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愛情誠可貴
於是一下子都聚到蘇雲陽身邊,七嘴八舌問他,連東屋的閆氏和王氏都出來了:這可是自家的孩子,想怎麼問就怎麼問。
屋裡一片熱鬧,後院卻是寂靜無聲,只有秋風吹過樹梢,發出沙沙的聲音。
沈元熙和蘇挽秋沿著新翻過的土豆園子慢慢走著, 最後還是蘇挽秋先開口。
「算算行程,這該是從京城回來後就來了我們家,是吧?「
「沒有。」沈元熙誠實回答,從京城回來,我先回府拜見我父母,雲陽去了雲海那裡, 之後我們才一起回來。」
蘇挽秋抬起頭仔細看著他,片刻後忽然一笑:「果然做了狀元郎,氣度又有不同,看著更加意氣風發了。怎麼還惦記著在我們家蹭飯呢?新科狀元不該是爭相來請嗎?我料著秋雲樓那邊的包廂估計都被訂完了。」
沈元熙笑道:「也沒這麼誇張,不過林大人和縣城裡有頭有臉的人物的確都遞了帖子,今晚我和雲陽就要去秋雲樓赴宴,但在此之前,我是一定要來蹭咱們家這頓飯的,不為別的,再不讓我見你,我怕要相思成災了。」
「真的這樣惦記著我?」
蘇挽秋一挑眉:「我怎麼聽說,皇上很欣賞你,欽點狀元的當天晚上,還賜你家宴,嘖嘖!皇帝的家宴啊,那不是把你當成家人一樣看待嗎?若只是賜宴狀元郎,也該有個名目才對。」
沈元熙點頭道:「這事的確有些奇怪,我也和雲陽私下裡議論過, 所以那場賜宴我時時在意處處小心,可從頭到尾,皇上也只是問我家境學問經歷,並無別話。」
「並無別話就完了?」
蘇挽秋在一棵大樹下站住:「那可是皇帝,要是有心招你為駙馬,他用得著說嗎?直接下旨賜婚,難道你還敢違抗聖旨不成?人家不說有不說的底氣,你要是以為當真無事發生,未免太單純了些。」
「公主?賜婚?」沈元熙驚訝:「你……你怎麼想到這層去了?這也太荒謬,我和公主素不相識,怎麼可能婚配?」
蘇挽秋:……
「你是不是和我在一起後,將我的離經叛道習以為常,忘了這個世間婚姻的本質是什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盲婚啞嫁,這才是當今婚姻的主流。沈元熙,自從那天報喜的人說你被皇上賜家宴,如今十里八鄉都傳遍了,大家都等著你上門退婚,好看我的笑話呢。」
「退婚?」沈元熙臉都綠了:「這些人怎麼回事?就不能想著人一點兒好?我和你怎麼得罪他們了?」
說到這裡,不由生氣地一拂袖子,咬牙切齒道:「讓他們等著吧, 退婚是不可能退婚的, 一輩子都不可能。我這次來,除了想你, 要看看你之外,還有一件事,就是把婚期給定下來。」
「你要不要再等等?」蘇挽秋遲疑道:「我怕皇上賜婚的聖旨很快就來。」
「不可能。」
沈元熙斷然道:「賜宴那天,皇后也在,果然要招我為駙馬,當時就該說了。對了,有件重要的事我還沒和你說,就是皇上,你知不知道?他就是咱們在通州遇到過的那個人,和我說過好一會兒話的那個,你還記得不?就是在咱們相鄰的地字號房住著的那個……」
「是他?」
蘇挽秋震驚地瞪大眼睛:「他……他是皇帝?」
「對啊。」沈元熙一拍手:「你不知道,我在殿試時看到皇上,整個人都懵了。要不是夫君我才華橫溢學富五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遍讀史記閱覽群書……」
蘇挽秋:……「說重點。」
「就是說,幸虧我胸中萬卷書,下筆如有神,不然就憑皇上給我的會心一擊,這狀元郎還能不能到手,屬實難說,搞不好最終名落孫山,也是有可能的。」
說到這裡,不由哈哈一笑:「說起來,會心一擊還是你喜歡說的俏皮話,用在我當時情況,當真無比貼切。」
蘇挽秋喃喃道:「這真是……聽過坑爹的,坑兒子的,坑娘的坑兄弟姐妹的,就沒聽說過坑狀元的,何況那還是皇上,你說他就沒想過,冷不丁出現在大殿上,會給你造成多大衝擊嗎?」
「那必定是沒想過啊,要是想了,皇上怎麼著也會給我點心裡準備。」
沈元熙得意一笑:「不過我當時的表情皇上肯定是看到了,他看著我好半天呢。我估計吧,就是因為皇上知道我因他心神不寧,這樣情況下,還能做出錦繡文章,實在難得,因此才御筆欽點我為狀元,甚至賜了家宴,應該就是補償我的吧。」
蘇挽秋沒有發表意見,只在心裡吐槽:封建帝王都是這麼善解人意通情達理的嗎?還補償?有沒有這麼親切啊?
「總之你不要擔心,退一萬步講,皇上真要下旨賜婚,讓我尚公主,我情願和你殉情。」
「別胡說。」蘇挽秋一瞪眼:「什麼殉情?你該據理力爭痛哭陳情,請皇上成全我們一對有情人。」
「那可是皇帝,怎會吃這一套?」沈元熙搖頭:「除非以死相挾,或許還有點用。」
「你也說了,那是皇上,軟的不吃,難道會吃硬的?以死相挾?你的命和九五之尊的金口玉言,你猜他更看重哪一個?」
「那不就得了。」沈元熙一拍手:「那我們只能雙雙殉情,以死明志了啊。」
「喂!你怎麼說也是堂堂七尺男兒,怎麼能說出這樣喪氣話?」
蘇挽秋恨鐵不成鋼,握緊拳頭揮了揮:「難道你我的志向和抱負,不比男女之情重要?難道不知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愛情誠可貴,事業價更高,懂不懂懂不懂?」
「不懂,也不想懂。」
沈元熙看著蘇挽秋,一雙漂亮的桃花眼瞪成了菜刀眼,看得蘇挽秋忍俊不禁。
「好好好,不懂就不懂,但願都是我們胡思亂想,事實上什麼都不會有,皇上只是一時興起賜你家宴。」
蘇挽秋說到這裡,不由嘆了口氣:「但願我們永遠都不需要做這種事業和愛情的選擇,永遠都不用懂愛情誠可貴,事業價更高的道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