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卿抿唇,「晚輩甘拜下風。Google搜索」
「呵,你心不靜,故意讓著老夫,沒意思。」
黃袍老者袖袍一掃,將棋盤收攏,手邊的鎖鏈拖在地上嘩啦作響,「你所在之地,可是出現裂口了?」
陸雲卿眸光一閃,「古時的淘金地在此,裂口亦是在此?」
「什麼淘金地,那是戰場!」
黃袍老者嗤笑一聲,「現在的大荒人族領袖真有意思,肆意褻瀆古代先賢拋頭顱灑熱血的戰地,令人族心氣全無,什麼心思?」
陸雲卿對戰場早有猜測,能挖出如此多古代遺物的地方,除了死人極多戰場還能有什麼地方?
不過看到黃袍老者的態度,陸雲卿心中不可抑制地升起了另一個猜測。
記憶中的時空仿佛按下了倒退按鈕,一幕幕從眼前閃現,不見天日的仙府,魔氣縱橫的三皇子,有苦難言的司蒙鳩,齊至通道的四大氏族家主……一幕又一幕聯繫起來,最終匯聚成一點!
陸雲卿眼眸瞬亮,「前輩,古時存在裂口的戰場有幾個?」
「先是兩個,後來有新開闢出一個。」
黃袍老者打量陸雲卿一眼,「看你現在的反應,這裡的裂口應該是第二個,第三個將開?不然你也不用急著來找我。」
言罷,黃袍老者感慨一句,「你們這一代孱弱無比,一旦第三裂口開啟,怕是會被妖魔摧枯拉朽,生靈塗炭啊,一旦死的人更多了,開的裂口更多,我們大荒人族……最終還是走向了滅亡。」
黃袍老者說著,言語之間卻不見悲傷,興許是千百年來的禁錮,早已讓他心中麻木,他心中的人族,早在千年之前就死絕了。
裂口開啟,需要大量血肉。
陸雲卿不在意黃袍老者的態度,自顧自地思索片刻,又問道:「裂口開啟,對妖魔有什麼好處?我們難道不能主動關閉?」
「好處當然多得是!」
不等黃袍老者開口,另一道虛影驀然出現,落在棋盤一側,正是黃礱。
黃袍老者見到他神色不變,陸雲卿卻清晰地察覺到他渾身肌肉下意識緊繃起來,看向黃礱的目光帶著一絲敬畏。
黃礱在上古年間,是何身份?
黃礱虛幻的面孔帶著溫和的笑容,「小輩,你問那麼多做甚?難不成還想作這一代大荒人族的救世主?」
「晚輩後學末進,如何能擔此大任?」
陸雲卿搖頭,「只是想在亂世中保全親近之人罷了。」
「是嗎?」
黃礱笑呵呵的,這話怎麼聽著這麼耳熟的,上一代大荒人主好像也說過這話?
老了老了,記不清了。
黃礱拍了拍腦袋,「妖魔,乃是外來入侵之魔,在此界當中受到壓制,因此天生低我們人族一頭,就比如幻魔。在其本界當中,任何一隻幻魔都有人族散階的實力,到了這裡其本體卻是連普通人都不如,甚至連普通人都無法誘惑。」
說到此處,黃礱語氣一定,「但這只是開了一裂口的情況,開了兩個裂口,天地壓制力變弱,妖魔整體實力便會暴漲,最普通的幻魔也能影響到修者的神智,就更不提普通人了。」
陸雲卿回想一遍在內外圍遭遇的幻魔,發現的確如此。
「若開三個裂口……」
黃礱好似想起了一些往事,唉聲嘆道:「人族難擋。」
陸雲卿抿唇,「如何阻止?」
「阻止?」
黃礱驚奇地看著陸雲卿,「阻止不了,大荒人族眾多,只要有人死去,就會讓天地庇佑薄弱一分,妖魔眾多,大荒地域廣袤,強者屈指可數,你如何抵擋?
若妖魔真的主動開啟了第三裂口,那就意味著,它們做好的完全準備,即便你們這邊也藏了不少底牌,那多半是不敵的。」
說到這裡,黃礱哀嘆一聲,「不是老夫要澆冷水,你們現在的情況比起古時差遠了,面對同樣的妖魔……」
陸雲卿不為所動,「就沒有半點自救之法?若是如此,當年的人族同樣被殺了不少,又是如何主動閉合裂口的?」
「不知道。」
黃礱說得乾脆,便看到黃袍老者和困仙都瞪眼看著他。
「我真不知道!」
黃礱滿心無奈,「別看我當初在人主身邊,具體發生了什麼,我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這麼多年過去我也在回想,現在看來,極有可能跟當初在裂口出現一朵通天巨花有關。」
花,是永生花?
陸雲卿心中微動,她對這個詞再敏感不過。
「當初好似幻覺般,我看到一朵巨大的花朵閉合,緊跟著裂口也消失了。我只看到其中一個裂口閉合的景象,至於其他的,卻不知是否也是如此。」
黃礱言罷,定定地看著陸雲卿,「說起這個,不該是你們長生一脈更清楚麼?當初正是因為有人覺得是你們閉合的裂口,所以才被大荒人族奉為上廷,這天底下可沒有無緣無故的敬畏。」
「前輩不必試探晚輩,如今的上廷比起大荒人族還不如。若是上次真的是上廷出手,那邊說明我那一界已經暴露,妖魔也不會放過入侵的機會。」
說到這裡,陸雲卿沒有再聊下去,起身道:「多謝二位前輩解惑,晚輩過些時日再來。」
言罷,陸雲卿身形一閃消失不見。
兩個老人一虛一實坐在桌邊,趁機片刻,黃礱忽然笑著問道:「你覺得她是希望嗎?」
黃袍老者看到對方說話間,桌前四周與仙府空間隱隱割裂,心中凜然,沉默片刻,說道:「聖王殿下與她說了那麼多,想必心中已經有了答案,用不著在下多嘴。」
「聖王?」
黃礱聽著這個稱呼,笑了笑:「很久沒人這麼叫我了,你是司烈的後代吧,怎麼會被古沖之抓了?他可是嫉惡如仇的性子,人主當年封他為安內司司長,可不是白當的。」
「我不是奸細!」
黃袍老者臉色漲紅,「當初沖之前輩抓我們進來,是為留存有生力量。」
「我知道你不是,否則你也不會在第一層。」
黃礱若有所思,「那小子是覺得我們會敗,抓了不少人進來?可怎麼就剩你一個人了?」
困仙塔上面那個幾個,可不是什麼好貨,雖然不是魔奸,但也是無法無天的惡人。
黃袍老者語氣一滯,憋了許久,最終臉上只剩下羞愧。
黃礱看懂了,拍了拍他的肩,「退縮一次不可怕,你還有第二次機會。」
黃袍老者立刻挺起胸膛,「是!」
心結過去,黃袍老者頓時放鬆了不少,膽子大了些,忍不住問道:「聖王殿下,您怎麼會在這裡?」
黃礱微微一怔,繼而笑道:「古沖之那個小混蛋,趁著我重傷不注意,強行將我拉進來,就封鎖了此地,我失了肉身,出也出不去,平白被困了上千年,可惜他也死了,害得我連仇都沒處報。」
黃礱說得輕鬆,黃袍老者卻是聽出了一身冷汗。
聖王的肉身被妖魔打爆了,古沖之拼命將他救了下來,自己卻死了,任由困仙塔沉入地面。
古沖之……
黃袍老者的眼眶有些發熱,但又很快冷靜下來,「聖王殿下,真的沒辦法了嗎?」
黃礱搓磨了片刻下巴,笑道:「還得看那丫頭,若是能從上廷找到一些東西,那就是另一種說法了。」
……
陸雲卿原本想著留下一個緩衝期,讓自己從裂口城到南疆有一個平滑的過度,如此若是還有需要回來做一些事,也能保證不留破綻。
可現在她發現時間遠比自己想像中要緊迫,或許是下一天,下一個時辰,下一秒,第三裂口都會洞開,到那時這裂口城地下的戰場完全復甦,會有多少妖魔鑽出來?
她不知道,但她知道那種情形遠不是現在的自己所能應付的。
所以她沒有猶豫,在沈念到達的當天,她就叫來司烈風和丘里燕,將所有人內務一股腦兒地塞給了他們。
司烈風和丘里燕兩人一頭霧水,想不明白陸雲卿為何如此匆忙,司烈龔得到消息後,立刻察覺到來不對勁,隱隱嗅到山雨欲來的味道,可以他如今的處境,一時間也沒地方可去。
交代完了瑣事,陸雲卿又傳信將丘里若風等人全部找來,匯聚一堂。
「雲麓,你急匆匆喚我等前來,是何魔槍火有關?」
緣昭猙皺眉問道,魔槍火匆匆離開的消息他們已經全都收到,此刻正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就收到了陸雲卿的傳信。
陸雲卿點點頭,「與妖魔復甦有關,其實我也說不太清楚,只是有種機器不妙的預感,魔槍火想必也是察覺到這點,他比我知道的更多。」
陸雲卿沒有實話實話,一來很多地方沒辦法解釋,二來也沒那麼多時間耽擱,只要讓眾人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就足夠了,「所以接下來,我準備去探一探裂口對面。」
此話一出,眾人變色。
「太危險了!」
丘里若風神色有些焦急,「我們與復生之地長相天生差別,你就算修為高深,可雙拳難敵四手,對方用人海戰術都能耗死你!」
緣昭猙蹙著眉頭沒有說話,他雖然在族中不算核心人物,但知道的卻比丘里若風要多,心中似也有所猜測,緊跟著道:「老夫與你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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