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正在煮早飯的羅翁家中迎來一群打扮傳統,氣息精悍的寨民,看行路舉止皆是有功力在身。Google搜索
看到這些人後,羅翁頓時一驚,放下手中的鍋鏟迎了上去:「門罕長老,您怎麼來了?」
那被喚作「門罕」的絡腮鬍老者聞言呵呵一笑:「殿下難得有令,老夫若不親自出馬,豈不是拂了聖女的面子?」
絡腮鬍老者神色隨意地開口,唯有在提及聖女之時,言語稍顯恭敬。
羅翁似乎對此習以為常,擦了擦手說道:「我們去堂屋說。」
門罕點了點頭,「也好。」
片刻之後,數人在堂屋內坐定,門罕左右看看,忍不住問道:「羅族長,怎麼不見聖女殿下?」
「這幾日桑兒身體略有不適,眼下時間還早,我見桑兒睡得香甜,便沒有叫醒她。」
羅翁解釋一句後,反問道:「既然是長老你親自出馬,想必事情已經差得差不多了,結果如何?」
門罕沒有在羅桑的事情上過多糾結,頷首道:「接到殿下命令後,我們這兩日在周圍的村子都打聽了一遍,的確查到有一個村子的人散了。據說那寨子中有人得罪了琉蘭寨大族長,全都被抓去礦山挖礦了。」
羅翁聞言不由心頭一凜,周身都湧出一陣寒意,繃著聲音問道:「琉蘭寨大族長位高權重,離我們這裡距離不近,那寨子眾人怎麼會得罪他們?」
「此事老夫也命人仔細詢問過,卻沒查到什麼線索。」
門罕搖了搖頭,「寨子裡的人走了一小半,剩下的寨民不足以抵抗寨子十萬大山中的危險,便散了。搬走的人中便有這個叫陸雲卿的。不過據我們探查,陸雲卿三年前搬去那村莊,身邊並無夫君陪伴,只有兄長。」
「什麼?」
羅翁愕然,他查探一番只是想讓孫女兒死心,萬萬沒想到這裡面真的有貓膩,「那她現在的夫君是怎麼來的?」
「查不出來。」
門罕眯了眯眼,沉聲道:「不過老夫多番搜查線索後,這裡有一個猜測,不知族長想不想聽?」
羅翁哪裡有不聽的道理,連連點頭,「願聞其詳!」
「那陸雲卿家產豐厚,孤兒寡母受人覬覦,若是沒有她兄長幫持撐腰,怕是早被寨子中的人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了。這次藉機搬離村寨,她當然要吸取教訓。」
門罕面露笑容,「據聞,陸雲卿在搬來此處之前,曾去了一趟塞永城,大魏最不缺的就是聽話的奴隸,找一個聽話的男人假扮成夫君一點都不難。
如此一來,陸雲卿一家三口搬來此處,覬覦的人立刻便少了。」
門罕越說心中越有把握,胸有成竹,「她定是在塞永城找了一名與她兒子長相相似的男子,用來掩人耳目!若非聖女大人英明,下令查清,我們所有人都會被蒙在鼓裡。」
「原來如此!」
羅翁恍然大悟,面上也忍不住浮現出一絲喜色。
這麼說來,只要他出面與那陸姑娘談判,將桑兒看中的那名男子從她手中買來,桑兒執念自可消散。
左右不過是一個買來的假夫君,想來只要錢給得夠多,再給他們母子二人提供一個安穩的生活環境,那位陸姑娘不會捨不得。
「此番真是多謝長老傾力調查了!」
羅翁拱手稱謝,一邊拿出銀袋子遞給門罕:「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諸位多日辛勞,想必都累了,不如都先回去歇一歇,若桑兒醒了,老朽自會帶她前去尋爾等,商量下一步動作。」
「如此甚好。」
門罕似乎對羅翁的識時務頗為滿意,他掂了掂銀袋子,「多謝族長賞錢,那我等這便回去了。」
「長老慢走。」
送走了門罕等人,羅翁倚在門邊擦了擦額頭上一層虛汗,緊繃的情緒稍稍鬆弛,眼中閃過忌憚之意。
現在的門罕比起十二年前完全是判若兩人,態度溫和了不知多少。
不過他知道,這一切都建立在羅桑是聖女的基礎上。
當年他兒子兒媳暴斃而亡,教中人心惶惶,他也無暇他顧,為孫女的病疲於奔命,原本只是一介普通幫眾的門罕趁勢而起,在短短數月血洗教內,成為教中的實際掌權者。
若非得到天珠祭司的幫助,成功壓制桑兒身上的魔性,並助其掌握教中一道底牌,使得門罕不敢撕破臉皮,現在這個寨子早就沒有羅姓一家了。
這些年來相安無事,桑兒平安成長,門罕選擇息事寧人,輕易也不露面,令他差點忘了昔年種種災難。
而今再見到此人,羅翁只覺得心頭惴惴,頗為不安。
沉思片刻,他來到孫女兒門前,敲了敲門:「桑兒,你醒了嗎?」
屋內沒有動靜。
羅翁莫名鬆了口氣,眼見距離辰時還有段時間,他出門將院門鎖上,匆匆出了門。
心事重重地他卻沒發現,就在他落鎖轉身離開的那一瞬,東邊房間窗戶赫然開了一條縫隙,一雙黑霧繚繞的眸子正幽幽看著他,直到他消失在視線中。
片刻之後,羅翁來到祭司天珠家門前。
方緣給他開了門,天珠剛用過早膳還未出門,看到羅翁過來,頓時目光一凝:「族長匆忙來此,想來是有結果了?」
「桑兒的直覺准得可怕,那家人有問題。」
羅翁累得喘息一聲,將門罕所言一字不落地說與天珠夫婦二人聽。
魏奴?
擁有永生花血脈的大夏皇族必然地位尊崇,即便是皇城陷落,也不至於淪落到賣身為奴吧?
天珠蹙眉片刻,問道:「桑兒呢?」
「桑兒還在睡著,老朽先過來給你們報信了。」
天珠神色微緩,「也好,此事暫時不要讓她知道,省的讓她再去那戶人家涉險。」
「涉險?」
羅翁面露疑惑,「那陸姑娘老朽也見過,為人溫和有禮,能有什麼危險?」
天珠搖了搖頭,感覺這種事她沒辦法解釋。
「我們先與你一起回去,為桑兒診斷一番,若她情緒還算穩定,我便陪同你們去會一會那位陸姑娘,若是能順利解決此事,自然最好,若是不能……有我在,也能全身而退。」
羅翁聞言大喜,頓時露出感激之色,「麻煩天珠大人了!」
不多時,羅翁帶著天珠夫婦回到家中,卻看到羅桑房門大開。
他頓時大驚失色,忙不迭跑過去左右看看,發現裡面空無一人,頓時大叫一聲:「糟了!」
「老族長,稍安勿躁。」
天珠依然鎮定,入房檢查一遍後,沉聲道:「養蠱的蟲匾空了,她定是聽到你與門罕的對話,去找陸雲卿要人,我們現在就過去,說不定還能追上。」
「好,我們快去!」
羅翁急得臉上都失了血色,羅家血脈基本都死絕了,只剩下一個桑兒,若是桑兒也有意外,他真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
方緣見狀卻是一把拉住要跟著羅翁出去的天珠,「以防萬一,多帶一些人過去,若我上次感知沒出錯,光憑我們這點人,只怕是送菜的」
天珠聞言心神微凜,轉頭看向滿臉焦急的羅翁,輕舒一口氣,「老族長,你去找門罕,我也先回去取一些東西,抓緊時間。」
羅翁心中焦急萬分,卻也習慣了對天珠的話言聽計從,立刻馬不停蹄地去找門罕等人。
天珠等人緊張準備的同時,羅桑已經來到了陸雲卿家門口,她神色如常,左右看看後,朗聲道:「陸姐姐可在家?羅桑前來拜訪。」
不多時,聽到聲音的陸雲卿從屋中走出,陸雲卿神色莫名的看著羅桑。
此刻眼前羅桑紅潤的小臉上,透著天真浪漫,雙手在胸前無意識地玩弄著手指頭,姿態似乎帶著一絲獨自面人的緊張,端的是一個嬌俏可人的南疆少女。
可她的眼神卻帶著絲絲詭異,很不對勁,但若要陸雲卿具體言說是怎麼不對勁,又無法描述。
話雖如此,陸雲卿表面並未露出異色,「原來是羅桑妹妹,這麼早過來拜訪,有何要事?」
「陸姐姐,今日小妹果然的確有事。」
羅桑臉頰閃過紅暈,低聲下氣地說道:「我聽聞陸姐姐性格溫和善良,最喜歡幫助他人,小妹是特地過來求助的。」
說到這裡,羅桑看了眼陸雲卿伸手,頗為不好意思地說道:「陸姐姐……就不請我進去坐一坐嗎?」
「求助?」
陸雲卿聞言微微一笑:「羅桑,我與你只見過一面,你遇到困難不去求助你那位族長爺爺,反而過來求我,是何道理?」
羅桑神情微滯,正欲開口,卻又被陸雲卿一句話蓋了過去。
「我這屋裡剛拖完地,水跡未乾,不太方便。」
陸雲卿提著裙擺走下竹梯,停在羅桑面前,眸色平淡而溫和,唇角微勾,「正巧我讓人新建了一座竹亭,離此地不遠,我們去那邊說。」
「不了不了,那就在這裡說好了,用不著那麼麻煩,我說兩句就走。」
羅桑連連擺手,黑色眼瞳中閃過隱晦的惱怒,佯作隨意地問道:「怎麼不見沈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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