對付那個已經摸清了底細,重新復甦的第二任魔皇。

  「前輩稍安勿躁,菀城一戰,我們剪除了大半魔皇的嫡系力量,我正計劃牽引大道世界,盡力恢復人族昔日修煉光景。」

  陸雲卿語氣鄭重,「眼下雖無法做到人主那一步,但初步效果已經得到驗證,這也是晚輩向您借那三人的目的。

  人族與妖魔之間是長久戰,更不是一個人的戰爭,是天下萬民的戰爭,唯有整個人族變得更強,才有勝利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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