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卿見他面容與司蒙雎至少有六成相似,哪裡能不明白其人身份,不過卻還是明知故問到:「你是何人?」
司蒙鳩略一正色,朗聲回應:「在下司蒙氏族,八王司蒙鳩,乃是鸞鈴商會在裂口城的主事人之一。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陸雲卿面露恍然之色,連忙起身就欲要行禮,卻被司蒙鳩攔下,「事態急迫,不必要的禮都省了吧。」
「既然八王這麼說,在下就卻之不恭了。」
陸雲卿重新坐下來,「將軍三位的傷勢雖重,不過在兩個時辰內恢復意識,應該沒有問題。八王您這麼急著知道時間,可是前線恐怖妖魔出了什麼問題?」
司蒙鳩聞言先是一怔,繼而苦澀道:「連你都能猜到一二,軍中上下想來早已心知肚明。」
陸雲卿目光一閃,「八王爺,急也沒用,左右你要等將軍三人醒來,才好商議對策,我先替你包紮。」
「有勞了。」
司蒙鳩心知對方說的有理,在知道丘里若風在短短兩個時辰內就會醒來,心中的焦灼也淡去許多,沉下心來到了一聲謝。
陸雲卿拿來金創藥和清魔藥替他處理傷口,過了片刻,見司蒙鳩的身體反應鬆弛下來,才故作不經意地問道:「八王,恕在下多嘴,早先我從若風將軍那邊回來,遇到了丘里燕和魔槍杵兩位管事,八王何不先跟他們商議一番?」
「此等大事,豈是他們這般實力低微的小輩所能承擔的?」
司蒙鳩絲毫沒有避嫌的意思,言語之間甚至飽含憤然之意,「丘里氏族那群縮頭烏龜,生怕因為丘裏海被當作出頭鳥,派來一個難堪大任的小丫頭片子過來也就罷了,魔槍杵撿了其叔父的餘蔭,想要強行霸占這一位置,實在可笑!」
說到這裡,司蒙鳩冷笑一聲,「丘里燕好歹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根本沒去前線。魔槍杵為了我等認同,一副大義凜然地模樣跟著前去鎮壓妖魔。他若肯盡心盡力,本王倒也不吝那一點認同,可真到出事的時候,他裝模作樣地受了點輕傷表功,實際上溜得比誰都快!
若非眼下恐怖妖魔之事未完,我早就將他那張偽善的面孔撕了!怎麼可能讓他插手對付恐怖妖魔之事?」
陸雲卿打好包紮結,鬆開手道:「好了,王爺這番話頗為有理,不過而今恐怖妖魔危機尚在,這般埋怨止步於此營帳就是,莫要在外說了。」
司蒙鳩聞言點了點頭,驚奇地打量一眼陸雲卿,臉上難得露出一絲笑容,「難怪若風將軍如此誇獎為他治傷的醫師,雲麓醫師的大局觀,可要比那自私自利的魔槍杵之流好多了。」
「只是紙上談兵罷了,當不得八王如此盛讚。」
陸雲卿笑了笑,司蒙鳩性情坦蕩,再加上丘里若風,即便自己不做什麼,光明正大地進入裂口城,也能得到三分之一的支持。
這比她所設想的情況,倒是好上了許多。
不過,恐怖妖魔……
輕輕按了按額頭包紮好的傷處,司蒙鳩正要開口道別,卻看到丘里元龍忽然闖了進來,一邊大喊道:「醫師,公子他們醒了!」
司蒙鳩霎時身形一震,二話不說掀開門帘先沖了出去。
「三人都醒了?」
陸雲卿略有驚異地看著丘里元龍問道。
丘里元龍連連頷首,「不錯,三人甦醒的時間先後相差不大,公子是最後一個醒的。等他醒來後,我就立馬過來找你了。」
「這才不到半個時辰……」
陸雲卿蹙了蹙眉,丘里元龍不由心裡咯噔一聲,「醫師,醒得快有什麼不對嗎?」
陸雲卿搖搖頭,「說不好,容我快些過去看看。」
「好!」
……
片刻之後,陸雲卿來到三人療傷的營帳外,此刻聚集而來的兵將和商會眾多管事比方才還要多上許多。
「雲麓醫師來了!」
不知道誰喊了一句,圍在營帳外的人眨眼間清出一條道路來,紛紛瞪大雙眼打量從容而來的年輕男子。
就是他在短短半個時辰內就治醒了將軍和兩位一品話事人?
陸雲卿的目光並未在這些人身上停留,一路快步行到營帳前掀開,便看到掌控裂口城池命脈的六巨頭都在此地。
見到陸雲卿進來,側躺在床榻上的丘里若風頓時眼前一亮,隨後似乎想到了什麼,似乎以極快的速度乖乖躺下,聲音竟有幾分歡快,「雲麓兄!」
其餘半坐在床榻上的兩人見狀不由面面相覷,心中暗怪,這若風將軍怎麼看著有些怕這位雲麓醫師?
很快,他們就知道了原因。
陸雲卿看明白丘里若風耍滑頭的動作,氣不打一處來,轉過頭看到還坐著的兩名老者,一張臉立刻冷下來,「剛剛甦醒就坐起來,你們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還是覺得我雲麓的醫治的結果可以被你們隨意揮霍?再傷勢加重,休得再讓我出手診治?」
兩名常年坐在長老位置的老人頓時被罵得蒙了,平日裡他們養尊處優,何時被一個出身卑微的醫師如此劈頭蓋臉的罵過?
緣昭猙一張老臉當即就漲紅了,正要開口反駁,卻見丘里若風正在偷偷給他使眼色,他愣了一下,還沒等反應過來,就看到對床的遞風岳比他先躺了下去,愣是一句反駁的話都沒說,這句話還就乖乖受著了。
緣昭猙心口一堵,只慢了一步,就被陸雲卿盯上了,「怎麼?這位緣昭氏族的長老是覺得自己能耐?不需要聽本醫師的話,也能自行痊癒,再去前線大殺四方了?」
緣昭猙被罵得腮幫子直抖,此刻心中恨的竟然不是陸雲卿,而是那個臨陣脫逃的老傢伙。
狗日的遞風岳,讓我平白多受了兩句罵,等到傷勢好轉,我絕對饒不了你!
他拉起輩子蒙頭一蓋,十分利索地滑躺了下去,一雙眼瞪著陸雲卿,語氣卻慫得有些可憐,「這般躺下……可能令醫師先生消氣了?」
此話一出,整個營帳頓時陷入一片寂靜。
坐鎮裂口城的三巨頭,遇到這位雲麓醫師,怎麼就像是老鼠見了貓一樣,一個比一個慫得厲害?
魔槍杵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幕,只覺得口乾舌燥,他忍不住去想,若是這個雲麓醫師真的是那個雲麓,那他……還有希望嗎?
丘里燕默立一旁,兩眼卻在放光,雲麓醫師……好威風啊!
司蒙鳩腦子卻有些轉不過彎來,兩眼直愣愣地看著陸雲卿,好似第一回認識她,怎麼先前還文質彬彬地雲麓醫師,忽然就如此……
陸雲卿沒有去管其他人地想法,走到丘里若風旁邊先為她把脈。
這一摸卻驚奇地發現,丘里若風竟將長生血里地永生花葯力吸收的涓滴不剩,上清氣卻還有一絲殘留。
若只是快上一些也就罷了,這般幾近於雙倍的吸收速度,實在不正常。
上一回她用長生血,還是在丘裏海醫治時,只是丘裏海本身傷勢過重,即便真的吸收過快,她也看不出什麼。
而今這般情況,到底是自己成就天靈造成的,還是此地之人,本就比復生之地的人更能消化永生花的藥力……
永生花,會不會就是丘里若風口中所說的,對付妖魔的利器?
可她除了能在妖魔氣息中看得更遠一些,看到更多奇怪的光外,在對付妖魔上,並不能產生實質性的幫助。
陸雲卿目光一閃,現在不是說這些時候,此事只能由她日後調查後才能得知了。
她放開手,又給緣昭猙和遞風岳分別把了脈,之後才站起身,對眾人說道:「三位體質比在下預料得要好,所以醒來時間早了些,並無大礙。不過若風將軍的肋骨斷了三根,體內經脈多處破裂,玄元紊亂,雙臂臂骨也有開裂的跡象,近段時間不宜再動手。」
丘里若風點了點頭,面容卻有些苦澀,眼下這般情形,哪裡有不動手的道理?
「緣昭猙長老的傷勢要比若風將軍輕一些,經脈破損不多,但肋骨同樣斷去兩根,左腳小骨斷裂,儘量臥床休息。」
陸雲卿也不管緣昭猙是何反應,接著轉過身,對遞風岳道:「遞風長老體表傷勢最輕,不過內傷頗為嚴重,且外傷處在後腦,不宜多動,和緣昭猙長老一樣,臥床休息便是。」
「我也得臥床?」
遞風岳揉了揉有些昏沉的頭,道:「如此一來,豈不是只有鳩王一人能去繼續鎮壓妖魔,此事萬萬不可!我等四人同去都不慎落得如此下場,鳩王你切不可單獨行動!」
「可若我不去,那恐怖妖魔說不得明日就會降臨此處,到時候傷亡可就不是一人兩人,而是整個裂口城數萬居民!」
司蒙鳩神色決然,「我已派人快馬加鞭,回去疏散裂口城居民,即便違逆上面的命令,捨棄裂口,也要保住所有人的性命才是。我們人族多災多難,排除萬難才走到今日,裂口城內所住的,都是我人族一脈的年輕修者,是精英,是未來!萬不可有失!」
言罷,他忽然目光一轉,落到魔槍杵頭上,「魔槍杵,你的位階雖不到地靈,但身為大弟子,實力卻不比一般地靈弱上多少,可願與我同去?」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