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卿心頭微震,看著丘里若玲接著笑道:「裂口裡的東西,搶回來好多,還有奴隸……唔,我好像說得太多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總之,我們四大家聯合想要在司蒙氏那裡找回場子,本來打算回來立刻在霄城開一場拍賣會,請帖都送出去好多了。
可是沒想到啊,淘金地內圍好像出現了一個大秘藏,道天秘藏!我們四大家又要跟司蒙氏爭了,立刻丟下拍賣會,就拉著人直接回來休整,等到秘藏開啟的那一天,肯定要死好多人……嗝。」
砰!
丘里若玲終於醉的不行了,一腦袋磕在桌上,直接滑到桌子底下。
奴隸拍賣,道天秘藏!
丘里若玲無意扔出來兩個炸彈,將陸雲卿震得不輕。
本來她只是想借著酒席打聽一些西海大陸的消息,可沒想到丘里若玲比她想像中更受重視,她當即打消了離去的主意,眼下只有繼續跟在丘里若玲身邊。
否則不論是道天秘藏還是拍賣會,即便是知道了,也沒辦法參與進來。
打定主意,陸雲卿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浮動的心緒,起身開門道:「你們大小姐喝醉了。」
守在雅間門口的兩個婢女立刻進去收拾。
丘里若玲大概要到明日才會醒來,眼下距離晚上宴請林正還有數個時辰,陸雲卿沒有繼續逗留,拿了小廝送過來的元票,徑直離開。
她這一走,消息卻是傳開了。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特別是這風裡還夾著五十多萬元票,這一下午的功夫光是去林正那裡打聽的就多了不少。
林正當然不會出賣陸雲卿,每每有人過來,只是一句「無可奉告」搪塞過去,同時心中有些不安,若是丘裏海問起來,他可就不好繼續搪塞了。
好在丘裏海對此似乎並不在意,並未遣人前來詢問。
陸雲卿心裡卻是門兒清,這五十萬元票牽扯到淘金地內圍,若是放在平時,多半麻煩不小,不過現在各商會的注意力都集中去道天秘藏,形勢緊張,恐怕也沒人能空出精力來調查她。
但等到道天秘藏一事過後,可就不好說了。
因此,丘里若玲是引路牌,也是擋箭牌,既然對方有招攬之意,她若不好生利用,豈非浪費?
心中如此想著,陸雲卿走在街道上卻有些心神不定。
四大家集中忍受前去裂口燒殺劫掠,那裂口的對面會是南疆嗎?從東國聖花秘地推測,她很難不懷疑南疆那處生長永生花的秘地,會不會成為此屆打開裂口的切入點。
若真是南疆,原本設在南疆的止雲閣死傷如何?
種種念頭自心中流過,陸雲卿輕嘆一聲,現在她身上元貝充足,是能繼續煉製丹藥了,可就算現在回去客棧,多半也靜不下心來。
想了想,陸雲卿也不急著購買煉藥器材,放空心思任由自己街道上閒逛,不知不覺來到上次見到安生的集市上。
那般小就出來討生活的機靈小子,令陸雲卿想到曾經的自己,也想到了沈念,因此印象依然清晰,順著集市小道七拐八拐,就來到了之前安生擺攤的地方,只是現在的攤子上坐著的卻不是安生,而是一名情緒低沉的老者。
攤子位置並不是固定,陸雲卿只當是換了人,心中微微失望,正欲離去,那老人卻是忽然看過來,「客官,可要買點什麼?都是從淘金地外圍剛剛出土的。」
陸雲卿腳步一頓,卻未曾轉過身,徑直離去了。
老者見狀垂下眼眸,方才那女子看側臉感覺有些熟悉,他心中甚至有一瞬間的懷疑,她會不會是安念的親人,可那一絲懷疑僅僅是一瞬間,就被他拋在了腦後。
自己也真是糊塗了。
那小子……可是那邊的人啊。
直到日暮西垂,坐在地上如同雕塑般的老者都沒再遇到第二人在攤位前駐留,他嘆了口氣,臉上蒼老的溝壑又深了一些,又是沒有生意的一天。
該回去了,再怎麼樣還得繼續生活,家裡還有兩個小子要照顧,再晚一些那兩小毛頭就要擔心了。
他伸出乾瘦的手正要抓向攤子一角,忽然感覺眼前視線一暗。
他立刻抬頭,卻是見到那足與安念有六七分相似的陸雲卿的正臉,心頭頓時一震。
好生相像!
「老伯可是安生的家人?」
女子朱唇輕啟,老者下意識點頭,便看到女子彎下腰往他手裡塞進一隻膽瓶,「就當時上次向他問話的謝禮。」
言罷,陸雲卿不作停留,轉身離去。
方才離去之後,她心中便像是掛了一隻油壺,沉甸甸的有些心神不寧,她心知是長生種冥冥之中的感應正驅使著她做什麼,否則她會後悔。
她心中立刻有了猜測,將一瓶丹藥送出去後,心神果然安穩。
老者身上妖魔氣息繚繞,一看便是從淘金地帶回來的氣息,多半安生也是隨他回來不久,不是受了傷,就是侵染太嚴重。
不論是哪個,她遞出去的丹藥都足夠用了。
只是沒想到,自己與那半大小子只是一番談話,卻也能引得冥冥中的第六感關切,真是有緣呢。
陸雲卿沒在此事上過多糾結,她方才轉了一圈已經將煉製所需採購齊備,五十多萬元票直接去了一半,眼下又送出丹藥暫且安撫了心神,當是可以回去專心煉製丹藥了。
卻說老者將丹藥瓶抓在手裡愣了片刻,這才反應過來剛才發生了什麼。
他不敢去看那丹藥瓶里裝的是什麼,唯恐香味引來其他人覬覦,直接將丹瓶塞進衣服隔層里,這才喪著一張臉慢吞吞地收拾攤子。
偶爾有人路過,不由指指點點地說道:「看,那就是老劉頭。」
「聽說這次出去遇到血鬼了,他帶著兩個小孫子還能死裡逃生,真是厲害。」
「厲害是厲害,但也是夠慘的,兩個孫子一個斷了腿,一個斷了手,妖魔氣息沾染還那麼嚴重,沒錢看病只能等死。」
「唉……」
這祖孫一家的命運仿佛已經固定了,眾人不禁長吁短嘆,心中升起兔死狐悲的感慨,卻無人上去幫老劉一把。
他們能或者已經殊為不易了,哪裡還有閒錢幫人了,再說老劉家那個情況就是無底洞,他們那點錢給過去也只是杯水車薪,根本不頂用。
老劉頭在一眾悲憫的目光中回到家中,他關進大門似乎還不放心,又找來粗壯的木頭夯實了門閂,這才放下攤子包裹,掀開門帘走到後院房間裡去。
剛一進門,老劉就聞到一股子濃郁的血腥味。他已經見怪不怪,只是今日臉上卻隱隱帶著一絲激動,走到窗邊掀開棉被,血腥味直衝鼻子。
只見安生,安念兩兄弟正依偎在一起,安生一雙手抱著縮成一團的安念,小心翼翼地避開安生斷開臂膀那處白布包紮,隱隱有血跡滲出的傷口。
「弟弟,弟弟別怕,有哥哥在,哥哥在……」
安念縮在安生懷裡聽著,忽然察覺到棉被掀開,一雙清澈卻無神的眸子裡滿是焦急,「爺爺,哥哥好像燒糊塗了,你帶藥回來了嗎?」
「別著急。」
老劉安撫一句安念,伸手摸了摸安生的額頭,燙手,他湊在安生耳邊,「安生,安生。」喊了兩句,安生才勉強睜開眼,一張臉白的跟紙一樣,「爺爺,我好難受……」
老劉心頭一顫,連忙撥開瓶塞,二話不說取出一枚丹藥塞進安生嘴裡。
一股熱流頓時從喉嚨湧入四肢百骸,安生瞬間冒出一層細汗,整個人清醒許多,「爺爺,我好受多了。」
老劉卻是目瞪口呆地看著安生頭頂,那糾纏的黑白二其猶若陰陽圖,又有若一名白衣仙人撕扯餓鬼,過了不久後,二者齊齊消失。
安生直接坐了起來,只覺得通體舒泰,腿也不疼了,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斷腿卻發現已經結痂,小臉上不由滿是震驚,「爺爺你的藥好厲害啊,我的傷都好了。」
說完,安生忽然慌亂起來,「我是不是在做夢?還是我……我……死……」
啪!
老劉激動地一巴掌拍醒安生,「說什麼屁話?!你是遇到貴人,這次死不了!」
「爺爺你下手就不能輕點嗎?」
安生摸著頭直吸氣,黯淡的眸子卻前所未有的明亮起來,「仙藥還有嗎?給弟弟也吃一個!」
「有的有的,整整一瓶呢。」
老劉笑呵呵地遞給安念,安念也不客氣,直接咬著吃下去,果然和安生一聲立刻傷勢完好,魔氣盡除。
但他終究不是出生在楓林鎮的人,年齡雖小,眼界卻比生活在此地的成年人都要高,當即想到了關鍵,「爺爺,這丹藥非比尋常,你是從何得來?」
「還是安生結的善緣啊!」
老劉當即將白天的事情說與兩兄弟聽,安生不由恍然,興奮道:「爺爺你現在知道了吧!我沒騙人,那貴人和其他人不一樣。」
「是是是,你小子運氣好,爺爺我認輸還不成嗎?哈哈哈……」
老劉說著就笑了起來,只要這兩個小傢伙還活著,那就比什麼都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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