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夜會暗錦

  第297章

  武王聞言冷哼一聲,「此事定有人刻意安排,引心柔上鉤,為的便是減損本王聲望!本王豈能不知?」

  說到這裡,武王臉色愈發難看了一分,「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可心柔若是能提前反應過來,讓那個女人閉嘴,抑或是暫且服軟,制止衝突發生,本王現在也不會如此被動!」

  此話一出,眾幕僚的神色都有些微妙。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若是小郡主能有那般頭腦,今天這樣的局面根本不會出現。

  說白了,對方是在拿小郡主的前科做文章,除非小郡主天天都在家中不出門,不然對方遲早都會找到機會。

  「韓夫子,你怎麼看?」

  武王忽然轉過視線,看向坐於末席的中年男人。

  韓立壓下心中念頭,微微低頭回道:「王爺,事情既然已經發生,再去追究前因毫無意義,不如多想想該如何做出應對,盯著南疆這塊肉的勢力有很多,眼下既然出現動盪,他們不可能不出手。

  而且對於今日暗中謀劃此事的幕後之人,小人也有些想法。」

  「夫子言之有理。」

  武王眉頭舒展開,「繼續說說看。」

  「雖說小郡主有前科在,百姓因此反感實屬正常,可三言兩語就挑撥地百姓群情激憤,產生暴亂。」

  韓立語氣頓了頓,下了結論,「這不正常。」

  眾幕僚聞言面色微變,武王亦是心頭一驚,脫口道:「夫子是說……止雲閣?!」

  「一定是止雲閣!」

  「當時定是止雲閣放了毒煙,引得人心浮躁,容易被言論引導控制。」

  「我們只需抓一些人過來驗驗毒,就能探明真相!」

  武王聽到幕僚建議,心中意動,卻見韓立蹙眉搖頭道:「王爺,草民的想法與諸位恰恰相反。」

  「哦?」

  武王目光微凝,「夫子覺得不是止雲閣?」

  當年蛇神教被滅之事雖已過去數年,可他的記性不錯,韓立當初聽到那被困女子名字的反應,他至今都還記得。

  這些年,他一直都沒放棄監視韓立,此刻聽到韓立為止雲閣辯解,自然上了心思。

  「王爺,草民只是做了一個假設。」

  韓立搖了搖頭,平靜地分析道:「若此事為止雲閣所為,一切都顯得太過簡單,簡單得不像是止雲閣的作風。近年來我們與止雲閣數次交鋒,都與此次大相庭徑。」

  「夫子說的有些道理。」

  幕僚中不乏心思複雜的能人,聞言頓覺有理,說道:「此事猜測幕後之人的難度太低,倒更像是一場栽贓嫁禍,微臣覺得,多半是暗錦在興風作浪。」

  「前些日子我們收到情報,暗錦十座中有人潛入南疆,目的未明。依微臣看,此事必然與那幾個暗錦衛脫不開干係!」

  武王見有不少幕僚都替韓立說話,心頭微微不適,但也知道眾多幕僚說的有道理,便點頭算是同意了眾人想法:「既然如此,毒煙之事,便勞煩夫子親自去調查一番,如何?」

  韓立聞言目光一閃,連忙拱手行禮,「草民遵命。」

  ……

  暴亂平復之後,陸雲卿帶著沈澈回到城東宅邸中,已是日漸黃昏。

  見書房裡外四下無人,沈澈沉默片刻,沉聲說道:「方才在人群中帶頭鬧事的,是你的人?」

  男人話語雖是疑問,可語氣分明是肯定。

  陸雲卿聞言微微一笑:「的確是我。」

  沈澈見她直接坦然承認了,神情一滯。

  「你……跟蹤我?」

  陸雲卿柳眉微挑,不慌不忙地回道:「你久久未歸,我有些擔心,便出去尋你,正巧碰上你被黎心柔糾纏,於是便想了些法子救你出來,何來跟蹤之說?」

  沈澈沉默以對,他沒有辦法反駁,可……巧合?

  若只是巧合,陸雲卿如何能將能將方才的一切安排得如此妥帖?甚至以此為支點,撬動了武王在南疆穩固數十年的地位,連他都被利用,成了攻訐武王的利刃。

  若不是跟蹤,若不是早有計劃,反應不可能如此迅速。

  「我承認,這計劃是我臨時起意,的確是有利用你的成分在內。」

  似乎是看出了男人的想法,陸雲卿頓了頓,語氣輕緩:「我向你道歉。庫拉城是武王的地盤,我們出去遇到黎心柔的機率不高,但不是沒有,所以,我自然是要考慮意外發生之後該如何應對。」

  聽到陸雲卿的話,沈澈心頭那點微不足道的不快頓時煙消雲散。

  他想要的只是一個解釋,甚至不需要道歉,可陸雲卿將這兩者都給了他。

  作為暗錦的工具,除了殺人,他向來沒什麼多餘的情緒,在他人面前更沒有委屈不快的資格。

  只是自從被陸雲卿買走後,小半月如天堂般的平和生活,讓他活得……越來越像一個人,而不是一塊行屍走肉。

  念及此,他黯淡蒼白的瞳眸閃過一道光亮。

  今日之事,或許有巧合的意外成分在內,陸雲卿卻能利用巧合,以此重創武王聲望,為止雲閣謀取福利,這般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高明手段,這般智近乎妖的頭腦……種種跡象都表明,她絕對是止雲閣的高層。

  這意味著,只要他的命一天還在暗錦的手裡,他們之間就註定無法擁有結局。

  他們之間的關係就如夢幻泡影,經不起任何折騰。

  甚至一旦他身份暴露,傷害的不僅僅是陸雲卿的感情,還有可能連累她,讓她在止雲閣中再無立足之地。

  「阿澈。」

  陸雲卿忽然出聲,「要是剛才我方才的法子,沒有嚇跑黎心柔,你會保護我嗎?」

  沈澈握緊手中長劍,堅定點頭。

  這個答案,與武力無關。只要他還在,就絕不可能讓陸雲卿受傷。

  陸雲卿臉上笑容立刻濃郁起來,這一笑太過明媚,昏暗的前廳似乎都因此亮堂不少,兩人之間的隔閡似也在無聲中消融。

  沈澈別過頭,眼底的光亮愈發黯淡。

  接下來幾天,陸雲卿不管做什麼都帶著沈澈,不論是為景王治病,還是接收手下的消息、與奶奶聊家常,都沒有避諱沈澈。

  這也讓沈澈的心情變得更加矛盾,還有兩日,他就要去見暗錦的人,在被找上門和主動出擊,他選擇了後者,否則難保陸雲卿不會察覺到什麼。

  與陸七見面,他必定要透露一些情報,這是規矩,不然這個任務將沒有繼續的必要。暗錦顯然對止雲閣很有興趣,若是此任務失敗,他無法保證下一個任務能比現在更好。

  反覆思量中,兩日時光不知不覺間便已過去,一晃眼便是第三天夜晚。

  這一夜,無月。

  沒有亮燈的宅邸漆黑如墨,待得下人也全部歇下後,躺在客房中的沈澈驀然睜開眼,看了眼放在桌上的長劍,他悄然打開窗戶,身形如煙般閃過夜空,消失在房中。

  盞茶時間後——

  沈澈停在城南一座僻靜巷子民房前,伸出手來,節奏性的敲擊門扉,木門頓時無聲息打開。

  漆黑無燈的院落絲毫不能讓沈澈感到膽怯,他邁步走入院中,不管身後無風自行關上的院門,熟稔的打開院中機關走入地下。

  隨著身形向下,亮黃色的燈光逐漸照亮沈澈的臉。

  陸七和陸童嵐從暗中走出,齊齊行禮:「參見陸九大人!」

  沈澈木著臉從二人身邊經過,坐在放著燭台的桌旁,聲線冷得直掉冰碴子,「信物呢?」

  「啟稟大人。」

  陸七連忙回應道:「老朽收到您的傳訊後,便立刻傳信給總部,想來現在送信物的人已經快到了。」

  說著,陸七恭恭敬敬地將代為保管的長劍交到沈澈手中,而後面露遲疑之色,問道:「……可是您,距離下次……時間還有一個多月,您為何這般急著要信物?」

  沈澈掌間撫過劍柄,沒有搭理陸七,這柄劍是陸涼給他的,比雲卿送的那把差遠了。

  陸七見自己被無視,也不覺得尷尬,笑了笑說道:「是小老兒多嘴了。」

  說到這裡,他向陸童嵐使了一個眼色。

  站在一旁的陸童嵐頓時心領神會,可面對沈澈卻還是止不住恐慌,過了好一會兒,才硬著頭皮問道:「陸…陸九大人,不知這次收穫如何?」

  沈澈驀地抬頭,那蒼白的雙眸猝然闖入陸童嵐的視線,嚇得她臉色立刻泛白,忍不住後退兩步,以平生最快的語速說道:「陸九大人,屬下只是公事公辦,您若是不想回答就算了。」

  在一旁的陸七配合地笑道:「陸九大人,陸八說的沒錯,這是上面交代下來的任務,我們耽擱了這小半個月,總得有點東西交上去,不然我們也不好交代,您看……」

  沈澈沒有聚焦的瞳孔,看了一眼陸七,心中斟酌片刻,正欲開口,忽然聽到門外傳來一陣刺耳的嘲笑聲。

  「陸七,你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陸涼將陸九交給你保管,你就是這麼保管的?若是讓外面人看了,怕都會當你陸七是陸九身邊的一個老奴才!

  堂堂暗錦第七座,連一件兵器都控制不住,真是丟盡暗錦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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