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卿認出其是一名女門客,只是不知其姓名,便問道:「深夜前來,不知閣下所為何事?」
上尚夢聞言忙是收起心中那點庸俗的想法,說道:「月溫雁欲要集結眾人同去內圍,欲對你不利,暗下狠手,我與幾位姐妹不欲與之聯手,只想安穩度日,思前想後特來告知一聲,萬望姑娘小心。Google搜索」
陸雲卿對女門客們也要跟去內圍的事有所耳聞,沒想到根結居然出在她身上,不禁覺得好笑。
想出這法子的人,莫不是當內圍是後花園了?
連她自己進去都要萬分小心,唯恐著了妖魔氣息的道,那群人打著剷除異己的心思進去……
陸雲卿想到這裡微微搖頭,「多謝提醒,此事我已知曉,自會有所防範。」
上尚夢頓時鬆了口氣,告罪一聲,當即退去。
翌日,時漏將過卯時,楓林鎮大門前的廣場上就擠滿了前來集結的各個小隊。他們要麼是平時單獨在外圍探寶的散人,要麼就是小型商會的采事。
之所以最早前來,當是為彰顯誠意。
過了不久,各個中大型商會也陸續前來,直至接近辰時,陸雲卿所在的鸞鈴商會隊伍才姍姍來遲,卻無人敢說一句不是。
陸雲卿也是由此,第一次看到據點掌權者,丘裏海的面目,且相貌身高卻大大出自其預料之外。
她有兩次接觸丘里氏的經歷,不論是四魔將中的那位,還是旁系支族的丘里越,都是矮小老者的樣貌,令她以為丘里氏多是侏儒,沒想到還會有如此高大的族人存在。
丘裏海也是第一次見女兒口中這次被她夸上天的新門客,在見到其驚煞旁人的美貌後,也不由微愣了一下,卻也因此看輕了陸雲卿一分。
難怪這次女兒對新門客的喜歡不同以往,如此難得的絕美容貌,的確值得他女兒高看一眼。
只是若她就這麼死在內圍,怕是女兒要哭好幾天的鼻子。
心裡想著,丘裏海輕飄飄地收回視線,只能吩咐身邊的心腹再給女兒多派點人手,保護好女兒新喜歡的「玩具」。
陸雲卿從丘裏海眼裡看出了輕視。
因為林正的刻意遮掩,又因為仙府的事情壓在頭頂,丘裏海對陸雲卿鑑定五十萬元票的作為一無所知,否則定然不會這般低看了她。
不過這種輕視也一定是壞事,她樂得不引人注意,由此在進入仙府之後才能出其不意,攫取到更多好處。
人馬來齊,辰時剛過,探寶隊伍終於浩浩蕩蕩地出發了。
而跟在大隊人馬的背後,還有不少普通人。
這般體量的隊伍在外圍遇到危險,根本不需要躲避,直接就能平推過去,對他們這些普通人而言,就是機會。
呆在隊伍尾翼,就能得到很長一段時間的庇佑,在這種庇佑下,往往能在外圍的泥土裡有所收穫,即便只是挖到幾枚最普通的古幣,賣了換成元貝也足夠一家人生活很久了。
隊伍剛剛出發的時候,丘里若玲和其父待在一起,直至進入外圍,她便落在隊伍後面,對著和眾多女門客站在一起的陸雲卿招了招手,「雲麓,到我身邊來。」
「是。」
陸雲卿應了一聲,不卑不亢地走過去,任由身後一群女門客心裡嫉妒,咬牙切齒。
月溫雁卻只是冷笑。
得意吧!等去了內圍,看我怎麼炮製你!
陸雲卿走過來,迎接她的是一群冷眼。
負責保護丘里若玲的修者們,對這群好吃懶做,貪圖享受的女門客自然沒什麼好感。
陸雲卿也不在意,順著丘里若玲的意思,與之並肩通行,完全無視了身後幾道修者不善的目光。
「雲麓,你應該也對內圍有所了解吧?」
丘里若玲說的是那鑑定出五十萬元票的物件,陸雲卿生怕其直接道破,當即點頭,「有所耳聞。」
此話落下,其身側的一名修者忍不住哂了一聲,這些個女門客別的本事不長,說大話的本事倒是越來越厲害了,連內圍的話也敢亂說?怕是進去後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他心中不忿,奈何大小姐似乎真就信了,礙於身份只能繼續憋著火氣,強行讓自己不去聽那些令他氣血高漲的話。
「你果然知道!」
丘里若玲嘻嘻笑了一聲,好似探聽到陸雲卿的秘密,「雖然不知道你怎麼做到的,咱們商會用的是這個。」
丘里若玲變戲法似的掏出一盞燈,陸雲卿立刻便知道其身上懷有乾坤戒,只是其十根手指上空空如也,多半是藏起來不顯人耳目。
護持在丘里若玲身側的中年女子見狀卻是臉色一變,「小姐!老爺吩咐過,此物……」
「我知道!」
丘里若玲徑直打斷女子所言,哼聲道:「無妨,給雲麓看看,她不會在意的。」
說著丘里若玲還努了努嘴,「說不定雲麓也有呢,這東西又有什麼好稀罕的。」
中年女子看到陸雲卿無名指上的黯淡戒指,不由暗自搖頭。
大小姐真是太天真了,這個雲麓分明是故意戴著一個破戒指,不點破不明說,玩的是欲擒故縱的把戲。
大小姐一點心思都藏不住,早晚被人騙了。
不行,她得看緊點。
「這就是清魔燈了。」
丘里若玲直接將燈盞遞給陸雲卿,「燈油的材料與清魔池差不多,不過要更為凝聚,這麼一小盞燈的燈油,最少都能造出十個清魔池。」
丘里若玲吐了吐舌頭,「光是燈油就要上百萬元貝,燈盞本身的材料更加驚人,不過我也不知道是用什麼造的。」
陸雲卿看燈盞的造制,卻是隱約猜出燈盞本身的來歷,恐怕來自於古時,也唯有經歷過時間和妖魔氣息考驗許久的古燈盞,才能承受內圍妖魔氣息的侵擾而不變形吧。
正思索著,隊伍外忽然傳來一陣騷動。
陸雲卿抬眸看去,原來是一隻血鬼襲擊了隊伍,襲擊的方向正巧是女門客所在,一下子付出好幾條女門客的性命,才被看不下去的散人修者砍去了血鬼頭顱。
丘里若玲亦是看到這一幕,絲毫沒有過去相幫的意思。
她是商會據點的大小姐,眼線遍布據點,又豈會不知道月溫雁的謀劃,方才將雲麓叫來身邊,本就是她故意所為。
雲麓遇到這種事大約不怕,可總會覺得麻煩,她不會讓自己的人云麓添堵,害人者仁恆害之,死了活該!
隊伍沒有因為血鬼而有所耽擱,只是迅速掩蓋了屍體便繼續出發。
月溫雁驚魂甫定,臉色微白地走在隊伍里,有些頭重腳輕,表面還佯作鎮定。
沒關係,只是不小心死了幾個人,這不是她一開始就打算好的,她有的是替死鬼。
然而現實終歸不是幻想。
經歷過死亡洗禮的女門客們,有不少從貪慾與嫉恨中清醒過來,眼裡再沒有對雲麓的恨,只剩下對前方未知的恐懼。
這是外圍,這才過了多久,她們就死人了。
「聽說這次,是去內圍。」
「就算是常年遊走在外的采事,在內圍稍不小心,也會落得一個身死的下場。」
一名女門客臉色慘白,「我原本還不信……這世上竟有如此可怕的地方。」
「吃人的怪物,幻象叢生……」
恐懼在女門客中間迅速蔓延,在死亡的威脅下,立刻就有好幾人主動減緩速度,漸漸落到隊伍最後,最終被稀薄的妖魔霧氣掩去蹤影,臨陣脫逃。
「大管事,您看……」
有人在丘裏海耳邊提醒一句,丘裏海回頭看到這情景一點也不意外,他早就知道女兒收攏的女門客們都是什麼貨色。
既然自願前來,就要做好付出性命的準備,以往看在女兒的面上,他大約還會稍微照顧一番。可眼下女兒顯然對她們失去了興趣,他當然也沒保護這群廢物的心思。
念及此,丘裏海轉過視線,看到女兒和那個叫雲麓的女門客項談甚歡,一點也不像是來內圍探寶,反倒像是過來郊遊的。
他不禁微微一笑。這樣也好,保護雲麓一人總比保護六十多人輕鬆多了,女兒也算是在變相幫他減輕負擔。
隊伍依舊沉穩前行,月溫雁卻是徹底慌了。
在女門客們們發現臨陣脫離隊伍,不會有人過來責問後,立馬湧現出大量跟風的,眨眼間的功夫,六十人就跑了大半,只剩下十幾個人還留在月溫雁身邊,神色皆是惶惶不安。
「月溫雁,我看我們也走吧?」
有人壓低聲音說道,嗓音因為恐懼而顫抖不停,「我們這些人人,就你修為最高,但也才人傑初期,你保護不了我們這麼多人。」
月溫雁眉心狠狠一跳。
保護?!
開什麼玩笑!
她現在只想自保,在這種鬼地方還想著依靠別人,還不如趁早死了!
心中流過這般想法,月溫雁表面卻是擠出一絲笑容,「別擔心,我看血鬼大多都是獨自行動,隊伍里這麼多人,剛才只是我們太倒霉了!而且現在人少了,我行動自如,肯定不會像剛才那樣大意,等到了內圍,我們行動之後,立刻退出來。」
她還指望著剩下的人幫做她的擋箭牌,怎麼可能願意讓她們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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