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馬車論道
「可是,免死金牌那是先帝賞賜給汝南王府的,汝南王府沒有後人。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那些人就算搶到了免死金牌,又有什麼作用?」
周羨挺了挺脊背,果然尺有所長,寸有所短。
池時雖然斷案如神,但是在這種彎彎繞繞的人心方面,還稚嫩得很。
「沒錯,你可算是想明白了。」周羨搖了搖手中的鵝毛扇。
「免死金牌是我父皇賞賜給汝南王府的,必須是汝南王府的人拿著,方才有用。譬如說,有人犯了案,需要金牌救命,汝南王府若是樂意,可以拿著免死金牌,替他免罪。」
「就在盧家人出京之前,太皇太后,也就是我祖母,說要在宗室當中,選出一子,過繼給汝南王府,省得他這一脈,斷了香火。」
池時點頭表示理解,如今很興過繼之事,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哪怕家中窮得要當褲子了,那些噁心的男人們,也生怕他那光/腚的人生,沒有人繼承。
「這事兒乃是人之常情,我皇兄沒有拒絕的理兒,就在要應承的時候,盧懇之說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他說他發現了汝南王妃的行蹤,有人在滁州的當鋪里,瞧見了那枚免死金牌。」
「盧懇之在上告此事後三日,便領著一家老小回滁州祭祖,實則是奉了皇命,要去追查汝南王遺孤下落的。汝南王妃的事,一直是個禁忌,我生得晚了些,對其中知之不多。」
「但宮裡頭的人,對汝南王可能有遺孤在外,並不意外。顯然當初王妃失蹤,就是懷有身孕的。」
池時聽著有些黑線,這些人吃飽喝足不幸福麼?成日裡整一出出的彎彎繞繞的,雖然周羨說得淡定,但這其中,她已經聽出了無數內涵著的問題。
汝南王妃懷有身孕,為何還會失蹤?她夫君身亡,又懷有遺腹子,還有免死金牌!輩分比皇帝都高,不說三夫四妾五通房了,只要她不給死去的汝南王再整個娃兒出來,那就不是問題!
完全是高光的人生,腦子傻缺才會走,這其中定是有巨大的隱情。
「所以,那些人去找免死金牌,並非是想要金牌救命,而是不想汝南王遺孤被找到?」
周羨點了點頭,「極有可能,他們把盧懇之滅口,然後拿走免死金牌。只要等新的汝南王被過繼過來了,然後再尋一個合理的時機,假意尋到金牌……」
「自然就又多出了一條命來。」
池時聽完眉頭皺得緊緊的,「所以,你同我說這個做什麼?我除了驗屍,旁的也不會。就算找到兇手,可權貴殺人,哪裡用得著親自動手?」
周羨看池時一臉懵的樣子,笑了出聲。
他實在是忍不住,又伸出手來,壓了壓池時翹起來的那一搓頭髮,「我同你說這個,是因為你到目前為止,遇到的所有的案子,都是快刀斬亂麻,幾乎是一兩日的功夫,便破了案,抓到了兇手。」
「可是池時,這世間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那麼簡單明了的。」
「你可以很快的破了案,找到了兇手,結果發現,不過是貴人收買的一個販夫走卒,亦或者是他們養著的死士。」
周羨說著,苦笑道,「如果是池時你的話,興許會發現貴人買兇的證據,將他抓了起來。可是結果並不如你的意思,有的人,你明知道他是兇手,也沒有辦法讓他償命。」
「明明做了很多不可饒恕的事情,可依據大梁律,亦或是各種各樣的原因,他只是罰俸祿,降爵位,就這麼草草了事了。更有甚者,免死金牌在握,所有的罪行,都一筆勾銷。」
周羨正了正色,又用力壓了壓池時翹起的頭髮。
可這頭髮,就像是春日石頭下的雜草一般,不管你怎麼樣,它都傲然的翹起,不給你半分顏色。
「你很厲害,是我迄今為止見過的最厲害的仵作。可是,你還是個筍,還不是竹子,我怕你尚未長成,便叫人拔了去炒肉。」
「這個世界,並不像你想的那樣,是非黑白分明。」
周羨說著,看了看自己的手,「池時,整個京城都是灰色的,現在,你要回去祐海還來得及。」
池時定定的看著周羨,突然抬起手來,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腦門上。
周羨一個觸不及防,被他拍得往前頭一栽,險些鼻子著地。
他騰的一下冒了火氣,「你做什麼?不知道臉有多重要嗎?」
池時鄙視的看了他一眼,收回了手來,「你這麼喜歡做夫子,去國子學不是挺好?嘰嘰歪歪個沒完了,京城是什麼顏色的,同我驗屍有什麼關係?」
「我是不懂這些,不過,你活在這個世上的作用,就只是大冬天的扇扇子,拿著清白印蓋個章嗎?我來驗屍查案,你就在一旁說九爺真厲害!九爺真棒?」
池時說著,嫌惡的離周羨遠了幾分。
「那我不會去楚館裡喚最好看的小倌來,叫他們穿著薄紗,甩著彩帶,一邊跳一邊喊嗎?比你賞心悅目得多。」
周羨不敢置信的往後退了一步,抱住了馬車壁,說話都有些結巴了起來,「當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瞧著斯斯文文的,怎麼如此敗類?」
「竟是要尋小倌!不是,你一個大老爺們,要尋什么小倌!花魁娘子她不美嗎?」
池時一愣,深思了起來,「花魁娘子見到屍體,嚇得花容失色,還怎麼歡呼?」
周羨想了想,點了點頭,「言之有理!」
待他回過神來,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大耳刮子,他抬起手來,指了指池時,「你這人,簡直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京城的案子,都跟蜘蛛網似的,我是怕你想不開,把自己給斷送了,走不出牛角尖來,方才同你說的。」
「你倒好,倒打一耙!」
池時深深地看了他一樣,彆扭的扭過頭去,撩開了馬車帘子,看了看窗外,天已經徹底的黑了。
「那又有什麼關係?黑的也好,白的也好,灰的也好,我又不是什麼聖人,沒有本事改變一切,也從未想過,要把灰色硬生生的分開來。」
池時說著,轉頭看了看周羨的眼睛,「我就只是一個小仵作而已,從我出生之日起,我便看得很清楚。倒是你,周羨,你看明白了自己嗎?」
(本章完)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