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人實力不錯。記住本站域名」
三樓,忘塵忽然說道:「相當於冥府黑面,這樣的人,天井一層還有六個。」
「黑面?」
陸雲卿訝然,「和冥府陵遲一樣?梅宮那麼厲害?」
忘塵點頭:「梅宮曾與墨宮並駕齊驅,又怎會差?不過,陵遲厲害的不僅僅是武功。」
陸雲卿同意他這個說法。
能作為首腦統管京城冥府的,自然不能只是武夫,還得是智者。
不過……
陸雲卿抬頭看向忘塵,面容浮現出一絲奇異,「你想起了多少?」
這種隱秘可不是靠查就能查出來的,只能是忘塵自己的記憶,而且……忘塵能想起來這裡,說明多年前在京城逗留過,且地位不低。
「有些片段。」
似乎是恢復了一些記憶,忘塵不再露出茫然之色,只是平靜地述說:「很少,都是多年以前的常識,現在也用不上。」
「這不是用上了?」
陸雲卿微微一笑,「你不說,我可不知道梅宮當年輝煌過。」
忘塵唇角欠了欠,似乎是笑了一下,眨眼間便消失,陸雲卿差點以為是幻覺。
似乎是心情放鬆,忘塵腦海中忽然又湧出一些碎片,他蹙了蹙眉,提醒道:「墨玉梅花令,不要戴在身上。」
「嗯?」
陸雲卿微怔,繼而眼眸眯起,「你是說……墨宮在墨玉梅花令上下了毒?」
忘塵微微皺眉,隨後十分乾脆地搖頭:「不知道。」
「連我都未發覺,只能是隱毒。無妨,若只是隱毒,無需忌憚,待我回去檢查一番便是。」
陸雲卿說完,沉默了一下,倏然問道:「你的記憶在逐步恢復,會有完全恢復的那一天,到那時你又當如何?」
忘塵深深地看了眼陸雲卿,說道:「我叫忘塵。」
忘卻前塵,便不會再回頭。
陸雲卿眸間閃過一絲異色,輕嗯一聲,沒再多言。
忘塵多半已經記起了自己是誰,即便沒記起,大概自己也猜到了,只不過……大抵是過去已沒了留戀,他既然不願意回去,她自然不會強求。
「那你呢,打得過黑面嗎?」
陸雲卿別過頭,笑得眉眼彎彎,眸光閃動:「你若是壓不住黑面,那我這個做閣主的,可就裝不下去了。」
忘塵唇峰又勾動了一下,看向陸雲卿的眸光充滿自信,隱約閃過身為長輩的愛護。
「放心。」
……
吱呀——
鐵門打開,以陸雲卿為首的眾人在排列整齊的梅宮精銳的注視下,進入天井二層場地。
此刻,飯桌已經被收拾下去,以保證動手空間足夠寬敞。
「閣主,老身來為您介紹。」
梅若蘭身子落後陸雲卿半個身位,一邊說道:「這四十二人中,二十九人為銀面實力,放在軍營里至少也是百夫長。」
陸雲卿點頭,對手拿花名冊的林鶴說道:「編入丁衛。」
林鶴立刻執筆圈名,眾人聽到她的聲音皆是面露驚異,好年輕的聲線,聽上去怕是不超過二十歲,這樣的女子當閣主,靠譜嗎?
他們心中閃過疑惑,但看到大長老那副恭敬有加的模樣,倒是沒有不長眼的出來放肆。
站在不遠處的斯文青年卻是皺了皺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等林鶴記好,大長老來到單獨列出的十人面前,「這十人為金面實力,皆精通暗殺、斥候各個方面的能力。」
陸雲卿目光簡略掃過,淡淡道:「編入丙衛。」
這十人雖然早有所料,可聽到僅僅是丙衛,臉色還是忍不住變了變,不約而同地看向站在最後一列的三人。
梅若蘭見狀,立刻說道:「他們三人……」
「編入乙衛。」
陸雲卿直接打斷了梅若蘭,語含淡笑地說道:「本座聽阿塵說,他們三人有黑面實力,是也不是?」
梅若蘭本來還想藏住這三個底牌,說出金面中實力較強的,沒想到被陸雲卿直接點破,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只得點頭。
「閣主大人。」
卻在這時,斯文青年來忽然出聲,抬頭直視陸雲卿:「您說要將我們編入乙衛,屬下敢問……可否有丙衛?」
斯文青年話音剛落,便見疑似少女的閣主眼眸彎若明月,輕笑著點頭:「那是自然。」
斯文青年當即單膝跪下,說道:「屬下不才,想與甲衛比試一番,還請閣主成全。」
「哦?」
陸雲卿笑意越發深沉,「你對本座的分配,不服?」
此話一出,斯文青年立刻感受壓力,那是精神層面的壓迫,他呼吸微滯,繼而果斷點頭:「是!請閣主成全!」
慵懶青年與暴躁青年見狀,立刻也跟著單膝跪下,沉聲道:「請閣主成全!」
「放肆!不分上下尊卑,真以為閣主不敢拿你們怎麼樣?!」
陸雲卿還沒說完,梅若蘭便慌了,厲聲訓斥三人後,又小聲求情道:「閣主,他們三人年輕氣盛不懂事,您千萬不要跟他們一般計較……」
斯文青年跪在地上聽到這句,嘴角止不住抽了抽。
對著一個比自己還要小的閣主說這句話,不覺得怪異嗎?
「梅長老,稍安勿躁。」
陸雲卿抬手阻止梅若蘭立刻說下去,笑聲清淺:「年輕氣盛,自當有銳氣,否則豈不是成了軟腳蝦?」
梅若蘭聽得此言,一顆心頓時放回了肚子裡,連連點頭道:「閣主說的極是。」
贊同的同時,她眼中也多出一分期待。
他們這幾個老弱被「四方引」放倒,後來看到的也只是陸雲卿憑藉「四方引」的地利,虐殺冥府之人,止雲閣的武力,她還沒真正見識過。
「跪在最前面的,你叫什麼?」
陸雲卿抬手指向斯文青年,語調透著一分賞識。
斯文青年立刻抬頭,沉聲說道:「稟告閣主,在下姓薛,單名一個守字。」
「薛守?」
陸雲卿重複一遍,點點頭道:「阿塵,你去試試他。」
忘塵眼中閃過一絲無奈,緩步走出。
這丫頭,真是沒大沒小的。
梅若蘭等人看到這一幕,皆是愕然,他們眼裡對「阿塵」的定位,最多不過是閣主身邊的僕人,用來傳遞消息的心腹,從未想過他會有多高的實力。
難道止雲閣已經到了拿甲衛當信鴿使喚的奢侈地步了?
梅若蘭忍不住荒唐地想。
這時,忘塵與薛守已走到場地中間,眾人散開讓出一個大圈。
薛守見忘塵手無寸鐵,便也解下腰間的猙獰勾鐮扔在一邊,抬手抱拳:「請指教。」
忘塵抬手抱拳,沒有出聲。
薛守感受到了忽視,眼底微冷,雙腳猛地跺地,身形竄出閃出一連串殘影,周圍頓時響起一片驚呼。
「好快!」
「薛大人的身法又進步了,難道挖土也能練功?」
「……」
下一瞬,薛守已閃到忘塵身前,一拳轟向忘塵面前。
自大之輩,這一拳他便要教他重新做人!
薛守心中閃過念頭,就在拳面將要觸碰到忘塵面門的那一刻,忘塵動了。
他的動作極為簡單,僅僅是抬手,然後握住薛守的拳頭,向右一甩。
轟!
震天巨響響徹耳膜,嚇得酒樓當中正在過來喝早酒的客人們紛紛抬頭看。
「這大冬天的,怎麼還打雷呢?」
天井二層,所有人像是石化了一般,呆呆看著那掛在牆上緩緩滑下來的薛守,此時此刻心神戰慄,感覺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就好似原本他們以為已經看到了天,今天這天卻被一人輕而易舉地,像是捅窗戶紙一般捅出來一個大窟窿。
「太強了!」
「好可怕的力量,那是武功能練出的實力?」
「薛大人在他面前就跟紙一樣脆弱……」
梅若蘭驚得嘴唇哆嗦,眼眶差點都要掉下來,原來跟在閣主大人身邊沉默寡言,只要閣主吩咐什麼都做的「阿塵」,居然是如此深不可測的高手!
她對止雲閣的想像,還是低了。
陸雲卿眼中卻是閃過一抹異彩,忘塵果真沒讓她失望。
「塵叔!」
就在這時,驚呆的季情回過神,立刻埋怨起來:「我好不容易修建的房子,你悠著點兒啊!」
忘塵伸手活動了一下手腕,微微點頭,「知道了。」
梅宮精銳們忍不住抽了抽眼角。
誰修的房子,說清楚點!
「季姑娘」看上去人畜無害得很,可讓他們勞動起來,卻是心比誰都黑。不然,也不可能在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內,挖出偌大一個天井建築來。
「咳咳咳……」
薛守捂著胸口半天沒爬起來,嘴角咳出血絲,眼中滿是駭然。
此刻他才明白,什麼叫做井底之蛙。
忽然,他眼前一暗,卻是忘塵走到他面前,伸出了手,「起來,閣主有令,我控制力道,你只是輕傷。」
薛守聞言更是沉默,他握住忘塵的手站起來,搖搖晃晃地站定,嘆道:「屬下服了。」
「我只是閣主的僕人,不是你的上司。」
忘塵淡淡提醒一句,走到剩下兩人面前,「一起上。」
慵懶青年與暴躁青年相視一眼,同時抱拳。
「江築!」
「向繁華!」
忘塵抱拳,數息之後——
砰!砰!
牆上多了兩幅「掛畫」,不過聲響倒是比之前小了許多,季情滿意地點了點頭,塵叔是真把她的話聽進去了。
三名最強之人被制服,梅宮剩下的精銳自然心服口服。
陸雲卿訓了一番話後,便徑直離去。
翌日一早,梅宮探子傳信,蘇州兵器坊仍未開戰。
天井眾人只得繼續養精蓄銳,等待戰機。
恰在此時,鐵門大開,一名身著白袍的老者提著藥箱走進來,眯眼笑道:「老朽乃止雲閣煉藥長老,可有人代為引路?」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大喜。
「藥師來了,止雲閣的藥師來了!」
「太好了,大人們的傷有救了!」
「……」
不多時,易容成老者的陸雲卿忽然看到慵懶青年從天井邊緣跳了上來,眼睛亮得不像話:「大夫,小子叫江築,特來為您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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