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有趣之事

  第371章

  於海微微頷首,目送陸雲卿和沈澈離開。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房間內的氣氛不見輕鬆,沈珞卻是表現得渾身鬆快不少,看著一臉失魂落魄的季情,幸災樂禍地教訓道:「唉,你看你做的都是什麼糊塗事,不能因為當初阿澈退婚,你就懷恨在心啊!」

  季情心情本就低落到極點,忽然聽到沈珞這般胡言亂語,自以為是,心裡立刻生出難以言喻的怒意,低聲吼道:「你懂什麼?!」

  「我怎麼不懂了?我明明很懂!」

  沈珞理直氣壯地反駁一句,看著季情受盡委屈又似解脫的表情,忽地眯眼低聲笑道:「你看看,你不是沒讓我失望嗎?」

  此話一出,季情滿臉的怒色瞬間僵在了臉上,看著近在咫尺的沈珞,兩眼驟然收縮,顯露出極為驚恐的表情。

  她赫然想起前兩日無端出現在房間桌上的神秘紙條——等你動手,可別讓我失望。

  沈珞就是……花菱?!

  這個令所有人都忌憚恐懼的敵人,竟然一直在陸雲卿身邊?

  雲卿有危險!

  季情下意識就要將沈珞的身份爆出來,即便她現在說的話暫時不會有人信,雲卿也能因此警惕戒備,可還未等她開口,便看到花菱的雙眼恍惚間成了兩團漩渦,將她的意識吸了進去。

  再從渾渾噩噩中清醒過來時,季情發現自己已被關在地牢中,渾然不記得方才發生了什麼,只是感覺自己似乎遺忘了一件極其重要的事,可究竟是什麼,卻死活也想不起來。

  放棄回想,她撫膝坐在牆角,低垂的眼裡覆上一層憂色。

  從昨天收到信使令牌的那一刻,她就明白自己被花菱當成了棄子。

  而今成階下囚,是花菱故意為之,算不得她失誤。

  被關在此處,花菱不可能多費力氣來救他,她再無逃出去的可能,所以……她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花菱,會遵守約定放他自由嗎?

  「庭深……」

  季情眼眸漸漸黯淡,悔意漸濃。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耳旁驀地響起熟悉的話語,季情愕然抬頭,望見那張她以為這輩子都看不到的臉,心情就如跌宕起伏的浪潮,瞬間湧向了高處。

  她起身一個趔趄,跌跌撞撞地跑到柵欄處,嘴唇蠕動片刻,千言萬語終是匯成了一句話,「你……竟還願來見我。」

  「我只是奇怪。」

  陸雲卿看著神情複雜的季情,面容平淡,「是什麼,讓你轉投花菱麾下?單單只是因為洛庭深在她手中,你投鼠忌器?那你大可以來此之後求助於我,為何……不說?」

  季情沉默片刻,不答反問:「你來這裡……有多少人知道?」

  陸雲卿眉頭微掀,「現在的我,應該還在藥室內,知曉我行蹤的只有沈澈一人,你大可放心。」

  季情聞言似乎略微放了心,嘴唇抿動,終是苦澀出聲,「庭深他……被煉成了藥人。」

  陸雲卿神情一怔,繼而鎖眉:「你說什麼?!」

  若洛庭深成了藥人,那之前沈澈遇到的「洛庭深」,又是誰?!

  不,不對!

  陸雲卿驀然領會過來,花菱之所以放心洛庭深單獨行動,是因為將洛庭深煉製成一種有神智的特殊藥人,自以為能完全控制他?

  而洛庭深又在某種機緣巧合下,抑或是某人的幫助下恢復了神智,暗中等待時機反噬花菱?!

  眼前的迷霧倏然散開一團,陸雲卿豁然開朗,眼眸極亮。

  原來如此。

  陸雲卿想著,季情的述說還在繼續,「我……對不起他,花菱說過,只要我能幫她得到她想要的東西,便幫洛庭深恢復神智,還他自由。」

  陸雲卿聞言面上浮現淡淡的譏諷,「所以你心甘情願地將自己當做棄子,幫她混淆視聽,現在被我關在這裡,你覺得花菱是蠢還是傻,會為了區區一個棄子去捨棄掉一個極好用的工具?」

  季情臉色倏然煞白,癱軟在地,面色黯淡,有氣無力地說道:「是我錯了,雲卿……我對不起你,我欠你的,這輩子都還不清。你……把我的命拿去吧,若是不夠……我下輩子再還。」

  她再不是當年那個活力滿滿的季姑娘,滿臉的死寂與麻木,說及自己的性命也聲音平淡得很,好似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之事。

  「要你性命又有何用?」

  陸雲卿言語冷然若冰,「若是拿了你的性命,我止雲閣的信使能活過來,那我倒想試一試,現在……不過是無用功罷了。」

  季情再一次陷入驚愕,她抬頭愣愣地看著陸雲卿,呆然出聲:「你……不殺我?」

  可她這樣活著,又有什麼意思?

  因為她的過錯,讓陸雲卿在交鋒中陷入下風,止雲閣勝算渺茫。

  她沒有臉再求陸雲卿幫忙救洛庭深脫離苦海,她形單影隻地苟活於世,只是徒增痛苦罷了。

  「告訴你一件事。」

  陸雲卿唇角微勾,輕聲道:「洛庭深來找過我,信使令牌則是我親手送出去的,我本想著能釣上來一條大魚,卻不曾想……是你咬了鉤啊。」

  這句話,就像是晴天霹靂,轟然一聲劈在季情頭頂,令她腦海一片空白,思緒空前混亂。

  她甚至以為自己聽錯了,不顧臉面地顫聲道:「你說……洛庭深?」

  她兩眼失神,喃喃自語,「不對,你騙我,前幾天我見過,他……」

  「他假意受控,是他騙你,可不是我。」

  陸雲卿蹲下身來,「你若是不信,我可以讓人帶你出去見他,只是……有一個條件。」

  「什麼?」

  季情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雙手僅僅抓著木柵欄,存有死志的雙眼裡分明燃起了多年不曾有的光,「只要讓我見他一面,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賠上這條性命,我也無怨無悔!」

  「很好。」

  陸雲卿微微一笑,「我所求不多,暫時也不想要你這條命,將你所知的,關於花菱的一切,全都告訴我!」

  季情聞言微怔,既而眼中含淚,輕聲道:「這些……就算你不提,我也會事無巨細地告訴你呀。」

  陸雲卿嘴唇微抿,沉默片刻,笑道:「你是知道我的。」

  聽到這句話,季情心中泛苦,緩緩低下頭。

  是了。

  不論理由如何充分,她終究是背叛了陸雲卿,叛徒的話,若是沒有一個前提保證,怎麼能信呢?

  此時此刻,她明白,即便陸雲卿沒有殺自己,日後甚至會放了自己,她和陸雲卿之間的關係,卻是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足足兩個時辰後,陸雲卿從地牢中出來。

  外面的天色已黑,沈澈一身玄衣融在夜色中,宛若鬼魅般守在地牢門前不遠處。

  陸雲卿看到,心中卻升起無法言喻的安全感,快步撲進男人懷中,冰涼的內心似乎也被男人滾燙的胸懷溫熱,感覺不到傷痛。

  沈澈動作輕柔地揉了揉妻子的肩,聲線低沉而富有磁性,「累嗎?」

  陸雲卿握住男人的手掌,笑了笑,輕嗯一聲。

  「那我們回去。」

  沈澈攔腰抱起陸雲卿,腳尖輕點,幾個閃爍間掠過房頂遠去,消失在看守地牢的精銳眼中。

  十幾個呼吸後,二人在院中落地。

  陸雲卿推開房門便聞到了飯菜香,頓時食指大開,走進去在飯桌前坐下,掀開食盒,抬眸笑得眉眼彎彎,「你準備的?」

  「是懷蓉嬤嬤,我跟她說了一聲。」

  沈澈走過來,坐在陸雲卿旁邊,見她眉宇間輕鬆的神情不似作偽,語氣也輕鬆了許多,「你一人在那,我不放心。」

  說出這句話,沈澈本以為陸雲卿定會反駁兩句,誰知她卻點了點筷子,十分贊同地說道:「你是該看著我,最好視線一刻也不要離開。」

  沈澈神色微凝,「季情說了什麼?」

  陸雲卿眸光一閃,勾唇笑道,「她的話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似乎發現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呢。」

  沈澈:「嗯?」

  ……

  翌日,天朗氣清,秋高氣爽。

  沈珞坐在屋中,臉色卻是烏雲沉沉。

  昨日回來後,她就去檢查了那些銅人,無一例外,全都是廢品。

  這更令她確信陸雲卿的確從洛凌青手中得到了銅人,並且解開了其中的秘密,那些擺在書房裡的銅人,是專門為她準備的障眼法!

  想到此處,沈珞眼中閃過一抹冰冷的嘲弄。

  陸雲卿啊陸雲卿,你以為這樣,我就束手無策了?

  她拿過一枚胭脂盒子,起身推開門臉上的陰沉瞬間消失不見,又變成了沈珞平時該有的模樣,頂著一張傲然的表情挺胸抬頭地朝書房行去,專挑人多的地方走。

  下人們看到她紛紛行禮,每當這時,她臉上幾乎寫滿了炫耀,言語又是極其冷淡的,恨不得用鼻孔看人。

  這般表現,別說下人們,就是一直盯著她日常活動的精銳也不禁暗中嘀咕。

  「想不通啊想不通,姑爺那般清冷的人,怎麼會有如此愛慕虛榮的姐姐?」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閣主家也不例外啊……」

  「……」

  精銳們的暗中談話自然傳不到沈珞耳中,她走到書房門外,又像是之前送補品湯藥一般,大聲吆喝起來,「弟媳啊!你今日可有空,我給你帶了一件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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