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章 輝煌落幕

  撕拉!

  血肉撕裂,這一雙手帶出來的命核,比任何一次都要多。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命核鑲嵌在血肉中,像是蚌殼裡的珍珠瑩瑩發亮,漆黑到極致反而出現一種詭異的白色,密密麻麻的大一片,撕裂到一半就被一股強大而粘稠的力量牽扯住,無法繼續。

  然而到這一步,第一悍將的殺招也無法繼續,他抓住按出胸口的血手,頭顱詭異地轉過一百八十度,看到面色依然冷漠的天荒,滿是血絲的眼孔忽然被瘋狂充斥。

  他忽然張開血盆大口,嘴角從耳根一直裂到腰部,扭曲在背後的手緊緊抓著,向天荒整個人吞去!

  如此驚悚的一幕,嚇得距離最近的緣昭麟腳下發軟,意識受到前所未有的污染和衝擊,這世上怎會有妖魔這麼噁心的東西?

  他的反應不快,緣昭遠卻已經落到他和第一悍將之間,保住了他的小命。

  天荒面對第一悍將的忽然變化,面色漠然,絲毫沒有意外,他腰間燃燒著青色火焰的長刀忽然自行出鞘,唰唰兩下,如同砍瓜切菜,爽快地切斷了第一悍將背後的手臂。

  已經被捏碎的右手恢復自由,他迅速抽出,竟沒有後退,愈發煞白的面孔不知何時變得更加淡漠,淡漠得像是失去了表達感情的能力。

  他抬起頭,淡淡一眼。

  只一眼,瘋狂進攻的第一悍將像是中了定身術,定在了半空中。

  思維,比受到刺激的時候更加混亂,好似在一瞬間,他被賦予了許多不屬於他情緒。

  炙熱,雜亂,黑暗,光明……亂七八糟地揉成了一團,像是有人將一團亂麻硬生生塞進了他的腦子裡,令它眼中出現了片刻的茫然。

  這一刻,它竟忘記了自己要做什麼。

  「結束了。」

  天荒動作微微顫動地收刀,「你自裁吧。」

  這一聲,像是貫通了某一個法則,第一悍將混亂的眼神中出現一絲絕望,他用那絕望的視線掃過台下的一具具人族屍體,有神藏,有內景,可老統帥,緣昭遠,遞風連……這些人一個都沒有死!

  人族損失慘重,但還遠遠沒有到傷筋動骨的時候。

  他面露慘狀,視線回到神色淡淡的天荒身上,什麼也沒說出來,倏然化作一團碎肉,數百顆命核叮叮噹噹地順著石台的台階滑落,一直滾到天荒的腳下,靜止。

  數個呼吸的寂靜之後,源源不斷的魔災頓時如潮水般退去,其中還有不少神藏,還有不少吸收第四裂口能量,即將成為隱患的妖魔,但人族……已經沒有力氣去追了。

  天空中籠罩的黑霧退去,陽光從雲層灑下來。

  所有人抬起頭怔怔地看著,不約而同地露出劫後餘生的表情,直到現在,他們都不知道是怎麼贏下的。

  他們甚至以為,這是一場註定身亡的戰鬥。

  「我該走了。」

  天荒輕輕出聲,不知道在說給誰聽,「緣昭氏族的人,幫我轉告皇宮裡的那位一句,我已經履行承諾,他也要遵守約定。」

  「誰?」

  緣昭遠一臉茫然,皇宮那邊出手的是誰?還有誰?

  然而沒等他迷惑多久,虛空中便傳來一聲帶著笑意的回答:「一路走好。」

  天荒怔了一下,隨後神色輕鬆許多,說道:「原來你在,我離去之後,上廷自有新一代主持,他叫……」

  「是沈老闆吧?」

  虛空中的聲音平穩如常,「他夫人已經跟我說過了,有這二位在,不必擔心大夏界。」

  天荒茫然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司蒙雎口中的「夫人」指什麼,然後他又想到了更多……苦笑一聲,道:「代我向她道一聲歉,我這個做大師兄的,日後怕是沒辦法再給她賠罪了。」

  虛空中的聲音這次沉默了片刻,才再次響起:「她說,沈老闆被你照顧得很好,所以不怪你。」

  天荒聞言非但沒有輕鬆,反而笑容更為苦澀。

  原諒了他,卻也不是因為他是大師兄,而是沒必要。人情相抵,直至最後,他們依然是陌生人。

  原來可以不這樣的,若是自己早一點知道,她是母親的正統傳人……

  天荒搖了搖頭,沒有去看周圍人震驚又茫然的深情,轉身融入空間通道中消失不見。

  ……

  唰。

  一道身影從剛剛出現的裂縫中跳出來,在大殿中等待的沈澈第一時間睜開了雙眼,便看到一柄長刀向他飛來,被他穩穩接住。

  他上下打量片刻長刀,就聽到剛剛落地的天荒笑道:「放心,干一場架還不至於壞了你這把寶刀。」

  天荒說著,身形已經開始變得虛幻。

  沈澈瞳孔微微一縮,放下了寶刀,「我如何服眾?」

  天荒顯然被這個問題問得呆了一下,旋即笑道:「就因為我沒救你老婆,你就一點也不顧師徒情分,天天盼著我早死?」

  沈澈沒有說話。

  天荒忍不住嘆息一聲,「這次我過去,聽到你老婆的消息了。」

  沈澈的表情立刻變了,「她怎麼樣?」

  「她很好。」

  天荒神色古怪起來,「而且現在的你,很可能打不過她。還有一點就是,論輩份,她應該算是你的師叔……」

  沈澈:「……」

  「咳咳。」

  天荒捂著嘴咳嗽一聲,咳出幾條已經死去的,黑色蟲子,身體也變得更加虛幻起來,「臨走之前,我還是要告誡你一句,情典這種東西還是不要練了,就殺了一個悍將,要不是被魔皇污染得深了,我才不會做這個虧本買賣。」

  沈澈面色深沉一分,「我還需要時間服眾。」

  「可是我真的沒時間了。」

  天荒笑了,他總算聽出沈澈的挽留之意,有些欣慰,「長生殿藏著一股力量,一直隱而不發,為的就是應對妖魔復甦的場面,但那些封存的力量隨著歲月流逝,如今也不多了,我將控制的鑰匙已經交給你,你覺得什麼時候時機到了,就去開啟。

  至於長生殿上下,有林忘之在,你不必擔心什麼。最後還有一點,那就是記住防備妖魔的污染,在你勾連大道之時,定要萬分警惕,不過你若能成功勾連這把刀,倒也不必擔心。好了,要交代的就這麼多,我也要走了。」

  天荒說著,捂著嘴劇烈咳嗽兩聲,身形猶如風中殘燭般搖曳著,卻仍然未曾消失,而是又撕開一道帶著青光的縫隙。

  沈澈明顯愣住了,他以為的走就是死亡,沒想到天荒真的是走。

  「你要去哪兒?」

  天荒回頭一笑,眼中全然沒有面對死亡的驚慌與絕望,只有坦然與殺意,「我這點餘光,就帶走一個第一悍將,豈不是太虧了。」

  言罷,他一頭扎進空間裂縫當中。

  下一刻,隱隱的震動從長樂城的傳來,在段家,魏家等老祖震撼的目光當中,劇烈的青色爆炸帶走了一切,包括那位慘笑中逐漸消亡的老祖,天承安!

  天家,滅族!

  沈澈慢慢站起來,僵硬地看著東方,目光似乎透過秘地,看到那熱烈綻放的焰火。

  那是他的師尊,長生殿主天荒無比輝煌的落幕。

  ……

  大戰過後,菀城受到妖魔的深度影響,或瘋或死,折損近半,這還是建立在五大氏族入城,已經有大量人族提前見機不對,出逃的情況下。

  而直接參戰的人族修者們則更要慘烈,死了接近九成,只剩下各族大長老等實力高深的存活下來。

  緣昭麟則是唯一活下來的年輕一輩,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奇蹟。

  妖魔暫時退去,五大氏族剩其三,再加上一個老統帥率領的零星聖堂將士,皆沒有離開,而是心照不宣地聚在一處歇息下來。

  等到一夜過後,才陸續騰出手來收拾菀城的殘局。

  「太慘了。」

  緣昭玄拿著一冊卷宗走進來,他少了一條胳膊,走起路來有些不習慣,但能從那場慘烈的大戰中活下來,就已是最大的幸運,那麼多神藏都死了,他一個內景能活下來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緣昭麟掌心握住的命核鬆了松,抬頭看了一眼緣昭玄,沒有說話。

  妖魔不會顧及普通人的性命,人族這一方為了打一場勝仗,避免打草驚蛇,只能狠心捨棄。

  一半大城的人口雖多,又如何比得過大荒萬萬生靈。

  所以,他接過卷宗只看了一眼便沒有再看,與其沉浸在自責內疚當中,不如化悲憤為力量,儘快讓自己強大起來,為人族撐起一片天。

  然而即便理智如此清晰,緣昭麟放下冊子的手掌還是微微發顫,仿佛那薄薄一本有萬鈞之重。

  「第二裂口那邊,可打探到什麼消息?」

  定了定神,他問道。

  「大長老還有其他氏族都派人去查了。」

  緣昭玄坐下來,嘆了口氣道:「不過那濃厚的妖魔黑霧沒有退去,想要打通一條通道,怕也是要費不少力氣。」

  緣昭麟點了點頭,「假冒司蒙氏的第一悍將被殺,真正的司蒙氏失蹤,皇城中有人穩住了局面,那位與天荒隔空對話的,多半便是司蒙氏族隱藏的強者。

  看來司蒙氏族早有防範,第一悍將也只是控制了一部分族人,情況遠遠沒有魔槍氏那麼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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