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不爽歸不爽,武王卻不能拿陸雲卿怎麼樣,若是強行趕走她,只會讓在座的認為他怕了止雲閣。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再者說,今天桑岢才是宴會的主角,他的血藥某種意義上,打破了止雲閣對藥人研究的壟斷,如此歷史性的一刻,止雲閣願意留下來當面被打臉,他求之不得!
心中如此想著,武王內心的鬱結之氣頓時平復不少,臉上扯出笑容,「開宴!!」
「開宴會!」
武王的吩咐通過司儀傳遍全場,下一刻數十個王府侍女端著美酒佳肴入場,管弦樂舞同時升起,因為陸雲卿到來而凝滯的氣氛霎時散去不少。
酒過三巡後,武王親自拋出幾個有趣的話題,外宴場氣氛逐漸熱烈,內宴場裡亦是你來我往開始敬酒,便是陸雲卿也笑意盈盈地敬了一杯武王,後者「受寵若驚」地喝下。
定春站在陸雲卿身後,看著自家小姐遊刃有餘地與三個老狐狸三言兩語便營造出一副和諧喜人的畫面,暗暗吐了口氣。
想要為小姐分憂,她這點水平還遠遠不夠啊。
幸虧這次是小姐親自來了,否則讓她來應付這些笑裡藏刀的傢伙,即便能扛得住,那也夠嗆。
轉眼間,宴會時間過去一半。
武王終於熄了繼續客套下去的心,站起來朗朗之音傳遍全場,「今日,本王首先多謝諸位南疆有志之士,前來赴宴!想必有不少朋友在來之前,就已經打聽到本王這次設宴的目的。」
說到這裡,武王不著痕跡地瞥了眼端坐在桌前的陸雲卿,接著大聲道:「那麼,就容本王請出今日的主角,桑岢,桑大師!」
「好!」
「早就聽聞武王大人招攬一名新貴,今日總算可以開開眼界了!」
「……」
不少武王派系的小勢力開始起鬨,千呼萬喚中,早已拾掇乾淨,著一身華袍的桑岢總算從後堂現身,一臉笑眯眯走到武王前,抬手抱拳,不卑不亢地說道:「老夫桑岢,拜見諸位江湖豪俠。」
眾人見他鬚髮皆白,頗為幾分仙風道骨的氣質,在如此大的場面竟也絲毫不露怯,便知其是有真本事的,紛紛熱情回禮。
這種場面,桑岢在魏國見得太多了,早已習以為常,應付起來輕輕鬆鬆。頗有大家風範。
武王見微知著,心中對桑岢的信心又增添些許,伸手虛壓了壓,待得眾人聲歇,才繼續道:「也許諸位會好奇,本王向來求賢若渴,每年招攬的奇人異士不在少數,為何偏偏要特地為桑岢大師辦一場宴席?」
武王的眼神逐漸凌厲張揚,語氣衝著這微妙的壓迫感,「本王也不瞞諸位,桑岢乃是一名正統傳承的巫師!在巫道造詣非凡,且與止雲閣主一樣,皆十分擅長破解藥人之道!」
說到這裡,武王哈哈一笑,看著陸雲卿緩緩說道:「此二年,對抗藥人軍的擔子一直落在陸閣主身上,本王實在心焦又心疼,夜不能寐,生怕陸閣主獨木難支,讓南疆也淪為一片死地。好在今日之後,陸閣主總算能輕鬆輕鬆了。」
這句話落下,眾賓客皆是駭然失色,整片宴會雅雀無聲,落針可聞。
武王所言太露骨,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聽懂了。
原來武王一反常態大肆設宴的目的,不是為了借招攬大將之機,商議藥人軍失蹤後的對策,而是親自下場,欲要從止雲閣手中奪回失去兩年的主動權,提升威望,重新坐穩南疆頭一把交椅。
如此舉動,簡直是要當面打止雲閣的臉!
陸閣主會答應嗎?
眾人的視線不約而同投向內宴場高坐右首的陸雲卿,目光各有不同。
若說之前武王請止雲閣主坐在右首的位置是理所當然,在他丟出桑岢這個籌碼後,「右首」這個位置所代表的含義,頓時就變了味兒。
前者是忌憚尊重,後者就成了警告,似乎在說,「你止雲閣在外再如何厲害,到本王這裡,都得低頭做人!」
果然,在武王話音落下的一刻,陸雲卿眉間的笑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淡了下去,雖然因為面紗無法窺其全貌,但只要離得不太遠的,都能看出來她似是生氣了。
「武王大人,真是好手段。」
陸雲卿抬掌輕拍幾下,語調冷得能掉渣子,「悉心準備這麼一份大禮,小女子可真是受寵若驚呢。」
武王聽陸雲卿忽然切換成女聲,不習慣的蹙了蹙眉頭,「陸閣主客氣了,本王只是想為南疆局勢出一份力。」
「光說不做假把式。」
陸雲卿冷哼一聲,「武王,小女子明白您迫切想要拿回尊嚴的心,可也不能病急亂投醫啊?這位大師說自己大師,您還就真信了?」
見陸雲卿著急發難,武王不怒反喜,哈哈笑道:「陸閣主,你未免也太小看本王了。本王雖然一直以來心焦南疆局勢,但還不至於連一人是否有真本事也分不清。
桑岢大師早年在魏國內陸,對藥人知之甚少,不過剛到南疆不久,就已經破解了製造藥人的部分方法,陸閣主若是不信,盡可親眼看看。」
此話一出,宴場內的氣氛變得更加緊繃古怪,沒人敢在兩個爭奪南疆之主的勢力之間插話,但他們眼中借紛紛浮現出期待之意。
破解藥人的製作方法?
這是一條南疆眾勢力曾經設想過的道路,但因為太難無法實現,最終被捨棄。
後來止雲閣的鬼心粉大行其道,製造藥人方法這件事也就被人徹底遺忘在腦後,沒想到今日又被武王提出來,就連血刀堂和五仙教的人眼底也染上一絲詫異。
兩年藥人軍被擊退後,陸閣主隱退不再現身,止雲閣也沒有咄咄逼人,趁勢拿下南疆領地。
但那時候,所有人都知道,止雲閣才是南疆真正的無冕之王!
沒有對抗藥人方法的武王,註定只是一個明面上比較好看的擺設。
若今日武王話中沒有弄虛作假的成分,破解出製作藥人的辦法,那南疆之主的身份毋庸置疑,定會重回武王頭上。
陸閣主會怎麼做?
潛伏整整兩年時間,陸閣主不該什麼都沒做吧?
眾人靜待事態發展,心頭都湧出了一股異樣的情緒。
這是武王的一場豪賭!不管今天做的局能不能成,他們都將見證歷史!
「武王大人說的不錯,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陸雲卿眼尾微勾,挑眉看向武王身側始終榮辱不驚的桑岢,微微頷首道:「那小女子,就請這位桑大師,露一手如何?」
桑岢渾濁的雙目顯露一絲精芒,爽朗一笑,點頭道:「既然陸閣主想看,小老兒又怎會拒絕?王爺,下令吧。」
武王見他胸有成竹的模樣,心更穩了,打手一揮讓人搬上器具,不忘深深看了眼陸雲卿。
不見棺材不掉淚!我就讓你死了這條心。
陸雲卿權當沒看到武王的眼神,端起茶杯低頭輕抿一口,眸光淡漠地看著軍士搬來一句新鮮的屍體放在宴場中央。
「諸位,這是一具身亡不到三天的將士屍體,任何人都可以上來檢查。」
武王走在這一步,只覺得勝券在握,容光煥發,「雖說用中了鬼心粉後失去行動能力的藥人來試驗同樣能達到效果,但一具鮮活的屍體能動起來,顯然更有說服力,也免得有人混淆視聽,搶奪功勞。」
武王說話看著正前方,但所有人都這話,這話都是說給止雲閣主一個人聽的,所以紛紛望向右首的方向。
感應到眾人的注視,陸雲卿笑了笑,起身走到屍體前檢查一番後,點頭道:「的確是一具死屍,確切來說,應該是兩天前死的。這位桑大師,你可以動手了。」
「陸閣主氣節真是令老夫敬佩。」
桑岢拱手一拜,提溜的袖子走到屍體前方,裝模作樣地擺弄巫道器具。
桑岢這一聲敬佩,說的卻是真心實意。
若換做是他,遇到這種被人逼著俯首稱臣的局面,就算結局無法改變,怎麼也會為對方添一添堵,對方既然是一名技藝高超的毒師,那隨意弄點手段,輕而易舉。
可對方沒有,反而灑脫地承認。若非所有人都知道止雲閣與武王府之間沒有合作的可能,還以為這兩人在唱雙簧呢。
武王這時候也覺得不對勁了。
不是事情進展不順利,而是太順利了。
止雲閣主在這裡,明明知道他現在在幹什麼,卻沒有做出一點像樣的抵擋。
還是說,他將計劃安排得太緊,以至於對方沒有反應過來,只能躺平接受一切?
不!
不可能!
打了四年的交道,他眼睜睜地看著止雲閣從無到有,再走到今日和他平起平坐的地位,陸閣主此人眼中,就沒有妥協這兩個字!
那問題究竟出在哪裡?
武王還沒想明白,桑岢的表演就已經來到最為緊張的時刻。
這次,他沒有當著所有人的面將鐵盒取出,而是將手伸進袖子,隔著眾人視線挖出了一點血藥。
悶了一天一夜的贗品早就變了質,和昨天夜裡剛裝進去的時候,是兩個觸感,一上手就知道不對勁。
桑岢心裡「咯噔」的一聲,滿臉的胸有成熟瞬間僵在了臉上。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